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苹苹

1.对应第一卷，诗音本。《苹苹》

《苹苹》

眼前晴争风后絮，前路空谷绿杨花。

比及乱红飞过去，不知笙者在谁家？

2.故事

2032年

要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叫得很欢，晚风一阵一阵吹来有些许的凉意。

陈芳和几个朋友坐车准备回去，现在，自动电浮车停在路边。夏晚星晕车了。没办法注意朋友间的关心，陈芳只好语音控制AI停车，下去帮忙拍夏晚星的背。其实像晕车这种小毛病，像近视一样，早就可以去医院根治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因为不了解和担心未来的道德伦理问题，包括基因疗法的发展还不够成熟，都讨厌和抵触基因疗法。夏晚星也比较保守，她认为既然学习锻炼和计划生育就可以实现更好的基因筛选，为什么一定要让活着的人去做基因改造，这是一种偷懒，而且有不确定的风险。并且自己生活富足，照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夏晚星是一个很好看很帅的短发女，跟陈芳小的时候玩的不错。这两年都工作了，又挑了个聚会聚在一起。陈方对夏晚星的印象还算不错。

路灯不亮，有些暗。车上的人也许有真的关心，也许有假的关心都在谈论着，却没有一个人下来。

夏晚星吐的很厉害，有些臭，路边的电浮车一辆一辆的开过，灯光像壳子一样一站一站的从左边挂到右边。车流很快，声音很杂。

其实他们没那么熟，这是毕竟是很多年的老同学。陈芳看着不远处的河边草地。心里想着今天回家要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孩子的作业，小孩子偷懒得多管管，要考高中了。环保区的孩子比经济区的孩子学习条件要差一些，所以自然得多下点功夫努力。更何况自己的孩子是自然出生，并不像人造子宫的孩子，从小就有完美的基因和富足的生活条件。而是自己真正辛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付出了更多的情感。他相信自己的孩子，未来一定更懂事，更勤奋，也更容易满足，生活更幸福。

本来夏晚星吐完了以后上车就走了，夏晚星也是那么想的。但是有时候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夏晚星肚子很难受，趴在路边的栏杆上。侧头看着陈芳，“我不想回去了，身体太难受，你能陪我聊会天吗？然后一起回去”

夏晚星确实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可能是最近太难受，需要人安慰吧，又或许眼前这个人是他多年以前的好朋友，真的是多年以前的好朋友。

其实酒桌上陈芳也没有和夏晚星说很多话。陈方觉得夏晚星变了，或者说没有变，夏晚星一直都很漂亮，帅气，一直都是自己想要成为却又害怕的那种样子。

也如同鬼使神差一样，陈芳发了一下愣，安静的看着夏晚星。他头发很乱很疲惫，像是受了什么伤？毕竟刚刚吐完嘛，那眼神里面不像平时的倔强和放肆，有一丝哀求。不知道怎么的，陈芳觉得很心疼。于是让车上的人先回去。

自己扶着夏晚星。离开了公路，送他到了下面河边的草坪。自己爬到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粥用便利店的微波炉热了，一路小跑回来。

这个家庭主妇让小小的步伐绕到了老朋友后面，好久不见了，居然玩心泛滥，想要来一次偷袭。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老朋友的身后。

“你买东西回来了，那过来坐吧”陈芳吓到了。“那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啊，”

“我我不信”

“小方你还是那么笨，我坐在河边，可是我的背后是路灯呀，你捏手捏脚的走过来，动作全部都被路灯照的影子让我看见了，笑死我了，不忍心拆穿你，于是就装蒜吓一吓你。”

“唉，都大人，我在想什么？”

“过来陪我坐吧，一起吹吹风。不过来的话会死掉哦。”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奇怪。”

“你一定很不能理解现在的我吧，很少回家乡，离过几次婚。和我们大多数的女同学一点都不一样”

“没有了能理解吧，但是其实不大喜欢你这样，觉得这样对自己和朋友都不好。”

“所以其实你还是不理解，算了，我也不奢求你理解，你能来陪我，我很高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意思你来我都把你看中了一个我，你过着这种安静的人生就像是另一个我也这样活着，就像是我也这样活过。”

“没这么夸张吧，我在你心里面那么重要吗？”

“你别说话，你好好听着，只说一次。你让我说完，我真的，你听着就好了”

“从小我就比你们漂亮，你不要生气，毕竟你们从小都不打扮嘛，我知道我一直换男朋友，在你们眼里面或者说在那个时代，同学们心里其实都很看不起我这样的做法，或者说纯粹的不会去理解，大家对我都有敌意，那个时候你不一样，你心思很单纯，你很聪明那些你很好强，怎么说呢，有一些女生听你的，有一些女生不听你的，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是最讨厌这的人吧，如果姐姐我排第一，那妹妹你就排第二。

所以那个时候我们能够走到一起，成为朋友，我心里也想过不要总是换男朋友，但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停的下来，我穿男生的衣服，我现在一短头发，除了我自己想成为男人一样，有权利有地位，我还讨厌男人，我不想和他们做过多的接触，男生的衣服布料可以多一点，你知道吗？我把头发剪短一点，那些人就不会去看我。

我根本就不算什么，情场老手，我也想像你一样找一个实在普通的老公嫁了，然后跟着他过日子，可是我遇见的每一个男人，他们都不够优秀，或者说他们都不够忠诚，还有的我每一段爱情有他们，命运总是那么悲惨，有生病的 y又出车祸了，有坐牢的，都说我是红颜祸水，说我克夫。哪个女人会克夫啊？哪里有什么命啊？难道我就不想遇到一个健康的人？他们不能像我一样拥有财富和美丽自信的活着，就只能去攻击，发生在我身上的命运的悲剧。只是这些人的想法我都无所谓，今天我遇到了你，你居然也躲着我。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小芳你懂我的，或者说曾经哪怕是有一段时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可是后来你放弃了，你也会觉得我是一个破鞋了。

同学聚会上，我站在那群男同学中间跳舞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发现我是多么难受吗？他们都庸俗了，都变成油腻的中年大叔了，你知道吗？那群人心里想的一定是像我这样一个女人，肯定很容易就可以哄的。都是一群臭，他们只是想跟我睡觉。我的轻松，我的美丽只有一次，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些更努力，更有财富更优秀的人呢？我真的不想过那种像我妈妈一样依附在我爸爸身上最后被抛弃的人生。

我帮你挡一下那些人的酒，并不是我真的很会喝酒，只是我觉得你很干净，我不想让你沾上这些个东西，酒真的是个脏东西，那么好喝，全被喝酒的弄脏了。

你看你们群都去读大学或者家人或者回去当干部，就我一个人，高中都没读完就嫁人了，你以为我想吗？是你们是我爸爸，当时的社会逼着我嫁人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我，不是这样做就不是我一样。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总之有知识的有自我的人，我跟你说过的，我给你发了微信，可是你一直也没有回我。我考了成人大学，我年纪很大，每天抽着空去念书，我毕业了。你真的以为我很闲吗？我都是靠那些男人么？

我知道今天同学聚会，你们只是想帮当初那个小胖子做媒，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就已经拒绝他了，我不喜欢他，你们真的以为我是那种随便一个人我都会嫁的吗？我就那么容易，我让你们猜到，就真的成了一个货？有价，谁都有机会？你其实有没有这样想我都不会生气，我习惯了。

你听好了，我只是在这个平等的时代，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样觉得。

你还记得小时候时候我和你讨论过水浒传吗？那个时候语文老师教的，我站起来跟语文老师说，潘金莲不是坏人。没人同意啊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潘金莲很可怜，好了，现在时代变了，大家都变好了，你就算上网搜潘金莲的百科，人们也会客观的说她是受封建时代压迫”所以在小的时候，我和你辨别的问题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我的仇恨没有任何意义，毕竟那些犯了错的人都已经变好了。

像可可西里的美丽传说一样，我觉得我就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其实大多数时候我把烟丢在嘴里，并不是期待着有一个人帮我点，但是其他的有一个人能够出现，帮我把嘴里的烟拿下来。

水浒传的作者当初骗人了，我跟你说，我查了历史，真的不是那样的。”

“你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抱一抱你，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我也不能真正知道你的感受，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的拥抱，至少明天你不会后悔对我说这些话”

陈方张开他的双手蹲下非常用力的拥抱夏晚星，夏晚星也停下了他的哽咽，躺到大腿上，相拥在一起。

路灯上照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缩成一团在地上拉的很长。他们不说话，周围一下变得很安静，亮闪闪的的城市的灯光被埋在了黑黑的河水里。在这个里两个人的声音是那么小。他们的身影也是那么小。

后来没发现什么，陈芳把夏晚星送到了家里，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

有一天去买菜，陈芳看到了，小胖子和夏晚星走在一起。对，没错，就是那天聚会的时候托陈芳牵线想要追夏晚星的那个小胖子。就是小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夏晚星的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是他的外号，现在的他不胖也不瘦，也还是当年那样爱笑。

陈芳并没有打招呼，是笑一笑开心的看。后来知道，小胖子差夏晚星5岁，宴会结束后并没有放弃攻势，还是每天继续去追。

也不知道是怎么追到的，每天就围到夏晚星的身边，端茶送水扇扇子。

听说后来小胖子送了夏晚星一家花店，夏晚星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总之不管怎么看，他们好像都很幸福。

“喂，小老阴，你图小胖子啥呀？他怎么追的你啊女神你就接受了”

“我图他什么呀？我图他做菜做的好吃。”

“要幸福啊，要对小胖子好点。”

“你也是，小疯子。”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