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开心就好
这样对上大学的渴求,毫无疑问让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的王德孚感同身受,而王德孚比陈清焰幸运的地方,在于他是个男人。
正因为王德孚是个男人,所以他最后还是成功进入了东吴大学,如果当初他是个女子的话,无论他如何努力,还没有开放女子入学的东吴大学,都不可能向他敞开大门。
这就是当今社会所存在的男女极不平等的现状,王德孚只能用自己的笔,将这种现状呈现出来,让更多的人觉醒。
他终究只是一个作者,不是什么领袖人物,可以带领没有权利的人去追求权利,实际上所有的权利,也该由自己去争取,乞求上层的施舍,就好像期待资本家的良心。
王德孚十分认真地将陈清焰的信看完了,包括后面她所写的反驳不接受女子入学的文章。
他觉得这篇文章写得虽然不够深刻,但确实表达出了她一个渴望上东吴大学的女子高中生的想法,她的文笔也非常不错,十分精炼、没有废话、干货满满,那种冷静与理性,几乎跃然纸上。
王德孚很欣赏这种拥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很难得。
最妙的是,他近期所写的《女性的屈从地位》,正缺更加有说服力的实例,陈清焰的出现,简直可以作为最完美的素材,填补他这篇杂文最后的短板!
于是王德孚就开始给陈清焰写回信,他说他收到对方的来信后,对陈清焰渴望上大学的想法深表认同,所以他很愿意尽可能地对她提供帮助……
他将自己尚未完成的杂文《女性的屈从地位》,也放进了回信之中,恰巧应该算是陈清焰那篇文章的顶级威力加强版,那种看问题的角度,简直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毫无疑问的是,他的这篇杂文只要发出去,造成的影响力,也不是陈清焰的作品可以相比的。
如果说陈清焰的作品只是站在她个人的角度看问题,那王德孚的作品就是站在整个社会,站在整个女性的角度,甚至也站在男性的角度看问题。
可能有男性读者会觉得不服,认为王德孚这种为女权呐喊的行为,是对男性的背叛,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明白,男女平权,对大部分非上层的男性,是极为利好的事情,未觉醒的女性,最容易被上层的男性玩弄,觉醒的女性,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而且只有男女真正在灵魂上的平等,才能有真爱,如果男人的姿态放得太低,那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最后王德孚还在回信中表示,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他希望能够和她见一面,毕竟书信交流的方式,效率还是太低了,他希望尽快将这篇名为《女性的屈从地位》的杂文完成。
其实这篇作品如果发散出去的话,完全可以写出一部以女权为主题的学术专著来,只是他希望这样的大作,由一个真正觉醒后的女子来完成。
王德孚在回完信之后,只觉得又做了一件让他念头通达的事情,自然心情愉悦。
他这个人做事,第一动机永远是让自己开心,不考虑任何名利,千金难买他愿意,要那么多钱干嘛,够用不就行了?
心情愉悦的他,这一日放学回到自己的“创作小屋”,写起《情与性》来,只觉得下笔更加顺畅了,他几乎一口气写完了小说中极为精彩的一幕,那就是男主徐诗哲出轨的过程。
当然了,徐诗哲自己可不觉得他出轨了,因为他还是深爱着张婉怡的,只是身体与陆罂梦深入交流了一番……
普通读者们肯定最想看的是肉体交流的过程,王德孚明明能够将这个过程写得很好,但他偏偏不写,他着重刻画了三个人的神态、心理,还有环境描写,以及揭示哲理。
他自认为勾勒出了一幅极为令人震撼的人性画卷,只不过这样的人性画卷,能有多少普通读者真正明白他的深意,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德孚自己当然是写得开心了,他同样也知道普通读者肯定看得很辛苦,但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在书写艺术。
趁着自己灵感爆发,王德孚几乎将《情与性》写到了只剩一个结尾,本来他是想写一场车祸,直接完成双杀,现在他直接将车祸改成了飞机失事,可能是因为他在苏州极少看到汽车,而且这个时代的飞机,确实安全性不高。
《情与性》的结局就是,徐诗哲终于发现,比起“性”,他果然还是更在乎“情”,所以他与张婉怡最终再一次走到一起后,他选择带张婉怡出国,翻开人生的崭新一页,但却遭遇了飞机失事,最终两人都死于空难。
这个结局,简直可以说将读者的胃口吊到最高,然后狠狠地戏耍了他们,充分展现了作者爸爸的为所欲为。
王德孚还是用了三天时间,才完成这个结局,然后还重新大修了整部作品的开篇,删改媚俗部分,增加文学性,最后他才将所有的手稿,都交给了总编凌静苏。
凌静苏实在是太纵容王德孚这个死文青了,她看完王德孚的这部二十余万字的小说,最后机智地表示杂志不会刊载《情与性》的结尾,当然不是说她觉得结尾不好,而是觉得这才更有利于《情与性》单行本的销量,她在为王德孚着想。
凌静苏给王德孚《情与性》单行本的版税,是10%,算是标准版税,也就是说,一本《情与性》如果卖200铜文,那王德孚就能拿20铜文,只要卖出一百本的话,他就能得到2银元了。
王德孚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在大修了《情与性》后,就没有期待过它能大卖,甚至可以说亲手将其大卖的机会扼杀,但这样写,他真的特别开心啊!
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开心嘛?
尼采都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