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脸刷刷脸
萧林珹看了一眼神游太虚的杨慧君，夹了几筷子她爱吃的食物放在她的碗里。
“夫人。”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杨慧君身体一弹，眼珠子动了动：“啊…额，老爷要走了啊，那你走吧。”
萧林珹：“……”
“夫人，我昨天去看过微微了，她的手没什么大碍，敷几天药就会消肿。
“老夫人待她很好，还有很多哥哥陪她玩，她过得很开心，你不必担心。”
杨慧君听完，喃喃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萧林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你要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抄书，抄完了，微微也就回来了。
“我先去衙门了，我会早点回来陪你的。”
杨慧君“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猛吃，她要尽快抄完，然后微微就回来了。
顾嬷嬷提醒她：“六夫人，您吃慢点，别噎着了。”
杨慧君停了下来，看向顾嬷嬷，踟蹰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微微她…”
说了个话头，她又停了下来，轻叹：“算了。”
说完之后，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顾嬷嬷没有追问，因为她知道，六夫人是想问六小姐什么时候来看她。
她也不想告诉六夫人，六小姐不肯来看她，免得她伤心。
……
“六妹，我送个新鲜玩意给你。”
萧凌辉拿着一个盒子在萧苓微面前晃荡。
“什么新鲜玩意？”萧苓微跳着去抓。
“诶。”萧凌辉举高了盒子，笑着说道：“先说好，你若是喜欢这个东西，你就得跟我回去看娘。”
萧苓微好奇地看了看盒子，眼珠子转了转，爽快地答应：“好。”
萧凌辉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牙刷，献宝似的说道：“这是牙刷，就是用来刷牙的，是不是跟你用的不一样？”
“嗯嗯。”萧苓微感兴趣地看着牙刷。
“我教你，看着啊。”萧凌辉一边说一边示范：“就是把青盐放在这个刷头上，然后放进嘴里，这样刷牙。”
萧凌辉并没有把牙刷放进嘴里，而是比划了一下。
“学会了吗？”
“嗯，学会了。”
萧凌辉把牙刷递给萧苓微。
萧苓微左手抓住牙刷，右手包着纱布，不能去摸，她就握着牙刷刷了刷自己的脸颊：“嗯，这个毛很软。”
萧凌辉立马抓住她的左手，阻止她的动作：“这是用来刷牙的，不是用来刷脸的。”
萧苓微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眼睫毛扇呀扇：“为什么不能？刷一刷，脸不就干净了吗？
“要不然，牙齿怎么刷一刷就干净了呢？”
萧凌辉：“……”
他无语望天，为什么他家小妹总能说得他无言以对？弄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明明先生说过他很聪明的。
为什么会这样？
低头看见萧苓微一脸求解的模样，他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牙刷是专门用来刷牙的，不能刷其他部位。
“就好像床是用来睡觉的，碗是用来吃饭的，它们必须各司其职。”
萧苓微疑惑道：“各司其职又是什么意思？”
“额…就是说一个人处在什么位置，就得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哦，那我不拿这个牙刷刷脸了，十六哥，你给我做个刷脸的脸刷吧。”
“脸刷？”萧凌辉念着这个新鲜词，心里想抽自己一巴掌，他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怎么还让微微想了个脸刷出来。
“额…六妹啊，我跟你说，你的脸很脆弱，若是用刷子刷，是会破皮流血的，到时候毁了容，就不好看了。”
“啊，那我不要了。”萧苓微连忙护住自己的脸。
萧凌辉悄悄地吐了一口气，这茬终于过去了。
“走，跟我去看娘。”
“等等。”
萧苓微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说道：“我先去跟祖母说一声。”
萧凌辉点了点头。
萧苓微抓起石桌上的牙刷就往屋里跑。
过了一会儿，兰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萧凌辉说道：“十六少爷，六小姐睡了。”
“睡了？这才午睡起来，她怎么又去睡觉了？
“不是，她答应了我跟我去看娘的，她怎么能睡觉呢？”
萧凌辉往屋里冲：“不行，我得把她叫起来。”
兰海挡在他的面前：“十六少爷，六小姐说了，她是答应你去看六夫人，但没说是今天去，她以后会去看六夫人的。”
听见这话，萧凌辉气得朝着屋内吼道：“萧苓微，你这个无赖。”
萧苓微从门口探出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等着。”萧凌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萧老夫人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机灵鬼。”
笑完之后，她看向桂嬷嬷，说道：“看来杨氏这次是伤了微微的心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微微还不肯去看她。”
桂嬷嬷接道：“小孩子怕痛，杨氏下手那么狠，六小姐心里害怕，自然就会恨她。
“有一天晚上，奴婢听见，六小姐在梦里都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听着真是让人心疼。”
萧老夫人沉默了。
……
黎玄走到一座院门口，对守门的小厮说道：“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黎玄求见先生，给先生带来了稀世杜康。”
小厮看了看他，两手空空，眼中露出了一丝鄙夷，大概是把他当做了来贿赂裴先生的人，但又看他什么礼物都没带，却偏要说带了杜康，于是就以为他是个骗子。
“等着。”小厮转身进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小厮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跟我来。”
黎玄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悠然自得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边往里走，一边欣赏着院里的景色。
“先生，人来了。”小厮恭敬地说道，然后退了出去。
黎玄望了一眼，只见裴先生披散着一头白发，手拿一本书，听见小厮的话，连头都没抬，眼睛始终盯着书本。
“学生黎玄拜见先生。”
裴先生没说话。
黎玄保持着躬身的动作没动。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吹散了他鬓角的发丝。
良久之后，书页被风吹起，发出了唰唰的响声，裴先生被惊醒，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恍然道：“噢，来了啊，你叫什么名字？”
黎玄直起发酸的腰，恭敬回道：“学生名叫黎玄，黎明的黎，玄妙的玄。”
“黎民的黎，好姓。”裴先生赞了一句，又问道：“你说有稀世杜康酒送给我？”
果然是连皇帝见了都要给三分面子的大儒，这么直接，上来就问礼物。
“是的，先生。学生听说先生喜好喝酒，就略备薄酒，献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