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搞定一粒
不一会，张新荣从外面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咦，小邹啊，这么巧，我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张新荣一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客气的跟邹浩晨打招呼。
“您好，张经理，我……”邹浩晨欲言又止，原来他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勇气。
原本想问张新荣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临时改变主意，不卖他的机器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像得了失语症一样，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张新荣诧异的看着支支吾吾的邹浩晨。
“哦，那个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明想说的是——您机器已经都订好了吗？
“走啥走，你坐下，我挣找你有事情呢。”张新荣让挥挥手，示意邹浩晨坐下。又让小张泡了一壶茶。
难道是要跟他摊牌，告诉他哪里做的不对吗？
那也好，至少能知道自己是败在哪里了。
邹浩晨回了张新荣一个笑脸，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小邹啊，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遇到什么事了？”张新荣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邹浩晨尽量让自己笑的好看点，难道要告诉他因为自己知道到嘴的馅饼飞走了吗。他可说不出口来。
“咳咳……”张新荣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要跟你合作啊，我最担心的还是售后问题，虽然你在津城，这边的售后你可以顾及的到，但是以后，一粒在全国各地分工厂的售后，凭你一己之力，恐怕分身乏术啊。”
这个意思是——后处理设备还没有预定吗？邹浩晨的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这一丝火苗不安分的窜动着，“张经理，您的意思是您的后处理设备还没有定吗？刚刚我听张哥说您已经去给厂家打预付款了。”
“是去打预付款了，因为空气压缩机要的是进口的，需要调货，比较麻烦，运输的路途也较远，至于空气压缩机的后处理设备，当初不是说好了定你们的吗，我和一粒的合同上面写的也是定你们的。”
邹浩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云霄飞车一样，一下子从地底直接飘到了半空。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认真的听着张新荣的话。
张新荣捧过茶杯，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你们厂我也去参观了，对于你的专业性我也放心，一粒在津城这个单子的后处理设备是可以配你们的，这个没问题，但是，在别的分工厂，我可能就要换别家的了，不过这都是后话，还是先把这个单子做好。”
然后他们两个人，又聊了一下合作的具体事项，和货款方面的要求。
最后，张新荣干脆直接让邹浩晨用他的电脑做好合同，打印传真给了厂里。
因为邹浩晨属于厂家驻津城的办事处，合同和货款的流程都直接从公司走。
这样，给予前期刚刚开始做业务的邹浩晨很大的方面和好处，尤其是资金这一块，他不用自己垫资。
但是，凡事都是一把双刃剑，利弊各一面，只是目前来说，邹浩晨只看到利的一面，甚至还在内心暗暗感激公司给他提供了这么优越的条件。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机器定于元旦节后发货和调试安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邹浩晨的第一单，因为不但签署了合同，张新荣还付了预付款，并承诺在机器安装调试后没有问题的话，就给付尾款。
这下，他欠了余裕火好几个月的钱可以还上了，还有钱寄回家，让父亲邹学根赶在来年春天买上泥鳅苗，养泥鳅了。
对于父亲把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两千多快钱，用来还债，他心里还一直耿耿于怀，倒不是怨恨三舅妈咄咄逼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是那一刻父亲那酸楚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在那一刻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不管前路多难走，他都要勇往直前，挣很多钱，然后让父母安享晚年，实现自己的生态农业旅游产业的梦想。
走出张新荣的办公室，邹浩晨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他太高兴了，高兴的想找个人分享，下意识的拿出他的诺基亚，神差鬼使的按了一串早已被他从通讯录删除，又熟记脑海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紧接着一阵嘟嘟嘟的轰鸣声。
这是……邹浩晨苦笑道，王芳芳还真是干脆，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这是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幸好她换了手机号码，不然刚才电话接通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他的快乐或者悲伤都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同在津城，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触及了。
窝在沙发上，邹浩晨点燃手上的烟，尝试性的吸了一口，“咳咳咳咳……”
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咳嗽也不停。
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吸烟，他不甘心的又吸了一口，结果呛的更厉害了。
看样子，自己真的没有抽烟的天赋，即使学习起来也这么困难啊。
邹浩晨掐灭烟，扔下打火机，两手背后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
烦闷的心情丝毫得不到改善，他索性穿起衣服来，跑到离南大不远的网吧里面去上网了。
“十四号机子，已经给你开好了。”网管是个染着黄头发‘肤白貌俊’的男人。
邹浩晨走到十四号电脑面前，打开QQ，嘀嘀嘀嘀……响个不停，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打开QQ了。
在这段对于他来说，算是人生最艰难的时候，他几乎断绝了除余裕火以外的所有同学和朋友的联系。
但是他期待会闪烁的那个头像已经在他QQ里消失了，他不想相信这件事实，又把好友从头到尾翻看了好几遍。
她不但换了手机号，还把他从她的QQ好友里删除并且拉入了黑名单。
虽然王芳芳结婚的时候，他就预想过种种最坏的结果，但是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做到心如止水。
假如时光能倒流，当初或许他就不该选择那样不明不白的逃避。
假使他真的不逃避，勇敢的面对，结果会不一样吗？
邹浩晨怅然若失的坐在网吧的靠椅上，目光没有焦距的对着电脑显示屏。
即使不逃避，一切也都不会改变，相比于家世显赫，成熟稳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临风，他就像一颗泥土里的尘埃，王芳芳的选择是正确的。
比起残酷的现实，那些海誓山盟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