第71章 睁开眼睛

胖警察没有停止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石皓失望地长叹了一声，却迎上了方妍馨的怪异的目光，像是在询问。他没有理会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她是昨晚坐一辆警车离开校园的，应该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吧。”没想到黄劲云居然开口了，他坐在椅子上，也看向了窗外。

“至于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覃老先生，方妍馨同学，你还有我，都受伤了。不过我们三个都是受些皮外伤，第二天就好了。只是你的伤重些，也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恢复了。”黄劲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问老军人爷爷。当我们赶到301宿舍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凉了，魂魄也被带走了。那个像鬼又像人的女子也消失了，那晚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石皓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吧，玩了一把金蝉脱壳的好戏，连我都骗了。我相信，如果不是老军人爷爷一心求死，那个女子未必能找到他。”

黄劲云打了个哈哈，把头扭到了别处，逗弄起他的罗盘来，说是经过一场大战，该好好修修了。

见石皓连看都不看自己，方妍馨忙说道：“对不起，我们骗了你。我，我本来想跟你说的，被那个中山装制止了。都是因为他说什么你知道了的话，就演不了那么逼真，骗不了那女鬼了。”

石皓点点头，他也不准备计较什么。再说，石皓心里苦笑，从小除了爷爷和弟弟以外，什么时候别人会认真考虑他的感受了？但那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还是强烈地侵蚀着他的内心，最后，他眨着惺忪的睡眼，说道：“我好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在赶人了。方妍馨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睡觉了，真的很对不起。”

石皓摆摆手，闭上眼睛，就没有了动静。黄劲云和方妍馨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嘱咐他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人走灯灭。窗外没有月光，宿舍里黑漆漆的，石皓睁开了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丝毫没有睡意。周围空气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发际，让石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石皓收起了呆意，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还没把一口气松下来，忽觉背后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像是什么危险即将来临，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他猛地一回头，刚要准备来个高分贝尖叫，发现后背的墙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的影子，这才把憋着的气喘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又是你啊，来找我干什么？”

那小姑娘笑着把他摁躺在床上，说道：“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你底子差，体质弱，玄术学得一塌糊涂，究竟是凭哪一点成为我的有缘人了？”

这话让石皓极其不爽，他几次想要起来，却拼不过小姑娘的力气，只得撅着嘴，没好气道：“林大小姐，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啊。您要觉得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有缘人，可以换人啊。反正省大的学生多的是，什么所谓的有缘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嘻嘻，生气了？”林孝兰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道：“换人可以啊。只不过，如果我不教你一点本事，你以后跟着凌彤，只会成为她的累赘。这样的话，你觉得她还会重视你吗？难怪，这里这么多人，都没拿正眼来瞧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啊。”

“我，我知道我太弱了，那，林大小姐，你可以教我点本事吗？捉鬼的，打架的，都教一点，我需要变强了。”石皓殷切地看着林孝兰，郑重地说道。

林孝兰盯着他好一会，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说道：“要我教你本事，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无论捉鬼也好，打架也好，都需要强大的体质和精神力作为支撑。你啊，还是先把自己的底子打好再说吧。像你现在这样风吹就倒，夏天还能盖棉被的体质，我教你点复杂的，你都要承受不来。”

石皓点点头，他明白自己从小就羸弱的身体是他成长起来的最大障碍，要练好本事的前提就是把底子打好。

“那我该怎样打好自己的底子呢。”

“方法有二：一是要多吃肉，猪脚、骨头什么的，补补身子；二是每天坚持锻炼，每天跑10公里，做100个引体向上，过不了几个月，你能把肌肉练出来。”林孝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第一种方法不太现实。至于第二种，那个数量也太多了吧。”石皓拧紧了眉毛说道。

“那你还想不想变强呢？想的话就不要嫌多，这只是最基本的增强体质的方法，很仁慈了。你的那个同学，能有今天这样的本事，小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非人的训练呢。”

“嗯嗯，这我倒是能看出来。看来我也要有所行动了，落于人后，总归是叫人不爽的。不过，林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这满身的伤，不休息一段时间，怕是起不了床。”说着，石皓给她看了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还指了指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林孝兰道：“小朋友，你啊，这么快就为自己的懒找借口了。你放心，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梦里，你可以尽情进行各种残酷的训练而不会感觉到你的伤。实际上在梦里训练虽然不能增强你的体质，但对于增强你的精神力，是很有裨益的。”

石皓在听到每天要跑10公里做100个引体向上的时候就心里就可以打退堂鼓了，没有心思再认真听她的话，后面说了一大堆，他只是听清了他们现在是在她的梦境里，顿时来了兴趣。他忙问道：“我们真的是在做梦吗？我怎么会感觉这么的真实，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逼真的梦，简直就像是假的。”

林孝兰对于他的大惊小怪也是很无奈，她没好气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在梦里。好了，我们继续说在梦里训练……”

“啊哈，真有点难以置信啊。我知道你的梦魇之术很强，强得让我模糊了现实跟梦境之间的界限。那你说，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呢。”石皓还是没有留意在梦里训练的意思，这样林孝兰恼火了。

她松开摁住石皓的手，说道：“要想辨别，你只要把眼睛睁开就可以了。”

石皓扑哧一声笑起来，说道：“林大小姐，不带你这样开玩笑的。我现在明明就睁着眼啊，不然怎么看得见你。你说说看，怎么能让我已经睁开的眼睛再次睁开呢？哈哈。”

林孝兰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你也不听。你就如做同平时刚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这个动作就可以了。怎么，你不会连睁个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吧。”

不带这么好玩的，石皓心里暗笑着，不就睁个眼睛，连力气都不用，单靠着条件反射就可以了，有什么做不到的。于是，他对林孝兰做了个鬼脸，气了她一下，才试着睁开眼睛。林孝兰对他的调皮毫不理会，只笑着对他伸出手指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石皓发觉自己的眼皮像是黏在一起了一般，怎么使劲都睁不开来。他明明看见林孝兰就在旁边，可是她的映像显得很迷糊，看不真切。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明明一睁开眼睛自己就会醒来，现实与梦境只隔了一层眼皮，偏偏成了最难破除的障碍。

这唤起了石皓的倔劲，他这回跟这层薄薄的眼皮子较起劲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睛的部位，无论如何也要把眼睛睁开。林孝兰静静地站在旁边，不由笑出声来，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人自己跟自己打架。

试了几百次，石皓隐隐抓住了某种窍门。他没有急着要睁眼，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眼皮之间的交接处，然后渐渐地向两边舒展眼皮。眼皮子还是很重，却一点一点地有了要分开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