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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荷子
芋头荷子是我读中学时常吃的一道菜。
那些年,每到下半年的新学期开学,正是芋头收获的季节,在那个缺吃的年月,学校食堂三天两餐不是炖芋头,就是炒芋头荷子。炖芋头还好,就怕吃炒芋头荷子,粗硬无油,干涩中只有盐和辣椒味。
学校洗碗池的旁边最漂亮的风景,是那五个大缸一排儿摆开,专用来烫泡芋头荷子。学校上千人的胃料就泡在大缸中。有时在太阳的照晒下,缸里浮着一层白泡子,看着就恶心。食堂师傅先天烫后第二天捞出来从不去皮,黑乎乎的直接切碎,撒一把干红辣椒一炒,又酸又辣,成为乡村中学里最经济的下饭菜。就这样,成百上千像我这样的农家孩子,吃着这少油的芋头荷子考上大学,进了城。
吃芋头荷子虽说有过难吃的感受,但是许多年以后,它成为我心中永远抹不掉的怀旧情结。有了工作后,一次去菜市场发现了芋头荷子,去了粗皮,一根根整齐地摆着,淡黄黄的、圆滚滚的、肉嫩嫩的、水汪汪的。
一看就知道比乡下学校食堂那又黑又软瘪的芋头荷子要好得多。情不自禁买回家,和着新鲜的青辣椒一炒,香辣嫩脆。
一次在白沙锡福村的农家乐,发现乡亲们现在的做法也变了,除了有青辣椒炒去皮的芋头荷子外,还有芋头荷子炒肉丝,芋头荷子煮芋头。特别是那酸酸黄黄的芋头荷子,和着白白净净的芋头一煮,加剁辣椒调味,红黄白相间,芋头荷子清爽脆鲜,芋头糊烂如粥,酸酸辣辣。一口吃下去,满满的幸福感。
记得小时候每年白露秋分后,家里晒的白辣椒入坛了。我们从学校回家后要去放一会牛,解决牛的肚子问题,有时在小溪中捉到些小鱼,但煮一顿又不够时,妈妈就会去菜园子里刨一些芋头来,和鱼一起煮出一大盆,再配上红泥小火炉上桌。慢煮,汤白清鲜活辣。而留下的芋头杆用水煮开,最好用米潲水煮,浸泡两三天转酸,等又有了鱼,把芋头荷子去皮,和着白辣椒一煮,又是一味,酸辣之外鲜得掏心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