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一个失踪
天色破晓，陆青湘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的床帐，不由怔了几秒。
随即，她看向身边的空位，薄被、床铺丝毫没有动过。
邵玄冬他，竟是一夜未睡？
“将军，可要叫夫人起了？”
“没事，让夫人再睡会儿。”
门外传来邵玄冬与仆从的对话。
陆青湘连忙起身，叫唤起云杏来。
虽然没睡几个时辰，但今早还要拜见宣国公和宣国公夫人，她既已为邵家妇，自然不能失礼。
云杏并几个陌生的丫头一同走了进来，行过礼后，便开始伺候陆青湘梳洗。
正梳妆时，身着单衣的邵玄冬也走了进来。
看他单衣浸湿了大半，脸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想是刚刚练完武。
邵玄冬看了一眼镜中的陆青湘，走进屏风之后。
这期间，屋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两人收拾妥当，便在仆从的指引下，朝着主院而去。
宣国公府自然不是普通的陆宅可以相比，重重院落相接，穿廊如迷宫，绿植花卉、雕梁画栋，以及成堆的仆人，无不彰示着宣国公府的气派。
来到主院，已有迎接的仆人，导引新妇向家主和家主夫人拜礼。
宣国公四十来岁，脸色肃穆，也是军中人物，浑身都带着煞气。
宣国公夫人姚氏倒只有三十出头，满头珠翠，极显奢华。
姚氏只是宣国公的继夫人，宣国公的元配才是邵玄冬的亲母，敏仪大长公主。
一旁还有姚氏的两个儿子。
一个十五六岁，与陆青湘年龄相当，面容像母亲多一点，带着几分秀丽，但眼神里却隐着一股道不明的阴恻之感。
一个十二三岁，小脸微圆，眼睛透亮，带些喜感。
礼毕，姚氏微笑道：“听说昨晚闹婚的人闹狠了些，没有吓着你吧？”
陆青湘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夫人言重了，妾无碍。”
姚氏细眉微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到底是夫妻了，两人瞧着却还这般生分。莫不是，大郎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对青湘有什么误会啊。”
陆青湘笑容未变，祖母陆老夫人倒是跟她提过两句，说这位宣国公夫人恐怕不是个善茬。
她母亲苏氏虽不喜深宅事非，但祖母却是心思通透的人。
邵玄冬身为元配之子，又如此风光，姚氏做为母亲，自然当为自己的亲儿做筹谋。
只是没想到，这才见第一面，就开始挑拨她与邵玄冬的感情。
当然，她也不认为，自己和邵玄冬有什么感情就是了。
昨晚，便是最好的例证。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邵玄冬为什么要娶她。
“当然没有。”邵玄冬说着，抬手伸向陆青湘，宽厚的手掌握紧了她的小手。
邵玄冬看着陆青湘的双目，眼神十分真切，“我与青湘一见如故，能娶得青湘为妻，我欢喜还来不及。”
陆青湘没有躲避邵玄冬的眼神，嘴角微弯，配合着邵玄冬的节奏。
心里却想，这戏演地可真好。
宣国公不由看了陆青湘一眼。
姚氏捏着帕子掩嘴，笑声中透着几分干意，“若是如此，自然最好不过。青湘，我膝下无女，一见你啊，就觉得亲切。以后无事，多过来陪我说说话。”
……
回院的路上，静默的气氛继续蔓延。
陆青湘与邵玄冬并肩而走，云杏等奴才隔着些距离，尾随在后。
“姚夫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邵玄冬先出了声，他看向陆青湘的侧脸。
“不会。”陆青湘轻轻吐出两个字，目光直视前方，眼中毫无波澜。
是真的不在乎。
邵玄冬真想“打破”陆青湘脸上那层完美又冰冷的“面具”。
“将军。”
两人刚走进自己的院落，便有奴才迎了上来，“郭校尉来了。”
郭明朗已经从屋内走出，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扫过邵玄冬与陆青湘二人，然后大步上前给陆青湘见礼，“给夫人请安。小的粗鄙，只带了些薄礼，还望夫人见谅。”
“郭校尉客气。”陆青湘知道郭明朗上门找邵玄冬，肯定有事，略寒暄几句，便回了寝屋。
邵玄冬则领着郭明朗走进偏厢。
“怎么了？”邵玄冬将门掩上，回身看向郭明朗。
郭明朗不答反问，“老大，你和嫂子闹别扭了？不应该啊，昨夜新婚，当是甜如蜜才对。”
邵玄冬抓起一个空瓷瓶朝郭明朗掷了过去，“说正事！”
郭明朗匆忙接住瓷瓶，感觉得到邵玄冬的心情不大好，赶紧道：“东城昨日又有一妇人赵氏失踪了，根据线索，像是两月前犯下那三桩凶杀案的凶手所做的。”
邵玄冬凝眉，“那凶手停手了两月，现在又要动手了么？”
郭明朗道：“县衙的差吏觉得可疑，便报到了金乌卫，我也去看了一下。
赵氏与之前的李娘子、吴氏一样都是在自家附近失的踪，现场也没留下什么痕迹，附近更没人听到她呼喊救命。
直到赵氏的丈夫做完工回来，才发现赵氏失了踪，询问邻里，都说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我已经让人去城门处蹲守了，金乌卫也加大了力度在东城内搜索，只要人还在城内，应该就能有结果。老大你看，还要怎么添置人手？”
邵玄冬沉思了片刻，“我亲自去看看。”
“啊？”郭明朗张大了嘴，“老大，嫂子刚刚看上去就已经不开心了，你还要惹她更生气吗？你这新婚就丢下她一个人，嫂子可不得怨死我？”
邵玄冬的声音沉了几分，“凶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踪了两个月，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想了想，邵玄冬并没有同陆青湘提及案情，只说府衙有事。
郭明朗那小子之前的话，始终萦绕在邵玄冬脑中。
他也怕一旦说了案情，会吓到陆青湘。
陆青湘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样的通情达理，多少令邵玄冬有些郁闷。
他倒宁愿陆青湘能发他的脾气。
……
今晚跟在邵玄冬身边执行任务的兵卫与衙差个个战战兢兢，连一向在邵玄冬面前嬉闹惯了的郭明朗都不敢多话。
除了案情，更多的是邵玄冬今天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只要站在他身周五步之内，就能感觉到一股被冻结的威压。
其中一个金乌卫同事暗地拍了拍郭明朗的肩，低声道：“明朗，你胆够肥。将军新婚，你就敢拉他出来，这段时间你就自求多福吧。”
郭明朗：“……”
他真是有冤没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