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腐废穿入游戏的自救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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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怒火

他的话语很沉,很平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宣布事实的冷静。他口中的“阿爸阿妈”指的自然是他的亲生父母,也便是祝琢瑾的爷爷奶奶。

“你明天多去买点菜,挑大的、贵的买,好好孝敬一下爸妈。”

“什么?”祝母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那双不锈钢筷被她重重摔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明天?你为什么没和我提过这件事?”

对于祝父这种近似先斩后奏的行为,她很失望。他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家里有什么事儿,她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一个!以往那些事儿且先不提,看看这今日的事情吧……

明儿个人家都要上门了,她作为女主人竟然到现在才得到这个消息!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是临时定下的计划,我也不知道。”祝父神色未变,语气淡然依旧。

谁信他的鬼话?!最起码祝母是最最不信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自家老公,从他嘴里跑出来的话能信,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琢瑾,”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转而看向周瑜,问,“你爷爷奶奶要来的事,你阿爸之前有跟你提过么?”

她如今唤的是“琢瑾”,而非往日里的“阿瑾”,从这一点足以看出她情绪的变化——那是严肃,是怀疑,是冷漠。

“我不知道。”周瑜看了看祝父,又看了看祝母,便学着祝琢瑾的口气敷衍着,“大概是,不记得了。”

对于父母的争吵,祝琢瑾本人总是习惯性地避免参与其中,她自称是要“明哲保身”,实际上则是因为觉得父母的争吵冗长又麻烦,还总是将她牵涉其中——尤其是祝母,总喜欢说她偏向祝父,再抱怨她闺蜜的女儿在父母吵架时是如何如何大义凛然地维护母亲,自家女儿是如何如何做缩头乌龟,甚至明显偏向对方。

祝琢瑾的脾气向来不好,听着祝母这般明显膈应她的话,听多了,出声为祝母发言的心思也便渐渐消散了。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她一个夹在父母之间难做人的小女子。

于是之后只要父母一闹矛盾,她跑得比谁都快。就连她爷爷家养的那只兔子,嚯,同她也是比不得的。

“问你也没用。”祝母显然是气结,狠狠剜了周瑜一眼,“没用的东西。”说着又转过头去看向祝父,讥笑道:“呵,在你的心里,我和女儿永远没有你的父母重要。”

周瑜神色未变,仍是同方才一般的冷静。

祝父显然是被祝母的话激怒了。愤怒爬上他的面目,他的声线陡然间抬高了八度:“你不要忘了,是我十余年如一日地辛苦工作,才让你们过上如今这样的日子!没有我,你们早就饿死了!”

祝琢瑾家的家境不算好,远远称不上富庶。家里挣钱的只有祝父一个,祝母则是在结婚后便辞了工作,回家当起了全职太太、全职妈妈。

“你也别忘了,如果不是我,凭你和女儿的自理能力,这日子你们能过成什么样子!”许是被祝父眼里的轻蔑所刺伤,祝母冷笑着回呛了这么一句。

“你能做的事,随便哪个保姆都能做!”祝父亦是冷笑,“这个家你爱呆着呆着,不爱呆着早点滚出去。”

“我凭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祝母的声线因气愤而尖锐,“房子装修还是我家出的钱——”

“你?”

“你!”

二人争吵不休。

“祝琢瑾啊,我都是为你了!”

祝父祝母成婚近二十年有余,争执已经成了他们婚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多数情况下是冷战,像今日这般的争吵,并不多见,约摸是几个月一次。

当漫长的婚姻生活磨光了恋爱的心动,当至死不渝的爱情变成柴米油盐的亲情,当理应成为爱巢的房屋成为合租的冰冷寓所,婚姻这座孤城一步步地吞噬着他们残存的情分,渐渐将他们逼成牢中困兽,只知互搏厮杀,至死方休。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一点地,将对方变得面目可憎。

……

在吵架这方面,祝父祝母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君子动口不动手。只吵架,绝不打架,也不乱摔东西。相对于那些个一言不合就上手乱打、一言不合抄起东西就摔的小夫妻,这两位的习惯当真是好得没话讲。

“扣扣……”却是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祝父祝母当下便止了争吵,齐齐看向大门的方向。

祝父转身回了房间,祝母则是出声应和着:“哎,来了!”

“这么晚来拜访的,会是谁啊……”祝母嘀咕着走上前,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啊呀,是小周啊。”

只听得“吱吖”一声,大门被打开。

周瑜被这声音所吸引,不由得抬头望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青灰色及膝盖无袖旗袍,上绘竹纹,皆是丝线绣成,仿若风一吹便会随之舞动,栩栩如生。上配藕粉色半透明薄纱坎肩,亦是绣有暗纹,很是精致。盘扣未系,只半搭在肩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头墨发柔顺,未加过多修饰,只在脑后盘了个松垮垮的髻,看着清爽又秀丽。

她的面容并不能称得上是绝色,只能算是清秀,五官端正,却是胜在周身的气质,端庄典雅,温柔大气。

就像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

周瑜瞥了眼她身上穿着的旗袍,又瞥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再瞥了眼祝母身上的白体恤与黑短裤。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似乎与现世的主流风格有很大不同。

“阿姐,打扰了。”她的声音很柔,带着一丝吴地小女子独有的嗲气,像是在蜜罐子浸过似的,“君瑶说,想和琢瑾姐姐一道儿写作业……”

似乎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她轻笑一声,微微捂唇,“我拗不过她,只得过来问问。”

“这……”祝母显然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