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军人的心事
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瓶云南白药。石皓不由好奇了，一般女孩子的书包里塞得都是打扮的用品，这冷不丁地冒出一瓶云南白药来，真的让人值得奇怪。
方妍馨见他把云南白药拿在手里左右端详，没有打开的意思，想到了什么，忙解释道：“怎么，很奇怪吗？我平时喜欢打篮球，难免会受伤，所以会带着云南白药预防着，很正常吧。”
石皓扑哧一声认不出笑出声来：“方妍馨，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急着解释个什么劲啊。”
这话把方妍馨呛住了，她白了石皓一眼，气鼓鼓地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理他了。石皓知道她已经有点微怒了，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忙说道：“不要生气嘛，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哼，”方妍馨包含着不满的语气说道，“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
“方妍馨同学这么漂亮，应该很大度才对啊。”石皓讪讪地笑道，双手还在涂抹着已经肿起来的脸庞，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不要脸过。
“切，鬼才懒得跟你生气。你擦好了吗，擦好了我们就该走了。”方妍馨的眼神似怨非怨，似喜非喜，让人捉摸不透。
“还没有呢，那个，你的手机光线太暗了，能不能帮我开一下灯，我想借你的镜子看看还有哪里没有涂。”
“臭美！”方妍馨吐槽了一句，便借着手机，摸到点灯开关的地方。等按下了开关，她才想起来刚才没有电了，还想着要数落石皓几句，却看见墙上的光管闪了几下，就稳定了，把房间照耀得亮堂堂的。这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本来电有没有来，石皓也是蒙的，他看着方妍馨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就算嘴边还肿痛着还咧着嘴得意地笑了。正好趁着明亮的灯光，借用一下方妍馨的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肿得有多厉害。
“啊！这是谁？”看着镜子里的那张红肿得大了一倍的脸，石皓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头猪。哈哈，大头猪，快到圈子里来，主人来喂你了。哈哈，大头猪，真的太可爱了。”方妍馨肆无忌惮的笑起来，边笑还边弯腰捂着肚子。
这话说得，石皓恨不得在地里找个裂缝钻进去，真的不能见人了。他倒了半瓶云南白药，往脸上死命搓，期望能把脸上的肿胀早点消除。
“不过还别说，这药还真是灵的。才涂了没一会，就感觉凉飕飕的，也没有那么痛了。”看着方妍馨笑得肚子都痛了，石皓只得尴尬地陪着笑，忙找其他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这瓶药是我家……佳禾药店买的，只要10分钟，包你‘美貌如初’。”她说着说着，又捂着脸笑起来。
“真的假的，为什么我买的效果会差那么多。”
“当然……是假的，我是说你买了假货。”
“不可能，我是在医院里买的，总不能有假吧。”
“你还是太年轻了。医院里卖的就不能有假的吗？”
“……”
黄劲云和护士长还在相持着，只是他的体力已经从巅峰的充盈状态慢慢地走下坡路了，手臂上的酸麻感一阵阵袭来，双脚不听话地抖动起来。他只能靠一点一点地往后退来争取缓几口气，但是护士长步步紧逼，根本就不给他一秒钟的缓冲时间。再这样下去，他会输。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让护士长的脸形都扭曲起来，施加给黄劲云的压力急剧减小。黄劲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罗盘猛拍在她的胸前，印在上面。护士长悲戚地咆哮着，那嗓音跟护士长本人的出现了不同。随着朱砂把她的身体锁住，那只鬼被逼了出来。
它看起来应该是一只女鬼，披散的长发垂到臀部，身上还穿着一件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里还流行的碎花布衣。
老军人心里咯噔一下，眯着眼睛盯着女鬼眨也不眨一下。那色眯眯的样子，如果他看着的那个不是个面目狰狞恐怖的恶鬼，黄劲云都要怀疑老军人是个老色鬼了。他不会就好这一口吧，黄劲云内心里对他多了几分鄙视。
“不是，绝不是……”老军人看了有将近5五分钟，嘴里才念念有词地用力摇晃着脑袋。
在现出原形之后，女鬼的气势弱了许多，黄劲云估摸着她已经移不开下一个凳子了，便不急于动手。从衣饰上看，女鬼生前确有可能是三十年前那个时代的人，不过从老军人对它的不断否认来看，它应该不是让他愧疚一生的那个大妹子，这其中恐怕还会有什么隐情。
女鬼咧着嘴，它的脸大部分被头发遮住了，不知道此刻它是怎样的表情，见黄劲云没有动手的意思，它也松下了双手，毫无防备地把后背对着他，面向了躺在床上的老军人。
“我当然不是，不过她很快就来了。你就等着吧，算账的时候到了。哈哈哈……”
老军人叹了口气，垂下头去，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只是对着女鬼摆了摆手，说道：“走吧，我不杀你。”
“哼！”女鬼并不领情：“你什么时候变得悲天悯人起来了，三十年前，你但凡有一点恻隐之心，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你的假慈悲，真让人恶心。不用你来可怜我！”
没有预兆的，女鬼突然冲向了第四张凳子。在凳子被移开的那一瞬间，她全身渍渍地冒着黑气，自下而上渐渐地消失不见。直到最后魂飞魄散，她也没有痛苦地叫过一声，最后留在老军人眼里的，是她如潮水一般的怨念。
“这个女鬼只是受过大妹子怨念的侵染，就待我如同杀父仇人，大妹子对我的怨念，深了不知多少倍，真不知道这三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老军人不停地叹着气，“我，当年对不起她啊，现在想想，还躲她干什么。黄家的娃子，你把房间里的风水阵法都撤了吧。她来要我的命，就让她来，我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老爷爷，您的心情我理解，与其活在负疚中，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是，覃老先生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来保护您，您就能辜负他么？而对我来说，我不想在我的面前有鬼夺人命的事情发生，请您也谅解一个修道之人所秉持的原则。我看，我们还是等覃老先生回来了再做决定吧。”
没等老军人回应，黄劲云就过去把昏迷不醒的护士长抱到空床上，然后将凳子一张张扶起来，摆回原来的位置。他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将这几张凳子放回最恰当的位置，阵法的威力会被大大削弱。不过至少聊胜于无，等正主儿来的时候，多少也可以消耗一定她的功力。
“他们两个，都是老头子我这辈子最最珍重的人，现在打起来，任何一个有事，我都更加愧疚。死，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老军人任由黄劲云把凳子搬回来，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脸上变得无比平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黄劲云见他不愿理会自己，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门外。只听得三楼的走廊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竖起耳朵来细细听去，还有人的说话声。
“我们还是不要再去302了吧，谁知道又会碰到什么鬼。”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刚才明明进的是302，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202？要想知道答案，就得再去302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怕……”
“别怕，不是有我在吗？我会保护好你的。”
“切，就你？我看你做大头猪胖嘟嘟的还蛮可爱的，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了？”
从说话的声音来看，竟然是白天失踪的石皓和方妍馨。黄劲云刚想出去招呼他们进来，只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护士长，心念转了一下，谁知道他俩身上是不是也藏了什么鬼怪。于是他没有叫住他们，而是坐在第一张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