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黑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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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杀手

索涅尔城郊,奥斯特庄园。

“威廉·潘德拉,马克西姆·潘德拉,珍妮弗·希尔·潘德拉……”

一个嘴角带刀疤印的黑发青年蹲在灌木丛后,比对着手中的画像,皱着眉头小声念着名单上的一连串人名。

“这帮鬼佬的名字怎么都这么难记,而且这几个家伙都是谁啊?这些人不都长一个样吗?”

作为一个脸盲症患者,杀手感到有些头大。

再看看名单上那些由队长亲笔书写的、一长串狂野到他都几乎辨认不出的文字,他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反正照着画像把长得差不多的人都抹脖子了就行吧,所以这狂草名单到底有啥用。”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名单叠好塞进衣服内袋。

此时正好有一位男仆从花园灌木丛中经过,而且非常不幸的是,他的体型与躲在灌木丛后的某个杀手显然差别不大。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灌木丛后突然冒出一个黑影,紧接着一条绳索就勒着他的脖子把他拖进了灌木丛。

可怜的男仆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这么迅速的断了气。

而躲在灌木丛后的凶手毫无心理负担的扒下了他的仆人制服,然后凑近端详了一下他的脸。

“这不是和画像上那几个人都长得差不多吗?”

东方来的脸盲症杀手再次表达了他的困惑,不过他还是记住了对方的面容——大概吧,至少他觉得自己应该记住了;然后使用幻术将自己的脸易容成那位倒霉男仆的模样。

几分钟后,冒牌的男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威廉·潘德拉伯爵家的宅邸。

“菲利普,你刚刚跑哪去了?”一位穿着女仆长制服,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一见到他,就开始抱怨起来,“快去把会客厅壁炉的火生起来!马克西姆先生很快就要来拜访了!”

“是是是。”杀手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在女仆长从拐角处消失后就溜进了边上的储物间。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烟斗点燃,借着火光翻开地图再迅速浏览了一遍。

威廉·潘德拉伯爵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第三间;他的女儿,珍妮弗小姐的房间在二楼右侧第4间。作为客人的马克西姆如果要留宿,将有可能住到3楼的任何一件客房——不过在那之前他会知道是哪间的,毕竟作为今晚负责接待的“男仆”,他还要负责帮客人拎行李。

马克西姆大概率是会住在这的。他是珍妮弗小姐的表弟,也是潘德拉公爵的表外甥。他的父亲是入赘到潘德拉家的一个小贵族,因此他得以保留他母亲的姓氏以及潘德拉家族的继承权。

实际上,珍妮弗小姐也拥有潘德拉家族的继承权。遗憾的是,她是一名女性,按照格瓦纳的继承法,她的继承顺位要排在与她同级别的十几位堂兄弟们之后——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她的继承顺位可应该比马克西姆更靠前才对。

不过,作为独生女,她仍然能继承她父亲的爵位和领地。

和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公爵的马克西姆结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她的父亲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姓氏相同,也许伯爵还会想让他们俩订婚呢……虽然珍妮弗小姐好像私下里已经有情人了。

在脑海里重温了一遍七月提供的情报,杀手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如果现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艾德蒙·潘德拉真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懦弱无能,马克西姆的确算是个合适的人选了——一个成年的、背景清白名声良好的、受过正规学院教育的、暂无婚约在身的、背后势力强大的年轻贵族。

至少比一个父亲差点被逐出家族、母亲是个已故的外国异教徒、私生子出身的、人生的前12年都不知道是在哪过的、所接受的教育都不过是顺便旁听的的家伙——要看起来适合当公爵得多。

但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不一定是由“适不适合”来决定的。

……尤其是当他们遇到了一个不喜欢遵守游戏规则的对手时。

晚餐时间到了,马克西姆应约按时到访。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顺利。

杀手穿着男仆制服,靠在后厨里抽烟。

一个浅棕色卷发,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女仆和另一位男仆嬉笑打闹着走了过来,但在看到他之后又皱起了眉头,女仆拉着男仆的衣袖想要离开这。

“喂,菲利普,你tm的怎么又在后厨里抽烟?”男仆见状,用不耐烦的语气朝他吼道,“要抽烟滚去花园抽!要是柯文老爷子看到了——”

“哦,他是不喜欢看到我抽烟,但未必就会喜欢看到你们两个在后厨桌台上打滚,是吧?”杀手不为所动,“你们下次办完那事能不能擦下桌子?这里好歹也是做饭的地方。”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才没有——”小雀斑女仆顿时涨红了脸,她提高了声音反驳道。

“需要我复述一下你们当时是以什么姿势在桌台上纠成一团的吗?”杀手撇嘴嘲笑道,“如果不想被人看见,麻烦你们在搞起来的时候至少关下门。”

“靠,你tm今天吃错药了吧!”男仆瞪着眼睛看着杀手,想要动手揍他又有些忌惮——毕竟他和女仆的那点事被这家伙发现了,要是给他捅到管家甚至老爷那去,他们的工作就不保了。

“别管这家伙,我们先走。”小雀斑女仆显然很不自在,她拉着男仆的衣袖把他拖出了后厨。

“呼,这下清静了。”

杀手耸耸肩,熄灭了烟斗中的烟,然后迅速拆开烟斗的管子,从夹层中倒出一撮看上去很像烟灰的银灰色粉末。

他将粉末均匀的倒在每个用来装餐酒的银质高脚杯底,粉末迅速的融化在了杯底中沾有的、量少到几不可见的水中。

做完这些,他又若无其事的将烟斗重新组装好,靠在墙边发呆。

“这鬼地方连个钟都没有。”

尽管这样吐槽,但杀手其实很清楚现在的时间。多年来的训练让他们的脑内已经形成了一个人肉时钟,从他们开始行动到结束任务,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他们都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