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抉择
颠茄果实已经长大到一指左右，马上就可以采摘了。还略有泛青的小果子，瞧着可爱极了，让人恨不得摘一捧，细细品尝。
艾米丽总觉得这些果实总有一天会惹出麻烦，他们长得太过诱人，以至于让人轻易忽略了他们的危险，就像是欧利蒂丝庄园的秘密。一开始明明所有人都清楚是一个必死的局，到现在，沉溺于爱情的人，满足于这种游戏刺激的人，都渐渐被庄园开出的条件迷昏了头。包括她，和这个律师。
“艾米丽，你和我达成同盟，你在最后的角逐中优先治疗我，这就是我的要求。”
莱利压低了声音说着无理的要求，她转过头看着颠茄花丛，不胜其扰。这是这段时间不知道都第几次了，莱利似乎不懂得什么叫事不过三。她并不想答应他，对她没有丝毫好处，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费力不讨好。何况，她的目标可不是简单的取得胜利。
“弗雷迪！”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简直就像是看着一条毒蛇，艾米丽勉强镇静下来，她得和他说清楚。并不能碍于他曾帮助她打官司就纵容他如此骚扰。
“你得清楚一件事。即使我答应优先为你提供治疗，在几个地图相连通的环境里，我很难及时找到你提供帮助。
何况，如果我因为找你出现危险，你却并不能为我做什么。讲道理，这样子对全队都是威胁。
你想要取得胜利，你就要保证你的队友都安全。而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可能治疗每一个受伤的人。”
艾米丽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说。自私的弗雷迪，估计是怎么也不会管别人的死活的。
“艾米丽，你最好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惹恼了我，别怪我不绅士。”弗雷迪见四下无人，向她迈近两步，龅牙脸上的两只眼睛眯起来，活像一只气急败坏的老鼠，还是在下水道里过活的那种。
“你！”她下意识后退，活这么久，最大的败笔估计就是在走投无路时向这个败类求助。本以为是他雪中送炭，然而，他简直如附骨之蛆，赖上她了。
“现在想好了吗？艾米丽。”他吃定了她是弱女子，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如果拒绝，他多的是办法让她提前出局。
“应你就是。”艾米丽胸膛剧烈起伏，真是被气的不轻。答应是一方面，弗雷迪能不能等到她的救援可就说不定了。游戏开始都是各自为政，谁能管得了谁？
艾米丽不走心的应答，似乎不能让弗雷迪满意，“别想耍花样。里奥·贝克看着你呢。”
阴恻恻的一句话留在艾米丽耳边，弗雷迪人已经离开了。
艾米丽抬手捂住胸口，心还慌张的厉害。里奥·贝克，可千万不能他被盯上。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亏欠的人了，还有丽莎……
她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在庄园遇到这些人了，里奥，丽莎，弗雷迪，克利切……从工厂的毁灭开始，他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了，庄园主一定有恶趣味，想看这一团乱麻最终会走成个什么结果。
……
正出神，“艾米丽！艾米丽，你在哪里？”艾玛找了过来。
“正找你呢。艾米丽。”
艾玛换了一身草莓红的衣裳，还是带着工具箱、围裙和草帽。显得带着几颗小雀斑的小脸更稚嫩更天真了点。
“艾米丽！斯凯尔克劳先生动了！”艾玛是那么惊喜，兴奋得碧色眸子里都闪着光。
“我走进花园，听到他在说话，他拥抱了我。他变得——”这可怜的孩子简直高兴得语无伦次，“温暖！”
但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么是丽莎的病情严重了，要么是，斯凯尔克劳先生出了问题！“艾玛，带我去看看斯凯尔克劳先生吧。也许，他是，病了？”她仔细斟酌了下用词，尽可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快跟我来！”
艾玛拉住她的手，小跑着向花园过去。
“艾米丽，我不记得你是不是说过曾经在哪里工作？”艾玛，在走廊拐角，突然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满是好奇。
艾米丽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想起来什么，“私人诊所。我有一家诊所，偶尔也给疯人院做义工。”就是那个时候，接触了丽莎。
“是这样啊……艾米丽真是个天使！”艾玛愣了下，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继续向花园去，这次放慢了脚步。
“所以……疯人院的义工要做什么？”
“治疗病人。有时候院方会要求我对某些病人进行治疗，不过那种情况……很少见。”
“要求？”
“疯人院，有一些治疗手段，我并不认同。”可是，我还是照做了。太过懦弱了。
“……我知道了。”艾玛看起来有心事。不过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因为斯凯尔克劳先生，她是不是，认出了她？
“走吧。斯凯尔克劳先生，终于变成个正常人了！艾米丽，我们快去花园！”就一瞬间，艾玛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稻草人身上。“对了，艾米丽，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进到花园里，本以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艾玛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为了承诺。”
她看着艾玛，那个瘦弱的可怜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再次出现在欧利蒂丝庄园里，但无论如何，她的目标始终是她，丽莎·贝克。“为了践行承诺。”
不是错觉，艾玛在质问她：“医生的誓言是什么？”
艾米丽看着艾玛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答应过一个女孩，要治好她。但是我我当时太年轻，也太胆怯……那是我最后悔的事。至今不能释怀，除非我治好她。”
艾玛红了眼圈，开始不停地眨眼睛，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很好……”看着艾玛的眼睛，再也说不出来，只好说：“也许，很不好。”
“……”艾玛低下头，不再看着她。沉默让艾米丽的心悬着落不下来。“不是要带我去见斯凯尔克劳先生吗？”
“对……对！我们快走吧！”
艾玛这次没有拉着她，逃也似的到了稻草人身边。艾米丽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由唏嘘。但是，臆想症患者眼里的事情也不应该违背她的认知逻辑，一定是斯凯尔克劳先生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才会这样的。
跟这艾玛过去，艾米丽环绕着稻草人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常。稻草人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艾玛的病情更严重了，必须治好她！
只是，今天没有看见克利切·皮尔森，他莫非是已经放弃纠缠艾玛了？
“艾玛，他很好。不必担心。”回身对艾玛笑笑，忽然间觉着怀里一沉，艾玛埋首在她胸前，柔弱的像个幼童。
“吱呀——”
迎着声音传来方向，艾米丽应激地回了头，只看见一片褐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