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曹郎夜劫新娘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虽然祖父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太监,但曹操不是,所以他不愁。他的家庭条件又是那么地富裕,饱暖之后当然就是思淫欲了。
怎么思?这个十六七岁的曹郎与袁绍早已策划好了。
他无论干什么事,总要找个垫脚石为他的恶作剧买单。有时候,就算你真正抓到了把柄,他也会把事件的祸端嫁接到别人身上。这就像司马懿在电视剧新《三国演义》里对曹操的儿子曹丕所说的:“曹操自己就是一个敢赖、会赖、一赖到底的君王。”
其实,敢赖和会赖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起码,敢赖说明人家有这个胆量,会赖说明人家有这个谋略。在那个乱世,在那个领域里混的人,谁没有一点自保的生存技巧?只要不是蛮横无理的赖,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曹操做事,差不多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他极少去打没有把握的仗。行刺太监让他的名声一度大噪,这个赞叹声还没散尽,他又掀起了一个更大的波浪。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一个叫曹操的人。也许曹操也就是这么想的——管他呢,先把自己的名气指数提上去再说。
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太监呢?曹操会说,我祖父是太监,我可不是……他甚至恨不得告诉谯城所有的妙龄少女、新娘,甚至少妇、孩他妈。其实,十七岁这个年龄确实也该找媳妇了。“男不坏,女不爱”这个逻辑,他不会不知道。
本来,曹操长得是很丑的,海拔也不高,一米六多的个头儿。他不像袁绍那样高大魁梧、一表人才,很讨女孩子喜欢。不过,不是也有人说,浓缩的都是日月山川之精华嘛,个头大就说明你一定很厉害吗?恐龙不是照样灭绝了?
在三国那个时候,是没有发达的整容技术的。如果有,相信曹操整容的激情绝不亚于韩国的女孩子。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英俊少年?曹操要博得女孩儿的喜爱是需要一点资本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长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啊!不像现在,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原创,后来很多人渐渐成了盗版。
修改得漂亮了,但是否活得漂亮,这又成了一个疑问。有脸蛋又有大脑的人实在是少之甚少。但是,曹操虽然没有英俊的脸蛋,可他有英俊的大脑!
仅仅凭着这一个英俊的大脑,他曹操就敢设想着要征服天下。那么,征服了天下之后,天下女子呢?他是否想把天下美女都一网打尽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的呢?
就是在十七岁这一年,曹操还真的做了一件昭告天下女子他不是“太监之后”的大事。
他在谯城发现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子。曹操很想接近人家,但自己又不好意思,于是他就拉袁绍一起去“劫色”。可惜,那美貌女孩儿却是别人的新娘,正在举行婚礼。但就算是别人的新娘,只要是曹操看上的,他也总会恶作剧地到新郎的桌子上去插一筷子。
他想干的事,那是任何人都阻拦不住的!包括后来的汉朝末代皇帝。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就与袁绍一起偷偷摸摸地潜入了主人家中,接着二人就开始等待。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这两个人,从上午一直埋伏到天黑。
这实在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明明知道别人的新娘你是抢不走的。可是他们偏偏要去争取一把。也许玩儿这个游戏是他们的特长吧。
人家不但有胆量,而且还有耐性。这一段埋伏的时间,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熬过来的,恐怕只有曹操和袁绍知道。
天,终于黑了!
曹操与袁绍忍耐了一个世纪的力量终于一下子爆发了。不一举成功看来二人是不肯罢休的。
在新郎家的院子里,曹操与袁绍攒足了劲儿地齐声高叫了一声:有窃贼!有窃贼!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慌忙出来了。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三国志》中无此丑闻,《世说新语》中是这样介绍的:
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得动。复大叫云:“偷儿在此!”绍遑迫自掷出,遂以俱免。
这两个人先将新娘的家人骗出来去抓盗贼,然后两人趁人家抓贼之际偷偷溜进洞房,扛着新娘就一起撒腿向荒野逃去。
那速度,那劲头,那表情,估计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当然也无法形容。这真是曹操生命中一段难忘的“人生历程”!
这一次,他彻底尝到了“望梅止渴”的滋味!
只是,挨渴的不是他的士兵,眼前的“梅子”也不是自己的新娘,他最多偷抱着别人的新娘跑上一段路程而已。但这份饥渴,依旧甜在心底。当然,也被后人深深地夹在历史的书页里。
这两人究竟想把别人的新娘怎么样呢?谁都不知道。或者说,连曹操和袁绍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尽快向远方跑去,不要让后面新娘的家人发现。两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啊跑,跑到何时方是休呢?
——直到袁绍的腿被绊住。
袁绍这个哥,虽然人很帅,但是腿脚不够利索。在曹操跑得正欢之际,他却不小心跌倒在了荆棘丛中。而且还一时动弹不得,看起来似乎跌得很重。关键时候掉链子,拖曹操的后腿。
眼看着远处新娘家寻人的火把在夜幕中乱晃,“抓贼”的呼叫声此起彼伏,袁绍的神经也开始慌乱了。因为他的腿连扭带伤,怎么也爬不起来了。这时,曹操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火把方向就大喝:窃贼在此!窃贼在此!
曹操的话音未落,那袁绍就翻身蹦起,撒开两腿狂奔,兔子般蹿入了茫茫野地。那样子,似青蛙掉在了热水里。
如果说曹操是个奸雄,但从这一点来看,他也挺实在的。在人家院子里,对着新娘的家人大喊“有窃贼”,他自己偷走新娘;人家出来抓贼了,他又对着寻找新娘的人大喊“窃贼在此”,这份实实在在的狡诈,居然让人恨不起来。
这件事多见于史籍,没有被小说家写进小说,也没有被戏剧家搬上电视屏幕。但是,曹操却在当时为此火了一把。至于那位可怜的新娘,在那个恐怖的夜晚遭遇如何,史料中却没有记载。不过,“窃贼”逃跑了,想必新娘也无大碍。
曹操的夜劫新娘之举,令全城为之哗然。也许众人都会说,这真不是一个一般的流氓、无赖。但是,曹操不管这些,他是否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故事结束了,但这件事实在让人搞不明白:曹操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劫色劫了个半途而废,难道等了一天就为了扛着新娘在荒野里跑跑?玩儿一把惊险的刺激?
一些人说,曹操这是为了借此扬名,未免有点太无聊了吧?借这个扬什么名呢?好色名?勇士名?就算是扬名也不至于用这个损招儿啊。
不过,除了扩大自己名声的目的外,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能够解释得通。幸好,被劫的新娘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火把啊,火把!在黑夜里给曹操留下了人生第一次爱情的遗憾。
不鸣则已,一鸣就惊动千里!今天如果把曹操请去做一些广告的代言人,肯定绰绰有余。不对——他应该去做广告总策划。活着时,他对大、小乔垂涎欲滴;离世后,他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的无限遐想。
东风啊!东风……也许曹操真的恨死了这一股协助周瑜的“东风”……正是由于这个,促成了曹操人生的又一大遗憾。
“塞翁失马”,谁知道它是祸是福呢?如果不是这个,曹操怎么被杜牧一句诗流传千古呢?他与他所筑的铜雀台以及大、小乔,又怎么会如此家喻户晓呢?
这出戏,实在有看头儿,戏外史学家无法或者不好意思记载的东西,文学家倒是在戏里替他表达了……其实有些事,特别是古代名人的有些意思和意愿,虽然没有在史书和现实中发生过,但它很可能在某些人的脑袋里或文学作品里发生时那就是真的了。
看看曹操后花园里的妻妾们,大都是曹操在战争中抢来的。张绣的婶娘他还不放过呢,更何况这位美丽的新娘?对于曹操来说,这实在称不上“新闻”,甚至连旧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