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帝皇升天节（下）
“圣人，所有的通信尝试，都失败了……是我的罪业，我，很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神皇会原谅你的。”少年说，示意他退下。
随着游行达到高潮，作为压轴的排场的少年也被推上舞台——站立在队伍间被行星防卫军簇拥的一辆珍贵的奇美拉装甲运兵车上向人群挥手致敬。
“卡莫斯？”
他轻声呼唤着，毕竟说到底，他在年龄上就只能算是少年。
如此多的人，那上巢人蜂拥而至，将道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在这盛会人民的欢呼中只会让少年更加焦虑，而且他依旧无法联系上远航的赫利奥萨女士。
“我在这。”恶魔回应他的召唤，如云雾般的黑影追上前行的队伍。
“赫利奥萨那边……情况如何？你能过去吗？”
“确定要我离开去查看？接下来可随时可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你想单独面对？”恶魔低沉着说道。
“去吧，我能解决。”
话刚落，恶魔影子便在他面前消失无踪。而游行则仍在继续，按照计划，他们将通过主路一路行进到总督府前，并由老瑞克里斯亲自主持接见。
然就在他在赞美与祷告喧嚣之中开始放松警惕，逐渐缓和下来的过程中时。一些忽略的怪异家伙们正挤进旁观的人群并悄然爬上道路两周的楼屋。
遗留的星际军长管激光狙击步枪架设在窗后的铁桌上，漆黑的洞口随着瞄具一起瞄向少年心脏的位置。
于人群惊呼声中，一道炽热的绯红色激光准确无误地射出，正中击穿他的胸膛。
诧异，惊恐。少年低头看着自己涌血的胸口仍在震惊中还未感受到剧痛袭来之前，便被奇美拉车组成员一把拉下。
“刺客！”
轰隆一声，埋藏在地下诡雷爆炸，将奇美拉的履带炸断。之后便是在人群中爆裂炸开的翠绿色病毒气雾。
那是传疫者通过生物炼金技术所创造出的感染性武器，将泰伦基因轻易通过病毒来对受害者进行传播与植入……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向狙击手方向开火的奇美拉将楼层炸塌。然而负责狙击的基因窃取者圣裁者刺客早已在这之前撤离并隐秘于人群。
“继续驾驶员！前进！不要停！”
“敌袭！请求支援！”
“呼叫！我们这里有伤员！”
奄奄一息的少年无力地看着那些急忙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车组成员。
大功率的激光在命中之后顺带烧灼掉伤口周围的组织，让他不会出现大出血的危急情形。而一次微小的误差让激光仅差一点，便能命中他的心脏。
不过不幸中存在万幸。激光外层未触及他的心包，上腔动、静脉也只有一侧侧支被这高能激光所灼烧凝固。
对于他这样的灵能者，区区致命伤，根本不足挂齿。
随着灵能力量涌入，他艰难地吸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修补自己损伤的器官并从分子层面去重组它的构造与功能。
而在这期间，奇美拉的引擎再度轰鸣。在人群惊恐尖叫声中，这辆运兵车抛弃履带竟然奇迹般依靠陷入地面的负重轮向前缓慢前进。
“榴弹！”
又是一次震爆，另一侧被炸毁的轮子与履带最终让它彻底失去移动能力，陷入被动。
+看看尸皇治下的人类吧！我的同胞们！我那无数巢都世界苟延残喘的同胞们！看看我们现在！+
除少年外在场所有人脑中都被一股强劲的灵能力量所渗透，深入他们的心智——是那基因窃取者中的强大灵能者所为。
+匍匐在那伪帝压迫统治之下，去祈求那可悲的生存！死亡成为了我们唯一的救赎，唯独！没有未来！+
“从我脑袋里滚出！滚出去！”
在少年虚弱的余光中，他能看见车组成员们痛苦地捂住脑袋哀嚎。不过这不会太久，因为他损伤的内脏现在已经重塑完成。
+同胞们！你们救赎的机会现在就在眼前！那来自群星的光芒与救赎！让我们迎来那已经万年没有再次升起的朝阳！平等地照耀这阴暗巢都每一处角落，平等地照耀每一个世界！每一个人！让我们飞升！让我们自由而高傲地生活在家人们之间！在群星光芒之下！让我们……+
“车长，车长……”缓和过来的少年操控灵能屏障以他为中心而扩散迅速覆盖包裹，将对方灵能之音彻底驱散。
“啊，它，它消失了……圣人！车辆……”
“发动车！”
损坏的负重轮再度归位，断裂的履带也在金色灵能力量下重新连接。
那些被穿甲榴弹炸碎的齿轮与线缆宛如生物般再生，从组织到器官，到系统。
“赞美神皇！引擎动力恢复！”
“圣人！是圣人！圣人带来神皇的光芒！”
引擎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爬附在奇美拉上的基因窃取者信徒与族裔兄弟无法阻止这辆装甲运兵车的前进，倒在火力全开的射击口前并被履带轻易碾碎。
“射击！杀死他们！”
“圣人！为了圣人！”
“请求支援！”
+……让我们拥抱未来，推翻尸皇残暴的统治！去迎接群星……+
他们不应该能那么快又重新聚集起来，这不合理！
少年撑着车体，一瘸一拐走到观察窗前向外看去同时，艰难地用灵能向着浩瀚无垠的亚空间中喊出那么一个名字。
“卡莫斯！”
顺着亚空间中非线性的时空，迅速传递到远方。
而在远方，在远离卡莫斯星的轨道另一侧农业世界太空船坞上。
恶魔的影子通过之前他们跳跃计算曼德维尔点错误而发生偏差造成的裂口中探出自己的。
“卡莫斯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通信全部失联了？”赫利奥萨不满地站在正在忙于操作机械的费米狄拉克身后问道。
“常规通信手段，无效化。建议，通过星语者唱诗班发送讯息。”
“我还得去与农业世界交涉，那些政务！尽快联系上他，我现在没空处理这些事。”
“正在尝试物理手段通信，信号功率增强中，广播阵列调整。”费米狄拉克说着，伸出所有机械臂忙碌地在控制面板上调控操作。
“该死，我想到一个可能。那些泰伦异形的感染者很可能在盗用我的技术。”随着恶魔不可见的虚影闪过，赫利奥萨猛然惊起喊道。“利用我的生物科技来制造传染性武器！”
“评估情况：危及，提议：加快速度。”
“我又没有能瞬间跨越星球的能力，好不容易到这里……如果我回去……”赫利奥萨泄气地哀叹道。“该死，真该死，如果失去他，我的计划会被打乱！”
“提供援助，机械舰队，起航。预计时间：4小时13分09秒内抵达。”费米狄拉克背后的视觉传感器抬起伸出，转向赫利奥萨说道。“一切赞美归于欧姆弥赛亚，伟大的万机之神的先知欧姆弥赛亚需要更强的仆人。”
“我听过的万机之神、欧姆弥赛亚还有帝皇三者关系不是这个版本，我记得欧姆弥赛亚是什么万机之神凡世的化身——算了，真是……越发混乱。”
“我乐意于操作恩赐机械同时向你普及这些知识，赫利奥萨。从莫拉维克的到来开始……”
“莫拉维克？莫拉维克就是帝皇过去的名字。”
“数据库检索，未发现相关内容文献出处。”
“算了，算了！”她说，继续整理自己接下来将用的外交文件。“把你的舰队也停在轨道上，我要给那个农业世界的行星总督施压……解决掉这些事情，然后立即返回卡莫斯星——我有不安且不科学的预感，那很可能发生暴乱。”
“已添加个人日程行程安排，信息接受，该星球行星总督同意会面。”
“很好，趁着这日子，赶紧出发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