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密算体系十律

谷歌的安全缺陷、它的“聚合与广告”模型、它对价格信号的规避、它对客户数据的侵入以及它对机器思维的设想，都使得它不太可能在我称之为“密算体系”的分布式对等技术的彻底性变革中存续下去。

今天，在我们周围有成千上万的工程师和企业家正在努力设计一个超越谷歌疆域极限和幻想的世界新体系。

在谷歌时代，互联网的首要规则是“交流优先”，这意味着一切都可以自由地被复制、移动和改变。虽然我们大多数人都欢迎“免费”，对此我们的理解是“不需付费”。其实大家真正想要的是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由权威选择好了提供给我们。但是在实践中，“免费”意味着不安全、无定形、不系统，变故从顶部开始。

多年以来，这种“交流优先”的原则对我们很有帮助。互联网是一个巨大的异步复制器，通过复制进行通信。规范信息经济中版权的是那些诸如谷歌的复制大王。

在这个系统中，安全性是网络的一个功能。对它的运用从顶部开始，却并不是设备及其所有者的属性，故而一切都上升到顶部。谷歌总部通过将用户视为做出随机选择的群体而提高运行速度和使用效率。这就是其搜索引擎背后的数学模型本质。你只是谷歌的一个随机函数。

但没有谁是随机的。你是一个不能再被回溯分解成卵子和精子的独特基因实体，你被生物加密了。这些不对称的自然代码是统治模式和持久安全的隐喻。首先被定义的不是目标，而是基态。在构建函数或结构之前，先构建基础。这是终极的非随机现实。这个基态就是你。

密算体系的第一条规则是“保护先行”。这体现出其与谷歌的通信规则完全不同。“保护不是一个过程或机制，而是建筑结构本身。它的钥匙和门、墙壁和通道、屋顶和窗户在设备层之上就定义了属性和隐私的具体内容，他们决定谁可以去哪里做什么。对安全的追求不能从对顶层的改装、修补或改进开始。”

对你来说，安全不是指网络层面上某种平均水平的监视，而是你的身份、设备和财产的安全。你占据并控制着某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不能被混合成平均值。就像你是生物分类的一部分，通过时间在DNA编码中镌刻，并由外部力量进行修正一样，你的属性和转换构成了一个稳定不变的分类。正如你被镌刻在时间上一样，密码分类账中的每一个条目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时间戳。

密算体系的第二条规则源自第一条：“集中化并不安全”。安全位置是分散的，因为人类的思想和DNA密码都是分散的。达尔文的错误以及今天谷歌的错误，在于认为身份是一种混合体，而不是一种代码——机器可以是一个奇点，但人类却只是随机的结果。

集中化告诉了蟊贼们什么地方的哪些数字资产最有价值。这帮他们解决了大难题，除非整个系统中的权力和信息以个体对个体的方式分布，否则小偷们很容易通过顶部的内置混合器进行操纵和窃取。

第三条规则：“安全至上”。[40]除非体系结构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否则安全与保护之间便没有任何关联。安全性是功能系统的重要资产。要求系统在构建过程中的每一步都安全，就会导致电脑的“杂牌化”，最终结果便是过于复杂而无法使用的机器。

第四条规则：“没有什么是免费的”。这是人类尊严和价值的基础。资本主义要求公司为客户服务，金钱是公司接受员工工作的证明。抛弃金钱的公司同时也在贬损客户。

第五条规则：“时间是成本的最终衡量标准”。当一切都变得丰富的时候，时间便是最稀缺的资产：光的速度和生命的跨度。时间的匮乏压倒了金钱的丰裕。

第六个规则：“稳定的金钱赋予人尊严和控制权”。没有稳定的货币，经济必定会受到时间和权力的任意摆布。

第七条法则：“不对称法则”。这是对生物不对称的模仿。公钥编码的信息只能由私钥（ID）解密，却不能用公钥计算私钥。不对称的代码难以被解码，却很容易证实，这便赋予了大众以力量。相比之下，对称加密则为最昂贵计算机的所有者提供了力量。

第八个规则：“私钥规则”。这代表了安全保护。它们不能实现顶部混合与改变。这就像是人的DNA不能从其更上一层进行改变和混合是一个道理。

第九个规则：“私钥由私人持有，而不是被政府或谷歌持有”。私钥强化了产权和身份。在质询—响应的交互中，挑战者使用公钥并加密消息。私人应答者通过解密、修改和返回确认身份。这就是一个数字签名的过程。通过使用公钥解密新消息，如此，信息的最终接收方能确信发送方就是信息的发出者。文件已通过数字的方式签名了。

私钥的所有者分配了权力。私钥的所有者通过证明公共地址的身份和公共分类账内容的所有权来应对挑战。因此，私人钥匙的所有者可以通过提供证明个人工作和记录以回应政府的索赔和指控。通过使用私钥签名，所有者总是可以证明数字分类账上公钥所定义财产项的所有权。

第十条规则：“每个私钥和公钥的背后都有人在做解释”。关注个人会带来有意义的安全感。

当这10条规则定义了新系统时，你对世界的体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谷歌是分层的，后谷歌时代将与此不同。谷歌是自上而下的，后谷歌时代将自下而上。谷歌规则的不安全性集中堆积在系统的下层。一个千疮百孔的堆叠使金钱和权力被吸到了顶部。在后谷歌时代，个人安全是一种基态，得以在数字分类账中登记和确认。这将阻止由于等级权力而带来的虹吸效应。

现在谷歌控制着你的信息并免费使用它。未来，你将掌握自己的信息并自由决定如何计费。试着用一用布兰登·艾克的“勇敢浏览器（Brave Browser）”吧。艾克以前是摩斯拉（Mozilla）的员工，也是直译式脚本语言（JavaScript）的作者。这个浏览器让你拥有支配自己数据的权利，并收取费用。

谷歌设想了一个通过人工智能进行机器统治的时代，而未来你将统治你的机器，机器将为你提供聪明才智，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奴隶。你将成为自己生活和工具的“神谕”。

谷歌“免费的世界”试图摆脱稀缺性法则和价格网络的束缚，而未来你将生活在一个充满了真实成本和真正需求且信息高效的世界。你工作的证据将胜过自上而下的速度要求和权力的等级划分。“免费”的基本要求将让位给经过校准的自由市场和小额的自愿交换。

谷歌世界通过多样性的筛子让你紧张，让你在一致性的混杂中挣扎。而未来的新世界将立足于个体独特性选择这个基本现实。谷歌世界正在抑制企业家通过首次公开发行（IPO）进入公共市场。这一数字在20年内下降了90%，而新世界将为企业提供一系列新的途径。从初币发行（Initial Coin Offering）、安全令牌发行（token issue）到众筹，新的金融工具已经为新一代企业家赋予了力量。在谷歌及其竞争对手的并购办公室外边，可怜的“独角兽”企业——价值10亿美元或更多的私营初创企业——排起的长队将被分散开来。最终替代它们的将是成群的瞪羚企业。[41]

谷歌试图用无处不在的广告吸引你的眼球，未来你将只会在你想要的时候看到你想要的广告。你的时间和注意力都将得到应有的报酬。“勇敢浏览器”是这场运动的领导者。

金钱不是魔杖，而是标尺，金钱不是财富，而是衡量财富的准绳。尽管在谷歌时代，每天有多达5万亿美元的货币兑换——相当于世界商品和服务贸易总额的75倍——你将获得衡量价值而非操纵价值的非中介货币。谷歌世界是由中间商和受信任的第三方组成，但未来你将直接与全球各地的人打交道，费用少还没有什么延迟。

新兴的经济是一种超越了国界的新经济形式，采取个体对个体的直接交易，从而避免了企业的欺诈行为，优步和爱彼迎就是其中的代表。谷歌的世界将你限制在某个地点、时间和生活中，未来的新世界将为你开启新的生活和体验，你将会有新维度和新选择。在那里，你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和主宰。

人类的尊严将再次在互联网上占据一席之地，人类将成为密算体系的主人。这样的承诺听起来是不是太美好而显得不够真实？

如果这些原则在今天仍然显得神秘莫测，要解释它们的来源和最终的成功，我们必须像加州理工学院的卡弗·米德告诉我们的那样：“倾听技术，并理解它所倾诉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