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兰海花
“你胡说!”周嘉莹走向前,双手叉腰,指着地上的付攀说道,“你别以为没有人看到!”她顿了顿,旋即又道,“书璃绝对没有运气反击,我亲眼所见,我可以作证!”
“付攀撞倒姜书璃不假,”这时曹月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都看到了,所以不会反驳这点。只是付攀现在经脉断裂,如果不是姜书璃被撞倒之后运气反击,难不成是付攀自己伤害自己?”
她的话顿时引来凌泽二班绝大多数弟子的赞同,一时窃窃私语。
“你无理无据,凭什么信口雌黄诬陷书璃?”李诗晴也站了出来,以她对好友的理解,绝对不会在这关键时刻故意伤人。
“好了!”见双方弟子们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尚夫子抬起手腕制止,“我看得清楚,姜书璃和付攀都没有运用练气。付攀的脚踝经脉断裂,需得尽快医治。张乾,”尚夫子看向凌泽二班班长张乾,沉声道,“你先安排人带付攀去学院医堂林夫子处疗伤。”
“其余的人,休息片刻继续比赛!凌泽二班再选个替补队员,迅速!”
比赛继续进行。
第三场的下半场比赛,周嘉莹像小宇宙爆发了一般,进球,进球,再进球。反之,凌泽二班的兰海花却似乎有点失了往常的水准,进球度虽然不算差,却大不如以前。
再加上凌泽二班付攀受伤下了场,换上来的替补水平偏低,胜利的天平自然而然就倾向了凌泽一班。
凌泽一班赢了,第三场和第四场。
比赛决出胜负,兴高采烈的一班弟子们围起来高呼胜利,凌泽二班的弟子们则默默地离开了射御场。
“刚才那付攀是什么人?”周嘉莹关切地看着姜书璃,“你认识他吗?”
姜书璃摇摇头,如果不是付攀撞倒她,即便这次比赛之后,她对这个人也没有印象。
“那他为什么那么做……”周嘉莹皱起眉头,双臂环胸,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这人肯定有问题。”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比赛完后听好友说起刚才惊险的一幕,李诗晴也极为愤怒,“这样居心叵测的同窗,一定要找到他这么做的原因,然后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免除后患!”
三人一边低声商量着,一边往外走,待走到射御场的门口,见到兰海花正来回踱步,看到她们出来,双眼一亮跑了过来。
兰海花身形瘦削,个子不算高,皮肤有点黑,一双英挺的剑眉,眼睛不大,那张脸确实有点雌雄莫辨,加上她走路姿势形态很是自然不忸怩,说得不是那么好听就是颇为豪放。难怪凌泽二班的弟子一开始都以为她是男弟子。
“我是过来道歉的。”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爽朗,让三人同时一愣,兰海花咧嘴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刚才尚夫子问的时候,我没有照实说出来。”
她指了指姜书璃的腰带,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其实是看到了的。但是我也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付攀那臭小子做的事情,如果说出来了可能对姜书璃的名声不是很好,所以当时犹豫了下,就没有说。”
三人又是一愣。
兰海花微囧,“那个,如果需要我作证,我随时可以的,你们可以找我。我先走了。”说完,朝三人挥了挥手,风卷一般跑了开去。
三人目视着兰海花的背影,许久,周嘉莹叹了口气,“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我,这兰海花,和我有点像。”
“率直,爽朗,”姜书璃也不由得笑了,“又莽撞,的确很像当年的你。”说完又自顾摇了摇头,“也不对,说她莽撞也不尽然。”
李诗晴闻言知意,笑着颔首,“她是个聪明人,看似莽撞其实心细如发。当时的情形能够迅速判断出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由此可见如是。”
学院医堂。
林夫子给躺在榻上的付攀脚踝的绷带打了个结,吩咐了几句,“学院已经通知到你府里了,一会儿就会来人接你。回去后好生卧床休养一段时间,暂且不要来学院上课。脚踝的经脉是能够重新长好的,不用过于忧心。可以用夫子给你开的药方,也可以另寻药方。”
“好的,多谢夫子。”付攀诚恳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林夫子笑笑,安抚地拍拍付攀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会儿,医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闭眼假寐的付攀忙睁开眼,以为是府里来人了。
却不想,来的竟是六皇子李煦。
李煦已然换下了武服,此刻身着银丝竹叶绣纹的靛蓝锦袍,腰间系着金线滚边宝石腰带,头束玉冠,皇子气度一览无余。
“殿、殿下。”付攀见李煦进来,忙支起身,“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他面色清冷,淡淡地看了眼榻上的付攀,转过身站在窗前,“我说过了,在学院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是,”付攀不由得擦擦汗,心想他哪敢直呼其名?和李煦同窗两年多,两人却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像他这种小人物,又怎会入得了李煦的眼,“不知道有何吩咐?”
李煦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忍住心下不喜,说道,“我想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付攀一脸茫然。
“我是说姜书璃。”李煦转过身,直视着李煦,“你刚才在场上做了什么?”
付攀蓦地一阵心虚,眼神闪烁地低下了头,“没做什么,就是想抢球。”
“只是抢球?”李煦眯起眼。
付攀不敢直视李煦,低垂着眼睛,“是的,就是抢球,只是不小心在撞倒了姜书璃。”
“不小心撞倒?”李煦冷哼一声,“那你扯她的腰带做什么?”
“我真没有……”付攀一阵心虚,这事情如果是成功了他就算是认了也没什么,现在半途出了岔子,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煦抿起唇,盯着付攀看了半晌,一言不发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