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面挖人
上周做了五天的打杂工作，连悦以为这周就要开始接活写剧本了，却不想部长杨宁分派下来的任务名单里依旧没有她的名字。
对于一个编剧而言，经常不写东西，脑子就会秀逗，灵感也会慢慢消失。
连悦心里有点不平，忍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去了杨宁的办公室。
杨宁抬头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便问道，“怎么了？”
连悦鼓起勇气，“部长，我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接活？”
杨宁干练的妆容下，一双眉眼挑了挑，“你想接活？”
“嗯。”连悦想也没想便点了头。
“新人就该主动一点，才能学到更多东西。”杨宁笑的温柔，唇角一抿，“不过这些任务并不是我分配的。”
连悦当时就惊了，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杨宁骗她，可又觉得人家没必要骗她一个小菜比。
杨宁给出的解释是——一般客户都会指定编剧进行剧本创作，如果对方没有指定专人，杨宁就会给对方推荐，只有对方把选择权交给杨宁后，才会由她来进行任务分配。
如果杨宁说的是真的，那就让人很头痛了。
制作部加上她总共10个编剧，一个部长，两个打下手的助理。
她刚才看到的任务名单上，除了她以外，每个编剧的名字都榜上有名。
那岂不是意味着在她的名字被客户知晓前，是接不到活的？
杨宁一眼便明白了连悦的担忧，“你也别担心，你现在才刚进来，急了也没用，你慢慢做，先了解了解制作部，学点东西。也许很快就有人选了你来写剧本呢？”
她的语气不失客气和尊重，神色柔和，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或是不服。
可连悦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一般老客户肯定是已经习惯了老编剧了，她这个新的不能再新的人就只能等到新客户上门了，而新客户选到她的几率又是小之又小。
只要她想要在华奥待下去，就必须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连悦打了声招呼就要朝门外走去，刚碰到门把，却听杨宁喊住她，“你要是真的想接活……”
闻言，连悦立刻扭头看向杨宁。
“正好王安姐最近手头上的活太多了，她前几天还叫我找个人帮她，要不你们合编？”
连悦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杨宁叫了一声“连悦”，她才终于放大了瞳孔，惊喜地点头，“谢谢部长！”
杨宁温柔地笑了，“叫我杨姐就好。”
“谢谢杨姐！”
最终连悦还是如愿以偿，不用再去打下手。
连悦跟的王安姐算是制作部的老编剧了，从九月份到现在，才一个月的时间，王安手头上的任务已经堆积如山，最近还因此进了医院。
王安索性把手头上的一部戏都交给了连悦，但因为客户指定，所以等连悦完成后，王安还需要审核修改。
王安给了连悦一周的时间，下周一连悦要交三万字开头给王安。
如果可以，继续写。
如果不行，改。
平均下来，每天要写三千字。
看着不多，但其实开头最耗费时间和脑力，更何况对一个编剧来说，卡文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运气不好，卡半个月都是有的。
而且连悦现在的手速也不行了，一个小时最多也就1500字。
以前上大学那会儿为了赶作业，经常日更上万字，进了名城工作后反而还放松懈怠了。
好在客户的要求跟她上周写的大纲走向差不多，能用，正好省下了思考剧情走向的时间。
于是，接下来的五天上班时间里，连悦除了吃饭、上厕所和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写剧本。
就连上下班路上，她也尽可能的在手机上打字。
在这样的努力下，进步最明显的还是她的手速。
从刚开始的1500字，上升到了一小时2500字。
为了再加快些手速，连悦还特地买了个机械键盘，这么一来，她的手速又上升到了3000字。
然而，事情的发展走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顺利。
手速上升了，可她的思绪断了，她华丽丽的——卡！文！了！
对着电脑屏幕，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卡了将近四天文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掌心里流逝，连悦的心火烧火燎的，别说化妆了，就是吃饭睡觉都没心情。
连悦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走进华奥，刷卡、按电梯，走路。
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整个没精打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连悦？”
电梯门关掉的瞬间，连悦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过等她慢慢抬起头来，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没当回事，继续沉浸在“丧”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总裁专用电梯的楼层数字开始跳动，李景年“嘶”声怀疑，“刚才那个女的事连悦吧？叫了她这么多声都没听到。”
“也许……”钟嘉阳的脑海里随即闪现刚才那张素颜且写满了晦气的小脸，轻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她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李景年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不过说真的，她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我私底下可是为好几种女性做过情感辅导，一个女人是真开心和真生气我都能一眼辨明，更何况她把不开心表现的这么明显。”
“叮咚”一声，到了27楼，钟嘉阳长腿一迈，率先走出电梯。
李景年跟了上去，“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钟嘉阳停步，挑了挑眉，“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神色看上去柔和，还带着笑，可李景年分明从他的话里读出了一句话“上班时间只谈工作，谈私事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李景年今天是为了正事来的，他随即搭上一旁钟嘉阳的秘书赵峥的肩膀，“赵秘书，帮我跟你们钟总来两杯黑咖啡。”
语气熟稔，仿佛两人是老朋友了，然而实际上这还是赵峥当了总裁特助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说完就松开手拍了拍赵峥的肩膀。
赵峥没有立刻行动。
果然听钟嘉阳道，“给我一杯热牛奶就好。”
“喝什么热牛奶？成熟的男人都是喝咖啡的！”李景年说，“喝热牛奶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gaygay的。”
这下纵是向来和颜悦色的钟嘉阳都笑不出来了，转身就朝办公室走去。
“刚才那个连小姐看上去这么颓废，一定是你们华奥给逼的，上次见面人还挺开朗的，怎么来了你们华奥就变成这样了？”
“你不是来谈工作的？”对好友的废话忍无可忍道。
李景年终于止住了废话，开始说正事。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从进门到相互明白了情况也只过了十分钟。
临出门时，李景年眼珠一转，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的员工在华奥做的这么不开心，我看我还是尽早把这人才给挖走吧。”
“你怎么就确定她是人才？”钟嘉阳道。
李景年指了指自己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因为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其实他就是瞎掰的，反正他工会也缺人。
钟嘉阳浅浅的笑了笑，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低头做事了。
连悦做完别的工作，继续投入到了卡文的痛苦中来。
为了找灵感，她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别说，还真的有了灵感。
那种感觉就仿佛在迷宫里绕了好久，上一秒还被愁云笼罩，下一秒就找到了出口。
手指开始灵活地在键盘上操作起来，耳旁传来了是手指敲击键格那美妙清脆的声响，加上耳机里的音乐，以至于连悦完全忽视了外界议论纷纷的谈论声。
连悦打的很欢快，思绪也越来越投入，直到她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了屏幕上的隐约的人脸。
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景年那张认真的大脸随即进入她的视野。
“嗬——”连悦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小心脏一颤。
“你你你——你干嘛啊？”
连悦的小心脏还没能平复下来，罪魁祸首却是弯着腰，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剧本创作这种东西在交给客户前是要绝对保密的，连悦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挡住屏幕，挤入李景年的视线里。
“哈哈那个，这个不能随便看。”
李景年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垂眸片刻后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连悦，后者一脸懵逼。
一旁的同事们虽然仍在工作，可余光却是一直盯着这边的动向。李景年是钟总朋友这事，他们当然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让他进来？
大家只觉得连悦反应太慢，好在她还记得剧本对外保密，无论是谁。
对于李景年这反常的表现，众人只觉得奇怪，这是看上这个小新人了？
“连悦——”
这么正经的氛围是什么情况？连月的心脏扑通扑通的。
“跳槽来我的工会吧。”
“噗——”张园喷出了刚喝下的那口水。
连悦同样被惊了个外焦里嫩，环视办公区一眼后，发现所有人都被雷的不行，“抱歉，我已经……”
“别说了。”李景年根本不给连悦说完的机会，看向正好经过的部长杨宁，“杨部长，既然你不愿意去我的工会，那就让她来吧。”
杨宁嘴角抽搐，目光在两人中间游离。
“李先生，抱歉，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我觉得应该尊重一下连悦本人的意见。”
连悦疯狂点头。
“连悦，你愿意去李先生的工会吗？”
疯狂摇头。
“她现在人在华奥，当着你们的面怎么可能说实话？”李景年反驳道。
连悦：“……”
所以大哥你好歹私聊我啊，你这样我真的很尴尬！
连悦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不断摇头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