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亚逊伯爵
可能是嫌摆放在四周的火把太暗，亦或者是仪式进入了下一环节，众人往后退了许多步将中间空地留出。接着有一个白衣裹袍的长须老人举着一个火把来到中央。原来在那已经堆好了火柴，只见他弯下腰把火柴点燃，熊熊冲天的火光一下子就将原本阴暗的角落都给照亮了。
“会不会发现我们啊？”
少年阿定心里很是担忧，如果被绑在台上的是他可能一个小时都坚持不到。
“不，没关系的。”王行展很有自信，即便真的被发现他也想好了对策。
屡次碰壁的阿定没有办法，他只能听从王行展的话。
这时擂台上的巫女开始吹音律难辨的长笛曲。音色尖锐而刺耳。但是场下的这群人却都随着这个高低难测的音调开始扭动身躯，做着奇怪的舞蹈。篝火越烧越旺，音律也节节攀高，众人的口中开始哼唱着奇异的歌曲。这曲子像是在堆满剩菜剩饭的垃圾桶里一遍又一遍酿造形成的；这声音根本就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是从腹中，从胸膛里传出。一个个音符都不像是存留在世间的寻常符号而更像是危机品，是被公众教会所通缉的玩意。
王行展听着这首曲子，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敲鼓声立起。这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文化，接纳交融时难免会有冲突。
在曲子即将结束的时候众人都停下了那些令外人觉得惊悚的舞蹈，反而全都驻足看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屋。
“咯吱~”
木屋开门声听得很清楚。从里面走出一个瘦弱的男孩，在他身后跟着两个手持长刀的大男人，看起来像是他的看守者。那男孩的出场竟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他们一个个都朝着他吐口水，脸上写满了鄙夷之情但更多的居然是恐惧。这时擂台上那个肥硕的男人开口讲话了。
“阿牌，你当真不愿加入我们嚒？”
“说话的时候可不要俯视着别人，阿逊！”
“叫我亚逊伯爵！说过多少遍了！”
仅仅就一句话就让台上的男人气急败坏。看到他一副瞠目跺脚的模样，那个从木屋里被解押出来的男孩咯吱咯吱地笑了。
王行展终于知道了该怎么称呼这胖子了。那胖子转过身去轻言道：“开始吧！”
一股奇怪的气氛围绕着这个广场，仿佛有神灵忽然降神于此。之前还一副副咬牙切齿想要吃人的众人此刻都低着头，嘴里也开始默念着什么繁琐难懂的咒语。那个男孩被推到篝火旁，在后面那俩大个的推动下开始绕着篝火行走。一切的一切的都透露着诡异。
“嘭！”
铁链抽地的声音划破了这个静谧的夜空。
“喂，王行大哥！这真的没事嚒？他们开始用铁鞭开始抽他了！”
“哦不！”阿定真的开始慌了。他开始幻想，如果站在那里的是他该会怎么样，估计会被抽死吧？
可是那个男孩还在绕着篝火行走，没有理会后面这抽到地上的铁链。这时候如果他用心听的话，他能听见周围的碎碎细语。
“愿神保佑！把这个祸星尽早除灭！”
“神啊！求你让他赶紧悔改吧。”
“……”
那男孩同样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祈祷。虽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但是他还是被迫绕着这团篝火行走。一圈又一圈，直至第十圈时才停止。那俩手持铁链的家伙把那男孩推到擂台正前方，也就是胖子阿逊的面前。那胖子阿逊伸手接过皮鞭朝地上猛抽两下后说：“这已经是你负隅顽抗的第十天了。从今天开始就要给些惩罚了。”
“惩罚！惩罚！惩罚！”
台下开始起哄。
“阿大阿二，把他给我抬上来！”
鼓声再次响起，众人都佝偻着背拍打着大腿。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俩种声音慢慢融合到一起，形成节奏明确而又急促的乐章。
“王行大哥，再不出手就真的晚了！”
刹那间少年阿定只觉得一阵妖风席卷这地，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原本应站在身旁的王行展居然不见了。他猛地一抬头竟然看见王行展出现在了擂台前，正趾高气昂望着底下这数百人。
“你是谁？”
那个胖子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赶紧把鞭子丢到一旁，撒开腿就往后边跑。
“我是谁？”说话的时候同时转过身面向众人。他面带微笑，就像慈善堂里的修女看着一个个饥肠辘辘失去家园的孩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阿定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可以保证这家伙一定是王行展。
“你们说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希尔西斯国王啊！”
他将手臂撑开呈拥抱状，就像是立在圣母教会前的圣母雕像一般。
“住口！你这个贱民！你这个地上派来的奸细！”
谁能想到王行展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个胖子听完以后先是一怔随后勃然大怒，他伸出积满脂肪的手指指着台下的王行展，用尽一切脑子中所能想到的刻薄挑衅话语来回击他。
可惜的是站在他对面是王行展，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他微微一笑，将喉咙放开，用腹腔的气息说话。
“亚逊伯爵，你这样可就不好了。圣母难道没教育你不该诋毁别人嚒？”
“你……你放屁！”
胖子肚子里的笔墨实在是短缺，憋了好一会才说出这样一句不成搭调的脏话。
王行展笑了。临时制定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这群人果然和想得一样，根本就做不出最基本的认知判断。他们浑浑噩噩一时间没了主意。
看到这番场景王行展更是得寸进尺，他朝篝火大步迈进，同时模仿着刚刚那群人舞动的姿势，嘴里也开始喊话：“乌拉，乌拉，呜呜啦！”
——众人都盯着他看，没有行动。
“乌拉，乌拉，呜呜啦！”
还是一片寂静。
“乌拉，乌拉，呜呜啦！”
王行展中气十足，像是阅兵的将领在振臂高呼。
“乌拉~”
场下有了一点如蚊鸣般的声响。
“乌拉！”
“乌拉~乌拉~乌拉~”
响应的声音水涨船高，王行展的举止更是兴奋。
“乌拉！”
“乌拉拉！”
众人都开始扭动着腰，像一条条在海中畅快前行的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