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腹
进来的人看到李奶娘一脸愤怒和憋屈的站在那，个个心中暗暗叫爽。
大家都知道李奶娘是个什么角色。平时就仗着少爷奶娘的身份，便端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对其他下人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如今夫人回来了，这么厉害的人都在夫人这吃了瘪。
可见夫人也不是个善茬，一个个便低头噤声，不敢秦佩一眼。
秦佩也没有想到会来了这么多人，有点傻眼了。
不过夫人的架子还是得端正，不是怎么给下马威？以后还怎么守住她的财产？
“谁是管家？”
夫人发话了，也许是受伤还未恢复元气的缘故，说话语调懒懒的。她的声线很特别，即便心里含着怒火，语气有点冷，听着也像在唱歌似的。
有股妖孽的味道！
一中年男子从中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鞠躬说道：“夫人，小的福如，正是田府管家。”
“福如？田泰烨改的名字？”夫人好奇的问。
福如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回答道：“是的，夫人。”
“嗯。”秦佩点点头，果然是腐乳……
“那谁是通心菜？”秦佩又问。
通心菜？
众人面面相觑，夫人的思路好跳脱！
怎么忽然又说到蔬菜上去了？
夫人心思好难猜哦，以后怎么看眼色？
还是腐乳第一个反应过来，从角落里拉出一个球，轻轻的拍了拍，低声道：“通财，夫人叫你呢，快出来！”
那球仿佛死机了，腐乳又拍了几下，它才反应过来，“哗啦”一声翻身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那。
“谁？谁叫我？有话快说，我还要充电呢，约好十二点打新地图呢！”球少女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别想你那游戏了，夫人叫你！”腐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低声提醒。
“夫人？哦，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球少女眨巴眨巴着眼睛问道。
秦佩见状，不禁笑了：“没事，你先去充电吧，等你打完游戏再来找我说话。”
球少女“哦。”了一声，一双眼球像扫描仪一样扫过秦佩，“好，我记住你了，晚安！”
说着，又变回一个球，飘到角落里安静的待着。
众人等着夫人发飙。
这个通财从前就最让李奶娘生气，因为她居然比李奶娘更嚣张！
一个智能机器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功能，啥活不干，成天只知道打游戏。
明明不用吃东西，还天天跑到厨房捣乱，将炖好的上好燕窝、花胶等等通通倒进垃圾桶……
最可恶的是，它居然领月薪！
一个不劳动的机器人月薪十万，全府月薪最高！你说气不气人？
看吧，她现在还敢对夫人也这么不恭敬？！那可是府里的女主人！
前面就有人在门外偷听到了，李奶娘对夫人不敬，夫人要将她赶走！
看来通财今天也要报废了……
咦？不对啊，夫人怎么笑了？她居然不生气？她不是讨厌别人对她不敬吗？
夫人心思好难猜哦！
哇！夫人看上去还好年轻哦，虽然相貌不咋样，可能是整容整残了……
不过对于一个传说中七十岁的老人而言，整得跟16岁少女一样，虽然整残了，但却丝毫看不出整容痕迹，知足吧……
抑或是……莫非……
夫人是妖孽？白天丑陋，晚上就会变美的那种？
而且手段一定非常厉害！
不然怎么勾引了广州首富田老爷？
……
房间里的众人一个个不敢说话，脑袋却不停的脑补。
秦佩也没有想到，就从这一刻开始，自己便多了许多扑朔迷离的故事。而且据传说，都是出自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
回到正题，谁能猜到腐乳炒空心菜是暗号？
一道她和栗田小时候最喜欢的菜。
这是栗田在告诉她，管家和球少女是他心腹，她可以信任。
秦佩的目光扫过众人，真想不明白，在智能化的社会，一个家里为什么要养那么多闲人？
显富贵吗？
看到这些人，秦佩仿佛就看到每个月的钱如流水般哗啦啦的倒啊！
呜，心痛！
卖军火赚钱，也不能这么败家！谁还不是拿命拼出来的？
这些恭恭敬敬的佣人也就罢了，那一堆如花似玉一个个桀骜不驯的美人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什么人？少爷养的小妾吗？”秦佩问。
如果是的话，她现在就要将这些美人顺带一个个都给撵走了！
开玩笑，她的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凭她那二货儿子的手段，家里还要养这么多美人，她的媳妇茶还要不要喝？嫡孙子还要不要抱？
最重要的是，老婆有一个就够了，养这么多花瓶不费钱吗？
“夫人，她们不是少爷的小妾，她们是家里的人宠。”福如恭敬的回道。
“人宠是什么鬼？”秦佩眨了眨眼，她孤陋寡闻，这名词还第一次听。
“夫人，这年头许多人家吃不上饭，就会把自家长得好看的孩子送去学一两门技艺，送去有钱人家当人宠。她们不是妾，只是宠物。”福如解释道。
父母把亲生孩子送去给别人当宠物？这是什么世道？什么歪风！
“少爷很喜欢这些人宠？”秦佩问。
“都是些想讨好少爷的人送来的，少爷不常在家，绝大部分连面都没见过。只是觉得她们也可怜，便留下了。”福如回道。
“既然这样，就连同李奶娘一起，都送回去吧。”
秦佩话音一落，李奶娘和美人们瞬间都变了脸色。
在别人家里当人宠要极力讨主人欢喜，遇到主人性子好还好，若是主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又打又骂……
那有在田府的日子舒服快活？有佣人伺候，好吃好喝还没人管，只要讨好了李奶娘，日子过的就跟千金小姐似的……
“李奶娘……”众美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奶娘。
李奶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顿时又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夫人，做人不能太过分。我们在这个家里干了十几年，少爷也从没有说过我们什么。你一个新来的，一回来就要将我们这些老人都赶走，让人心寒呐。”
秦佩觉得可笑，懒得跟她们纠缠，便转过头来堆福如说道：“腐乳管家，这些人是否还有家属在我田氏任职？是通过正常应聘，还是关系户？在职期间，表现如何？领的薪资是否与之才干相配？调查清楚之后，留下品行端正能干活的，其他一律辞退。”
福如管家有些意外，愣了一愣，便道：“是。”
李奶娘的儿子就因为她的关系，在田氏领了一个闲职，一听福如管家居然还应下了，顿时站不住了，开口喊到：“你个毒妇，你不能这么做！财团的事你懂吗？岂容你胡闹？”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为人，今天之后都记住了，我向来小气吝啬，而且心狠手辣。这泼妇鸠占鹊巢，败我身家十几年。想想我都来火！给你们十秒钟时间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将你们丢到荒野喂变异兽！”
秦佩话音刚落，一直在充电睡觉的球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中间，瞬间化成几百支枪指着李奶娘和美人们。
就连秦佩也被吓了一跳，果然是通心菜，神给力！
李奶娘等人大惊失色，混口饭吃而已，她们何曾见过此等阵仗？！
秦佩最多也只是吓吓她们，谁也不相信她敢动手。
但通财不一样，它是没人性的机器！
转眼间，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福如一人。
“腐乳管家，您有话说？”秦佩问。
“夫人，如今世道不易，城里百分之九十五的资源，掌握在百分之五的人手里。机械化智能化的普及，百分之八十的岗位让机械取替，一百个人里，有八十个人是失业的。许多家庭都没有经济来源，迫于无奈只能卖儿卖女，为奴为仆，甚至卖给有钱人当人宠，多少妙龄少男少女成为人宠之后活不过两年的……”
“福如管家，”秦佩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觉得我今天做得太过了，想替他们求情？”
福如弓着腰，点点头。
秦佩叹了口气：“福如管家，你见过城外的荒野吗？”
福如愣了愣，摇摇头。
“城里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人们习惯于在保护圈里求庇护，其实都在自欺欺人。这个世界变了，人就要跟着变，而不是落后了就躲在强者身后求生存。”
福如沉默了。
秦佩接着说道：“听说城里的能源储备已经越来越少，大家都在讨论着陆的问题。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失去保护圈……到时候，谁又能保护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