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忆陈年旧事毁气氛

“后来，我就负责照顾他，并与他成为了友人。而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见到了一生中第二难以忘却的的景象——一场铺天盖地的花雨。

那场花雨几乎与他同时来到，没人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也没人去在意。我们只是将他当做友好的朋友，并不在意他的身世。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说要离开一阵。”

老者道，眉头已经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一走，就是九、十年，回来时，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可我却有不少皱纹，头上甚至还有几缕银丝……他回来之后并没有对我多出生疏感，只可惜一直忙于对村庄的建设，并没有过多的空闲时间。就这样，又是三年。

三年之后，他又走了。不知是去了哪里。我只记得第四年，他回来的那一年，就再也没有离开。”

老者的眼神忽然变得惆怅，迷茫，而又有点不知所措。

孩子们单纯地只觉得这是件好事，弄不明白为什么老者会不开心。

………

刘孚歆停下来了。

“懂了。”我道，“身体永远留在了那里，灵魂却早已自由离去。”

“……嗯。”刘孚歆在我背后应了一声，继续推起了我的轮椅。

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知道此时她的嘴角定会是带着一抹苦笑，眼中定会是泛着一层哀愁。

半晌，无言。

她推着我，忽然上了坡，那是一个山坡，山坡上人也不多。坡说陡不陡说平不平，但她一个女生推着我一大老爷们还是要费死劲儿地上坡。我也不问，这么费劲，肯定会是有什么原因的。

慢悠悠地上坡，视野也渐渐开阔。山坡上的正中央是一颗大榕树，这树四周是从树枝上垂下的树根，归于土地，落地生根，将靠近的人包裹于其中，倒不是囚禁，而是如同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简直是比仙境还要温暖美妙。

它的树冠更是宽阔，枝繁叶茂，一点也不给阳光偷偷钻进来的机会。还有鸟儿在这茂密的绿叶下乘凉，那是一种不知什么品种的红色小鸟，人们的目光扫过，红与绿交替时却毫无违和感。

细梳着羽毛的红鸟，美丽又清爽的榕树，在视野开阔的山坡上欣赏，多好。

我沉醉地迷倒在这榕树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拔。过了许久，后边的刘孚歆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当年，我也是在这里用充满幻想的目光看着老奶奶的。”

她没有让我回答什么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挑起话题，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旁人无须关心的话。

我社交能力不好，不知现在该不该说话，苦思冥想半天，总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不知多久才勉强挤出一句来：“额，喂……只有‘老女人’，才会几句话都是‘当年’的事吧！……”

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一句比不说话更毁气氛，本来就坏的气氛里还说人家是老女人，这是欠揍还是……欠揍啊！

果然，我别扭地试着将头进行一百八十度旋转，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刘孚歆黑得已经不能再黑的脸。

“额呃呃呃呃……那个，你脸好黑啊——没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