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处惹尘埃
两人从殿内打到殿外，雪花随着两人舞动，夏帝终于由于体力不支处于下方，南宫羽一剑砍过他的腹部，”这一剑是还我当日在这夏国皇宫所忍受的酷刑。”
南宫羽又是一剑，“这一剑是还我父皇之死，堂堂一国之君，竟使用暗杀这等卑劣手段，这是对我父皇的侮辱。”
“这一剑是还我母后之死。”
“这一剑是还我边疆黎民百姓所受的苦难。”
南宫羽故意避开要害，却让他疼的只能瘫坐在雪地里。
“成王败寇，无情帝王，南宫羽，想杀朕，你又何须找那么多借口。”夏帝尝试站起来，但很快又跌落在雪地里，血迹遍布周围，他却不再害怕，“三年前你潜入我夏国皇宫，费尽心思接近映合，不也是不怀好意，你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朕先下手为强，何错之有？”
男子执剑指向黄袍加身的帝王，眼神冰冷，只觉得讽刺，“可笑至极，你真是无药可救。”
秦歌缠住守在正心殿门口的人，玉瑶终于进入大门，映入眼前是耀眼的红，他就那样肃穆的迎立在风雪中，剑指满身是血的父皇。
“不”玉瑶用尽所有力气奔向那片血色，留仙霞帔有些飞舞，红色长裙拂过雪地，在这茫茫雪地间灼灼其华。
南宫羽旋剑刺向夏帝的心脏，正如当初父皇受刺一般，瞬间毙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玉瑶用力推开父皇，与此同时胸口传来刺痛，血红嫁衣虽然开裂，却与流出的鲜血并没有任何违和，一滴眼泪滑落，融了飘落的雪，而她却开心的扯开一个微笑。
南宫羽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眼神里的慌乱显而易见，却没有过多犹豫，迅速拔下剑封住她的穴位止血，有些颤抖的抱住她的身子，“玉瑶，坚持住，不要睡。”
夏帝更是惊恐万分，用力撑起身体靠近，因自己受伤的女儿，南宫羽一掌将他推出很远，不再理会他，朝空中大喊，“索医，快传索医。”
玉瑶用力抬起手，虽施粉黛，但此刻她的脸还是有些惨白，“羽哥哥，父债子还，用我之命换我父皇一命，可好？”
“不好，你必须活着，唯有你活着，你父皇才不会死，”南宫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要你活着，我要你这一生都向我还债。”
“羽哥哥，放下仇恨，善待夏国黎民百姓，做一个好君王。”玉瑶用尽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皮有些沉重，很想昏昏睡去。
“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都答应你。”手从他的脸上滑落，南宫羽眼睁睁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他慢慢拥她入怀。鲜红的嫁衣与地上残留的鲜血共成一色，一身黑衣的他，与此时的她，在这白雪茫茫的皇宫中极为夺目。
“夏玉瑶，你给我听着，你必须活着，你若是死了，我要这整个夏国给你陪葬。”
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暗了下来，已经不再有飞雪飘落，这天晚上，夏国京都百姓只知道公主大婚，普天同庆，并不理会进城的军队，天灯照常被人们送上祈愿，梅花节依旧热闹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后来的后来，坊间传言夏国在一夜间覆灭，夏国士兵解甲归田者不计其数，夏国皇族皆不知踪迹。
南凉帝颁布诏书，从此南凉与夏国共为一家，皆是南凉子民，不再有国界之分。
时有夏国旧部崛起，但都很快被镇压，百姓安居乐业，不理会朝代的更替，只是不愿战争再起，只是想过平静安和的日子。
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仅仅只是睡着，男子在桌旁抚琴，弹奏那曲《梅花落》，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醒来。
深山寺庙里，一人坐在佛祖面前，转动手里的佛珠，念诵经文，记忆却不受控制，那日他就那样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替自己赴死，竟然都没有力气爬到她身边。
他说：“如若不是玉瑶，夏国在两年前就会荡然无存。”
传言说：“夏国赋税苛重，征兵频繁，早已失去民心，夏国覆灭，时也势也。”
他说：“为了玉瑶，我放下仇恨，留你性命，就让你用余生偿还所犯下的罪孽，你走吧。”
传言说：“夏国公主突发恶疾，不治身亡，驸马不愿阴阳相隔，竟随公主前去。”
寺庙钟声响起，佛珠散落一地，他轻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处理完朝政，南宫羽照例去找索医学习医术，活死人之症，既然索医救不了，那么他想办法救，他不会放弃。
“你就不要再白费功夫了，丫头是自己不愿醒来，这不是医术问题。”索医站在南宫羽身旁，苦口婆心的说道。
南宫羽继续翻阅医书，“一定有办法。”
“我也想救丫头，我在江湖行医数年，比你更清楚丫头的问题，她这是心症，”索医说着摇摇头，“不管你是学医一年、两年，还是十年，都是徒劳，你怎么就不明白。”
“这话你不知说了多少遍，你不必劝我，说再多也是徒劳。”南宫羽将画册递给索医，“说说血灵芝的功效。”
索医听到他的话，低声叹气，这辈子遇到他们两个，真是孽缘。
索医不再坚持，给他讲述医理，索医不得不承认南宫羽学的很快，如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假以时日，他也会是一位神医，正因如此，所以索医才会不住地劝说……
圆月当空，依旧是醉人的梅花酒，香气弥漫，与这空气中的药香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更是世间独有的味道。
“最近你每天来的时间都挺长，看来这天下是果真太平了。”索医给两人斟上酒，“干杯。”
“叛乱平定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事情比较好处理。”南宫羽转动酒杯，若无其事的说道。
“时间真真是个好东西，总能淡化一切，”索医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自饮起来，“南宫羽，说心里话，你是一个好君王，玉瑶那丫头看上你，眼光没有错。”
“可我终究害了她。”南宫羽饮下酒，眼神里流露出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