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顾遥知捂着被扇疼的脸,如意,你的拖鞋呢?
【宿主,请稍等。】
【叮,系统已受理系统代表专有技能使用申请。】
【叮,请瞄准目标。】
【宿主,把目光停在那贱骨头身上。】
顾遥知照做,瞪着菲儿的背影眼都不眨一下。
【目标锁定,技能读条中。】
【宿主,看好了,如意的拖鞋来也!】
就见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一双儿童拖鞋,划着漂亮的抛物线正中菲儿后背,留下褐色的两脚印,散发出浓浓臭味,菲儿身边的仙婢纷纷捂住鼻子。
“谁这么不长眼!”菲儿怒吼。
顾遥知假装掩面哭泣,悄悄在心里问如意说:“鞋子上有什么?”
【狗屎。】
呃……
难怪那么臭。
菲儿又恼又狼狈,顾遥知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脸上都不觉那么疼了。
如意小宝贝,干得漂亮!
葭霞示意大家继续干活,上前几步拦下又朝顾遥知走近的菲儿:“菲儿小仙,你背上的脚印是小孩子的,跟我手下的仙婢无关,与顾遥知更是无关,你刚不是试过了吗?遥知没有法力,否则不会就这么站着被你扇耳光。”
菲儿扭曲了乖巧的嘴脸,说:“今天这事我一定会呈禀若衣姑姑。”
音落,拖鞋又出现了,啪啪两声踹在菲儿脸上,小孩子力气不大,踹的不疼不痒,但狗屎糊了菲儿一脸,臭气熏天,闻者想吐。
菲儿施了个法术,慌忙御风回去清洗,顾遥知杵着扫把笑得直不起腰。
葭霞过来拧住顾遥知的耳朵,小妮子偷着乐别以为她不知道。
“马上跟我回宫室!”
“是……姑姑。”
其他仙婢继续干活,锦秀担心地看着顾遥知随葭霞姑姑离开,想帮忙求求情,可姑姑真要罚顾遥知,她们这些仙婢一个也拦不住。
宫室的桃花树下,葭霞姑姑变出拇指粗的藤条,指着顾遥知说:“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是不是你干的!”
顾遥知把腰板一挺:“是我。”又说:“菲儿不是想试试我有没有法力,而是显摆她的能奈,别人都怕我这个从九重天天上掉下来的凡人,但她不怕,还敢欺负我,姑姑,你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我都认,但我不后悔,菲儿欺负我在先,活该被糊一脸的狗屎。”
葭霞姑姑呼一声抡高藤条,又打不下去,眼前这小妮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个头瘦瘦小小又有勇气敢做敢当,顶天立地,士可杀,不可辱。
在九重天几百年了,敢这样当众给菲儿难堪的仙婢,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顾遥知,”葭霞一个字一个字问她:“知不知道菲儿是谁的侍婢?”
“知道,澜若衣姑姑的。”
“又知不知道澜若衣姑姑是谁?”
“华桐宫主事。”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晓得连我都要让着菲儿,若非你在我手下做事,我不会管这件事。”
“姑姑,这事不做也已经做了,澜若衣一定要追究到底,姑姑就把我绑去华桐宫,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绝不连累姑姑。”
“我不是怕你连累。”
这事说大其实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
“我再问你,”葭霞姑姑说:“华桐宫里住着谁?澜若衣又是谁的身边人?菲儿才能如此猖狂。”
顾遥知被问住了,这个她真不知道。
心里问如意,如意让她稍等几秒,查阅查阅系统先。
几秒后。
【宿主……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华桐宫里住着的神尊是梵生,九霄琉璃翊天君。】
纳尼??
就是那位凤凰一族的老祖宗,唯一不在皇族之内却能以君字自称的神仙?
前不久才在七彩莲池见过,她还凑了上去……
今天这么一闹,她不找死么??
葭霞见她白了小脸,说:“才想起华桐宫里住着翊天君吗?顾遥知,你给我呆在宫室里哪里都不许去!被我发现你往外迈了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华桐宫,气派恢弘,一眼忘不到头。
华美的宫殿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处处精雕细琢,美不胜收。
镶嵌在宫殿与宫殿之间的花园,云集了这个世上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小桥流水在百花丛中交相辉映,亭台楼阁在绿树林荫下掩映其间,随便一处假山都足以乱真。
能在华桐宫里做事,即便打杂也高人一等,天帝进这里都要事先通报,否则,闭门羹伺候。
这里的主人出了名的谁的面子都不给,想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想喝酒的时候就要喝酒,凡事只有他愿不愿意理会,他若愿意,一切有得商量,反之,一头撞死在华桐宫的大门上,也别想见着这里的主人一面。
“君上。”
矮冬瓜似的老头儿杵着拐杖在梧桐树前行礼,他是华桐宫主人的侍仆,一晃数万年了,君上还是那么年轻俊朗,他却越来越老,眉毛在两万年前就白了,宫里人管他叫松翁,但在君上面前,他是当年那粒由君上从南灵山带回来的小松子。
梵生伸了个懒腰,今儿的午觉睡得不错。
“君上,葭霞有事面禀君上,关于那位凡人的。”
“可有说是什么事?”
“葭霞没有细言,不过小老儿打听了些,菲儿打了那凡人一耳光,之后菲儿就不知被谁暗中整治了。”
松翁还说:“若衣听闻就着手彻查此事,要把暗中整治菲儿的人找出来,以若衣的性子,有没有查出结果都不会轻易饶过那凡人,君上若不担着些,单凭葭霞怕是保不了那凡人的周全。”
“依我看,那凡人就是个惹祸精。”
几步开外,一男子的身影随风显现,司战之神——连灼。
梵生皱着眉头斜了连灼一眼,吩咐松翁说:“晚一些让葭霞来一趟,你先退下。”
松翁行礼告退,连灼把手里的酒壶抛给梵生,若说有谁能在华桐宫里来去自由,随进随出,只有他连灼一人。
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为一壶酒跟梵生斗法斗得地动山摇,此后又成了酒友,感情还不断升华,成为莫逆之交,除了天帝,就他不用尊称梵生为君上,梵生跟天帝说话都用‘本君’两字,跟他却不会。
卸下战甲的连灼,一身简便宽袍少了血染杀伐的凌厉,多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懒散,靠着梧桐变出另一壶酒,咕咕就是两口,数落梵生说:“你也真是的,救那凡人做什么?搞得你自己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