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殊途同归
识香阁三楼背街的窗户被推开，一双纤纤玉手将一只飞萼放飞。
如麻雀般小巧的身影速度却是极致的快，不快眨眼睛已经飞到了天际消失在眼前。
识香阁可不止在天璇城有这么一家分号，而她也只是这天璇城的一个阁主而已。
消息被送出去两天后。
“少主，天璇城识香阁传来的消息。”
“念。”
清冷尊贵的少年斜靠在床榻，一手撑着如玉俊颜，单手执书，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透着几分慵懒闲适。
等到听完汇报，少年的目光出现了一抹兴趣，将画满稀奇古怪阵法的书放在一侧，伸出手，那张薄薄的短小纸笺便平整的铺在了少年手心之中。
天枢国质子倒是混的不错，不过这么能吃，救命之恩可有些不好还了，也不知道这识香阁赚的银子会不会不够。
少年蹙了蹙眉，第一次生出想要多赚银子的想法。
等在一旁的闲凡正准备去接那张看过的纸笺，却见自家少主将其认真折叠起来，放入旁边的盒子里锁上了。
闲凡有些发懵，这么一张纸笺有什么被值得留下来的？
在往日收到类似的消息不都是交给他一把火烧了吗？
难道这张纸笺上记录了什么自己看不懂的机密？
闲凡觉得自己真相了，眼睛里带着几分比往日更加浓厚的崇拜之光，心中更是无比的佩服自家的少主，这眼光就是比自己高啊。
突然，少年的眸光看了过来。
“闲凡，你说本少主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感觉，却唯独对那救命恩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你说这是正常的吗？”
少年深邃的眸光第一次出现疑惑之色，在刚才听到那消息，心里竟是有些期待直接看见上面的内容，这怪异的感觉明显与往日不同。
行事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出现了其他情绪，有些新奇又有些畏惧。
这种独属于青春期少年的情绪第一次出现在了他身上，怎么不让人惶恐？
闲凡，嫌烦！
听到这个名字，闲凡的身体微微抖了一抖，这名字是少主平安归来时硬给自己加上的，还不允许改，每每听到这个名字，闲凡都有一种被莫名嫌弃的羞涩感，好不凄凉。
尽管不喜这个名字，但是少主的话却是必须回答的，而且还得多想一想才能回答。
否则回答的不满意了，等待自己的就是那地狱式的训练，他可不愿意又去走上一遭。
“少主，对救命恩人产生异样的感觉那是正常的啊，毕竟那人救了你的命，怀着感恩的心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闲凡突然愣住了，感恩的心似乎有些过了啊。
清冷的少主什么时候有一颗感恩的心了？
还记得上一个仗着救命之恩的人早就被少主“友好“的打发走了，这一次少主怎么上心了？
作为一名内心戏很是丰富却又不能说出来的下属，当真是憋闷的紧。
少年倒是释然的点了点头，原因竟然是在这里。
“不过，少主的救命恩人是男是女，是丑是美，什么年纪……”
心中所想的话脱口而出，后面还有一句家有几口人的话被少年突然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吓得噎了回去。
安静的美少年画风一转突然散发出摄人的气息，冰冷而邪佞，霸道而危险。
那如玉的俊颜因为这抹气息而变得更加深邃立体，犹如王者归来。
闲凡浑身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怎么能将心中所想就那样问了出来？
果然少主刚刚散发出来好相处的气息就是骗人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家少主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好可怕。
好想遁走。
与其直接面对这样的少主还不如去接受那地狱式的训练，那个至少不用面对少主的眼神凌虐与凌迟。
闲凡感觉自己都要被冻成了冰渣子，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两者有关系么？”
就在闲凡觉得自己快被这股气势冻死的时候，少年的声音终于融化了那股冰寒，好险，差点被那气势给冻死了。
闲凡有些后怕的退了几步，心中直呼这事不好糊弄啊，可他也不敢欺骗少主啊，以少主那洞察秋毫的心思，只要自己敢撒谎，绝对会被虐的连渣渣都不剩的。
与其那样死掉还不如在讲了实话之后再死，那也算是忠于主。
于是闲凡低垂着头，一副等待凌迟却又决绝的说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之前的问话加上现在这种提示自家少主应该能懂吧？
能懂吧？
如果再不懂，他也没办法了，自家少主这么不开窍，又不许人说这方面的事，与其这样交流真心危险的紧。
“以身相许？”
少年低声呢喃了一句，一副若有所思的轻轻磨戳着下巴。
这还是少主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而没有动怒，果然是破天荒，看来这份救命之恩非比寻常啊。
最让人震惊的是少主竟然没有反对以身相许这个词？
那对方一定是个年龄适合婚配的女子。
闲凡眸光都亮了起来，再次觉得自己真相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又从阎王手中捡回了一条命。
而少年此时的脑海中却想起了天枢国，河之洲，暗沉的水底，两人紧贴的唇瓣，虽然当时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一想到那个画面，少年的耳朵尖竟然无端有些微红。
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再想起清醒后穿着男装的她，眼眸对视间心脏的异样跳动。
以及最后一次被昔音救治之后，少年修炼的速度以及原本就天才的天赋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这再造之恩的恩情加起来更加大了。
少年觉得自己明白真相了。
自己果然被这份救命之恩影响了。
所以，少年决定了，要多多赚钱来偿还这份不一样的救命之恩。
“嗯~闲凡去取账本过来。”
少年说完从床榻上起身，站了起来。
七尺有余的挺拔身姿还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欣荣风骨，但眉目间的深邃俊朗却已经长开，当真是公子如玉世无双。
五官透着几分熟悉，这正是当时被昔音从河底无意间救了的夙夜。
只不过当时因为练功出错走火入魔，变成了五六岁的男童身子，后来昔音取回精灵玉的时候这才彻底将其治好，回来后又将养了两个月这才恢复往日的姿容。
可以说昔音的救治是真正的与众不同，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救回了他的尊严，以及他的未来。
所以那句以身相许并没有那么抗拒，但也仅仅是没有那么抗拒而已。
与夙夜所想不同的是，这话听在闲凡耳朵里，那就是少主突然开窍，要清点账目，准备存老婆本了。
这南辕北辙的误会最后的目的却都是为了赚钱，也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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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宫里让人下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