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如此最好
然,明在还没开口,就有一道威严的声音飘进了前厅。抬头,又是乌压压的一群人,说话的正是居中的阮山河。
阮清渊已经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祖父,爹。”
阮文应了一声。
至于其他的人,阮清渊没有打招呼的必要。七年过去,他跟他的的三个哥哥偶尔会有接触,那些夫人,就一点接触都没有了。
“明娃,过来祖父这边。”阮山河省去阮清渊的问候,直接往明在招手。
明在也乖巧,小跑到阮山河身边,拽住阮山河的衣袖:“祖父说要把明娃送去兵器场,是认真的吗?”
别说明在,在座的每个人听到这句话,其实都是十分意外的。
去兵器场打杂,听起来确实是个惩罚,可是明眼人都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阮城居天下八国中央,掌握着唯一的兵器冶炼术,因此成为八国都忌惮的存在。阮城城主出自阮家,阮家也有着自己的兵器场,这兵器场不同于城内其他的兵器冶炼场,虽然也成批成量的煅造旧式兵器,却将大半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在了创新式兵器上面。因此,凡是能进兵器场的人,嘴巴比谁都严,心比谁都死忠,本事也是万里挑一的。
上一次,明在被带去兵器场,已经引起了许多不满,现在阮山河竟然开口说,让明在去兵器场打杂。
那可不就是得经常呆在兵器场里么。
那还了得!她一个小孩子,口无遮拦,又是个闯祸精,指不定又会给阮城带来什么麻烦。
明在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不过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她关注的是,如果她真的能被送去兵器场,那就多了太多好玩的事情啦!
这样,她既可以放心地去“不听话”,也可以兴高采烈地去接受不听话的惩罚了。
“自然是认真的。”阮山河摸了摸明在的脑袋,眼角余光看到阮清渊不发一语,下颚紧绷。
“祖父不可骗我。”小丫头难得认真,全然不顾阮山河身后一众人难看的神色。
“祖父何时骗过你?”
“爹,这样不妥。”阮山河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男声响起,阮山河侧了个身,就看见身侧的阮文抱拳弓着身子。
“有何不妥?”
“明在的身份不妥。”阮文起身,看着阮山河,欲言又止。
“呵——”阮山河从鼻孔里出了一声气,“妥不妥的,轮到你说?”
再一次摸了摸明在的小脑袋,阮山河负手直接离开,阮清渊深看了一眼明在,也转身跟上,只是在众人没有注意的地方,对着隐在暗处的行醉比了个手势,大致意思便是:看好她。
虽然他也知道,可能三个行醉都看不好明在。
今日太阳未升,纷扬的雪更是肆意,就前厅到马车那么点路,阮清渊的发顶已经是落了层洁白。
明娃站在原地,鼻尖一酸,猛然出声:“四哥等等。”
此时,阮山河已经进了轿,阮清渊的一只脚刚刚踏上马凳,转身,明在冒着雪朝他冲过来。
他连说“站在屋里”的空闲都没有。
“跑出来作甚?”说话间,他长袖一挥,已经将明在困在他的衣袖下。
“四哥会想我的,是吗?”
明在仰头,拨开遮在眼前的一片衣料,定定地望进阮清渊好看的眼睛里。
“那是自然。”阮清渊笑了笑。
“明在也会想四哥,四哥抱……”小丫头张开手,目带乞求,惹得阮清渊心头一软。
好在明在并没有闹,抱完了又乖乖地跑进屋里,阮清渊在马凳上停了会儿,才抬步进去。
马车里,阮山河依旧闭目养神,深凹的眼睛周围是一片青色。
“为什么?”阮清渊开口,马车已经驶离阮府,往出城口去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明在去兵器场?”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默认,明在是不会听话的。
“送她去打杂,压一压她的性子,岂不是很好?”阮山河睁开眼睛,看见阮清渊面色十分不善。
车内安静下来,车外却是一街喧哗。直到出了城门,阮清渊才沉声——
“据我所知,兵器场正在烧炼九齿匕首,祖父志在让此匕首认主,归一人所用,一旦炼出,震慑之力非同一般,然,该匕首形成九齿,却需要孩童之血……”
说到这里,阮清渊看向阮山河的眼神越发复杂。
他出入兵器场,自然对场里的事情清楚,所以,当阮山河提出让明在去兵器场打杂的时候,他困惑、诧异,且不悦。
“我什么时候说过,用明娃的血了?”阮山河拧眉,还欲说什么话就被阮清渊打断——
“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