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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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姑娘醒了

“恭喜公子,夫人这是喜脉。”李大夫一脸喜气地向周仕舜道喜,可一看对方脸色,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面色铁青,一双眼里似有讥讽。再一看床上躺着的夫人,同样是满脸苍白。李大夫也是出入过大户人家的,知道这里面的腌臜和不堪,当下收敛了喜意。

周仕舜旁边的女子倒是机灵,忙塞了个红封,招呼了李大夫出了门。

叶舒珺无力地靠在床边,心里胆怯不安,小声道:“周郎,我……”

周仕舜原本还阴沉着的脸,此刻已经恢复如常,惯是一派温柔:“舒珺,我明白,你安心休息吧。”

叶舒珺闻言,一双美目越发含情脉脉。

周仕舜按捺着心底的厌弃和不喜,面上不动声色:“我先出去打点一下,这里有白露会照顾好你,我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看都没再看她便走了。

叶舒珺心里一阵失落,可一想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和周仕舜厮守在一起,却没想到意外有了身孕,也难怪周仕舜会面色不好看。

接下来的几日,周仕舜再也没有出现过,白露每日除了三餐送进来就不见身影。叶舒珺心里苦涩,每日困在这方寸之地,却没一个人陪在身边,身边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便是这每日的吃食也十分简单,和侯府、太傅府上比起来差远了。叶舒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不顾廉耻逃离自己的夫君身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真的对了吗?若是他知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被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但很快,叶舒珺摇了摇头,周郎对她一见钟情,从来都是温柔深情的,便是她被迫嫁入太傅府,周郎都一直在等着她,为她守身如玉至今,可她现在却怀了其他男人的骨肉,他生气几日也是情有可原的。等她生下孩子,便着人送回太傅府,以后她就可以一直陪着周郎了。

一想到太傅府那个身姿挺拔、眼神清朗的男子,叶舒珺不由得多了几分愧疚,突然肚子一阵翻腾,瞬间头上便冒了冷汗。叶舒珺不敢大意,忙唤了几声“白露、白露”,可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叶舒珺也不敢耽搁,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好歹,艰难地起身。

这间二进出的屋子不大,叶舒珺忍着腹中疼痛,站在院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异样声音,这个声音对于已嫁为人妇的叶舒珺来说并不陌生,尤其是那低沉的男子声音更是如雷击般,叶舒珺双腿酸软,不敢置信地推开门,只见白露满面春风依靠在周仕舜身上,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恨不得滚到一团去。

眉目含春的白露瞧见站在门口的叶舒珺,越发笑得欢愉,平日里乖顺讨好似的眼睛此时却透着精明与得意。周仕舜仿若没见到门口有人一般凑近了白露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叶舒珺脑中一片空白,周仕舜往日款款深情的告白与此刻冷漠刻薄的脸不断冲击着她,腹中的剧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不消片刻,叶舒珺惊慌地察觉到身下一片湿润,下意识的拿手一抹竟是血红。孩子,我的孩子!!!叶舒珺只觉得腹中绞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只见周仕舜只简单披着见中衣,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漠。

“叶舒珺,你以为本公子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吗?如果不是为了大皇子和叶侯爷,本公子才懒得理会你。如今太傅府上下已经被押在刑场上,沈知誉很快就会和你在下面相逢,本公子就好心送送你们一家三口。”

一声声如世间最残忍最冷酷的刀刃刺进叶舒珺的心窝里,叶侯爷?她那个二哥也一直骗着她吗?太傅府……沈知誉怎么会?

“白露,你!你!!!还有你……周仕舜……你们居然骗我!!!”叶舒珺唇边溢出血,目光越来越涣散。

周仕舜冷冷道:“好叫你死得明白,如果你能早日交出赤虎令,也不至于害得沈知誉家破人亡,还有你的弟弟,谁叫他碍着叶舒琮的路了,放心,很快你的母亲也会去陪你了。”

身下的剧痛和胃中的灼痛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无一处不痛。可那股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原来,她的弟弟不是意外身亡,原来,她的母亲是清白的,原来,这一世真正真心待过她的是沈知誉……叶舒珺瞪直了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人,里面满是怨怼和忿恨,惨白的脸孔隐隐透出青色。

白露嫌弃地看了看叶舒珺,娇媚道:“公子何必和她浪费口水,奴婢可是找了好久才找了那么好的药给她加进饭中,很快这贱人就碍不着公子的眼了。公子~以后你可再也不必忍着恶心看她了呢。”

叶舒珺用尽全力抬起手指,但很快就松软地垂了下去。

周仕舜看着她死不瞑目地双眼,眉头一皱:“晦气!”说罢,将身上的中衣甩到了叶舒珺的脸上,转身挑眉了搂着白露从叶舒珺身上跨过。

黑暗中,叶舒珺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只觉着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流逝,可她却毫无痛觉了,这一生她不过才活了20年,却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浮浮沉沉,不知几许,心中散不去的是强烈的恨意和悔疚。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

是谁在我耳边哭吵,为什么这么熟悉?

好似有什么力气回归到了身体里,叶舒珺试着动了动手指。

“姑娘,你醒了吗!我家姑娘醒了!!!”

太吵了,是谁?

叶舒珺挣扎了一会,费劲全身力气,勉强将眼睁开一丝缝隙,过了片刻模糊的视线才渐渐有了焦距。

一入眼的是悬挂着浅碧色的纱帐,床边的多宝格、窗台前的梳妆台、墙上挂着的字画无一不让她泪眼满面,这不正是她出阁前的闺房吗。

这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死前再看一看她所留恋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