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她出头
“邵夫人太客气了。”牧月灵红唇微扬,“既然你是逸轩的表妹,那自然与我也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千万别生分了。平时得空,便多来福王府走动。听闻邵夫人与逸轩一般,都擅作画,改日我当好好请教。”
“何需改日?”牧月灵身边的一个丫头道:“郡主莫不是忘了,去年这个时候,邵夫人与仪宾一同作画来者,当时可是引得众人称赞不已呢。”
“何止啊。”牧月灵看向容太后,“太后也十分欣喜,至今收藏宫中呢。只可惜,月灵当时有事先行离开,未能一睹其风采。
今日可巧,太后,可愿赏月灵一眼啊?”
半嗔半娇的语气,就像个天真的小女孩。
有心人自然听地出来,瑶英郡主对这幅画耿耿于怀。
瑶英郡主若真不喜欢,私下向容太后要了便是。
可偏偏挑着这样的日子,当着正主的面行事,摆明了就是想给正主难堪。
容太后看了一眼邵玄冬,略有犹疑。
如果陆青湘没有与邵玄冬成婚,她也就由着牧月灵折腾了。
宣国公府里的事情,也逃不出她的耳朵。
邵玄冬对陆青湘还是很在乎的。
若让陆青湘难看,便等于是让邵玄冬不快了。
正当此时,殿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月灵妹妹既然想看,母亲便依了她吧。一幅画而已。”
“陛下。”闻声,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寻常家宴,大家不必拘礼。”帝后携手而入,在预设的席位坐下。
听了牧玉龙的话,容太后也不再多想,朝身边女官吩咐一声,让取画过来。
牧月灵的脸上勾起得意的笑容。
陆青湘嫁给邵玄冬又怎么样?
到底她和皇上才是一家人。
陆青湘装作没看见牧月灵的示威,桌下,邵玄冬的手握了过来。
两人相视,邵玄冬的眼里平静无波。
这份沉稳,也令陆青湘的心安定下来。
这里不是福王府,牧月灵还能如何?
“青湘弟妹。”皇上牧玉龙忽然开口,“书闲可有欺负你?若是有,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他在边地野惯了,不懂风情。听说新婚便忙着办案,实在该打!接下来这几天,我就罚他多陪陪弟妹你。”
皇后容静婉轻笑起来,“我看陛下是错怪邵将军了。邵夫人脸上,哪有半点不快。
我们才来一会的工夫,邵将军的目光可就没离开过邵夫人几眼。这样的情意,还不够真切吗?”
底下几位妇人,也顺着嘴调侃了起来。
对面瑶英郡主牧月灵,颇有些气闷地灌了一杯酒。
苏逸轩只是盯着面前的一杯茶,仿佛入了定。
很快,女官捧着画卷而来。
几个小侍帮着将画卷缓缓展开,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惊叹不已。
陆青湘也看了过去。
那是一幅花集图,她与苏逸轩同时提笔,又同时搁笔。
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当时,的确得许多人夸赞。容太后更是将画留于宫中,时常欣赏。
那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也是因此而来。
如今,已物是人非。
“果真是幅美画。”瑶英郡主牧月灵,已经离开座位,走到画卷前细细观赏起来,修长的手指不时抚过画中的花叶,“名符其实。”
牧月灵回头看了一眼陆青湘,眼中闪过精光。
陆青湘心中的一根弦不由绷了起来。
下一刻,一声娇呼响起,牧月灵身姿摇摆起来,随即整个人倒向画卷。
持画的几个小侍慌了手脚,一时不知该去护着画,还是扶住牧月灵。
等一切止息,那副长卷也破损开来。
陆青湘心中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开来。
虽然明知已经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眼睁睁地看着牧月灵故意毁坏这幅画,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月灵鲁莽!”牧月灵挣开小侍搀扶的手,向容太后跪下请罪,“不慎毁画,请太后责罚。”
“原来今天还有出好戏看啊。”之前一直忙着吃东西的那个少女,忽然出声道:“看在郡主这么努力的份上,太后也该容情才是。”
殿内气氛一片尴尬,一时竟无人说话。
虽然谁都看地出来,瑶英郡主就是故意毁画的。
但谁会这么直白地点出来?
皇后容静婉低斥,“静莹,不许胡说!”
“是是是,我就是胡说的,你们可千万别信。”说完,容静莹又连笑了几声,这才继续低下头磕瓜子。
“太后容禀。”一直沉默的苏逸轩终于站了起来,来到牧月灵身边跪下,开口求情,“郡主方才多饮了几杯酒,这才失态毁画。
逸轩愿重绘一幅,还请太后开恩。”
容太后未言,皇上牧玉龙已出声,“一幅画,毁了便毁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重绘之事,也大可不必。
只不过,这幅画乃是苏仪宾与邵夫人同绘。若真要为月灵求情,还需过问邵夫人的意思才是。”
陆青湘起身,拜礼,“回禀陛下,臣妇以为,今日家宴实在无需为了一幅画而扫兴。还请太后、陛下宽容郡主。”
牧玉龙点头,“还是青湘弟妹说地好,一点小事而已,过去便罢了,不必再念着,都起吧。”
众人各归座位,宴会继续。
正当牧月灵神清气爽地倒了一杯酒,准备再喝的时候,邵玄冬的声音突兀响起,“瑶英郡主既然喝醉了,就该上杯解酒茶才是。”
牧月灵一愣。
牧玉龙看着邵玄冬,似笑非笑起来。
邵玄冬接着道:“我记得陛下那里才有人奉了一罐苦茶丁,须得以此泡了来醒酒才最好。对了,一定要记住,越浓越好。”
邵玄冬发话,皇上没阻止,奴才们就只能照着去办。
很快,一杯浓浓的苦茶奉到了牧月灵面前。
牧月灵闻着那飘过来的气味,就直皱起了眉头。
可如果她不喝,就说明她没醉,那刚才毁画之事可就圆不过去了。
她不用给邵玄冬面子,但不能不给皇上与皇太后面子。
心里恨地牙痒痒,却也没有办法。最终还是一咬牙,勉强抿了两口茶,便剧烈咳呛起来。
她向来爱吃甜食,哪里受得了这苦味!
邵玄冬见状,也没有再揪着不放。
陆青湘看了一眼淡然喝茶的邵玄冬。
他这是……在为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