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咨询
王行展端坐在椅子上已经十分钟了。期间他一动都没动，而坐在他对面的万子仁同样也是如此。他俩像是在暗中较劲，看看比谁能坐定更久。这场比试从最开始就毫无意义，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进行下去。可能是为了那浅薄的面子问题也有可能是为了那份比蚂蚁还要小的利益纠纷。
当然这样的比试缺不了中间人，温筠惠此时就是这样一个身份。她将前胸微微上提同时又把双肩自然下沉，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俨然一副女管家的模样。
“你们俩要这样坐到几时呢？”
温筠惠的话虽然微弱如蚊吟，但是在今遭这番境地下还是足够清晰可辨的。率先动身的自然是王行展，他懂得一旦惹得这个女人不高兴后果不堪设想。
“啊~哈哈。”
他说话语调由高降低又随之立马攀高，同时想要伸出双手去握住温筠惠摆身前的双手，却被她轻易弹开。
“你呢？”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凶横，像是护犊子的母老虎又像是发现猎物的秃鹫。无论是哪种都是万子仁万万不能忍受的。
“诶呦！”
万子仁连忙跳了起来给温筠惠让身。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女罗刹！绝对不好惹！
“好了~千华，趁此机会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就问他吧。”
温筠惠摇身一变，从裁判里面变成了主持人。王行展也明白她的心意，心中揣测构思一会才开口说话：
“老哥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一开口就是服软，这可让万先生心中舒畅许多，他也急忙回礼道：“之前有些事实隐瞒，还请老弟你见谅。”
同样抱拳鞠躬，万子仁把该做礼数都做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吝惜自己的才华，好给小弟我点明一些迷津。”
“但说无妨！”
“好！”王行展大手一挥，开始自顾自说起话来，“万先生有所不知，今日前来我也是抱有一丝私心，那就是想要咨询些关于你们工厂的相关事宜。”
“关于工厂的？”万子仁脑袋一歪，眉毛皱成一团了，“具体涉及隐私的……”
“涉及隐私的我肯定不问，老哥你也不用担心——”
王行展抢在前头把话挑明，这让万子仁畅快地笑了。
“看老弟这一身强壮的肌肉也是没想到你同样也是这般通情达理的侠客！”
万子仁拿出火柴往火磷上一擦，一团窜天的火苗就从中升起，接着用其把另一只手上端着的烟斗点燃。一股特有的香气从中往空气里弥漫开来。
“好了，你继续说……”
得到首肯的王行展停下了脚步，单单站立在一旁对万子仁问道：“第一问题！我想知道晶石开采的大致流程。”
“好家伙！一上来就问这么复杂的问题，你可是难到我了。”
万子仁端起手中这根烟斗猛得一吸，火花的熄灭肉眼可见。
“但是这却不是难事，因为我的工作岗位就是管这个的。”
他把烟斗含在嘴巴里，起身到隔壁的柜橱里拿出一卷牛皮纸平摊在桌面上。这可不是什么简单常见的牛皮纸而是万子仁他三十周年工龄庆时颁发给他的，上面还有他们大老板的亲笔署名和公司的黄金烙印。
金色的封口足以体现这卷纸的尊贵而里面的文字更是精致非凡，仿佛看书的人移动目光这卷纸也会因此发生改变，简直可以说是一卷纸体现出一本书的价值。
“来~把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卷牛皮纸上~”
万子仁狠狠一吸后便把烟斗放在一旁，想必是为了避免烟头掉落下来把这珍贵的宝贝给点燃才这么做的吧。
“这里是第一步！”
他伸出那根和热狗无异的食指指向整卷纸的左上方，在那里画着几个撩起袖子挥舞着锄头刨地的老汉。
“第一步就是采集！晶石的分布多为地下十五米至三十米处，因此如果我们需要采集原石的话就需要这群苦力去劳动！”
万子仁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这又加上一句：“当然啦，这种活肯定不是密斯城的城民去做的，这都是交给外来务工的廉价劳动力。”
说完这话后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充分，满意地笑了，不过王行展这时又发话了。
“那么他们一天能赚多少？”
“一天能赚多少啊~”
万子仁的伸手再次取回那个刚刚放在一旁的烟斗重新又抽上一口。
“大概三四百吧。”
王行展心里算是有个数。这三四百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那么每年发生的矿难多嚒？”
温筠惠一开口就是老江湖，这把这位万先生问得脸有些涨红，连忙摇手笑言道：“这属于机密，不可外泄的。”
“哦~好吧。”
显然温筠惠也没想要知道清楚的意思，她只是想给王行展这个呆头鹅点明一个道理：这看似不菲的工资其实伴随的危险远超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而王行展听到这段话后同样也幡然醒悟，暗暗骂道自己怎么还这般不明事理，这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儿。
“那接下来是什么？”
“接下来啊——”
万子仁这时取出一根可伸缩的木杖，他拿着这根木杖指了指这张牛皮纸右侧中部，说道：“这就是第二部，提炼！”
“提炼这可是一个大难题，同样也是决定日后产出晶石质量的关键，而我分管的就是其中的一小步：加热溶解。”
好像是说到他擅长的东西，此时的万子仁变得格外兴奋，他手舞足蹈地给王行展做起比划。
“首先要将这些从矿洞里拉来的原石丢到一个比整间屋子还要大的大熔炉中——”他撑开双臂，尽自己所能给王行展描绘出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加热炉。
“然后呢？”王行展不耐烦地问道。
“然后？你就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