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狼来了
第二十二回狼来了
汪姐请客，大家都不敢放开吃，吃完饭就早早散了，毕竟明天要开机了，大家要回到片场做准备，至于角色的事情，弄几个闲杂人等客串，那些人都有兴趣，不成问题，但要做正式配角，就连汪姐的侄儿都嫌没劲了，这戏要拍那么久，还要过指导老师的关，更主要一会哭一会笑，实在是个技术活。
“要做好演员就要耐得住骂……”陆皓的唾沫星子正在乱飞，他拖着一双拖鞋，就连衣服扣子都没扣好。
“陆导……娜娜还有你老婆来了！”小李子跑了进来。
这回大家都笑了，笑得最厉害的那就是肖钢：“你还来……”肖钢随手操起一把扫把，追着小李子满片场跑。
“真来了！骗你小狗！在宾馆里呢。”小李子嘴还硬。
肖钢才不管，直到打到了小李子才罢休。
“真的……”小李子气喘吁吁说道，“你赶快准备下……”
陆皓连忙叫道：“肖钢和我回去宾馆一趟……小李子，帮我牌子收好……”
小李子的手里多了四五块牌子，不过只有两个人……
肖钢有两块胸牌，一块写着肖凡凡，职位，演员，另一张却是写着肖钢，职位，服装总监助理。小李子奇怪了：“你一人要两张做啥？”
“指挥人呀！”肖钢说道，“我这胸牌不如我们导演的多，他有副（执行）导演、艺术总监、现场技术指导……其实就没有导演的胸牌。你看看……”
小李子一看，其余的还真是陆皓的，只不过好像太多了些。
“明早导演来吗？”小李子问道。
“来，怎么不来。这等出风头的一定会来，要不然那两位拿一百多万怎么说得过去呢？”肖钢说道，“明天，我戴凡凡的胸牌，还要早起化妆……等下我就去睡觉，你辛苦点了……”
“娜娜真的来了……”小李子说。
肖钢做了一个打枪动作，心想这家伙真可恶。
娜娜的确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有孕的小雨，4月天气很好，又有清明假。好在娜娜知道肖钢累了，也没怎么来折腾他，只是说明天八点来开机仪式现场，这现场这回可真热闹，发了上千请帖。陆皓忙得没时间理老婆，他让娜娜带老婆小雨去隔壁宾馆休息。
七点，陆皓看见两位正牌导演来了，其实两人都曾经打过照面，大宋公司这回可是他们自己不好，硬生生拉了那两人入伙，这两人水火不容的。老张头自然前去迎接。那两人还是互不说话。
不过有句话他们都说了。那就是——老狐狸。这是非主流的电视剧，本来老张头就是借他们的名气的。
“汪姐还是肯花钱的……”陆皓对老婆说，“这回，不知道算不算捡便宜。”
“让人捡了便宜，还自恋……”小雨说道，“你看，那两个穿金戴银的才是真正的导演太太。你只不过是个总监，说白了就是太监总管……”
“那我也是有权力的太监总管，他们是皇上，两个傀儡皇帝……”陆皓说道，“有太上皇在，他们闹腾不起来。”
“老张太上皇……”小雨说道，“还真是这样。”
娜娜凑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哪？”
“没说什么……你看凡凡，今天好帅，我看了眼珠都掉出来了，”小雨说道，“你看看他们，是不是都眼珠掉出来了，天下第一如花少年……”
娜娜脸红了，这小雨也真不害臊，再看今天陆皓打扮，天哪，整个农民工形象，看来风头都让台上的导演出尽了。拍合影了，汪姐还不忘陆皓，一把把陆皓的手抓得牢牢的，轻声说道：“小伙子，别灰心，这部片要是卖座，钱赚得回来，姐下回一定让你导一本，自己的片子。”
陆皓很尴尬，他并不想走汪姐这条路，但是把戏拍好，卖座就有了资本，就算做个替身导演，那待遇也会好些。鞭炮，拜神，宣布开机，象征性的镜头，都是为了造声势。这片子还真是大片的派头。不得不佩服剧务张的本事了，噱头绝对好。至于好不好看，就要靠这些苦力了。
吃过开机饭，其实才是正式开机，陆皓却来了一个约法三章：剧组人员外出请假，讲明原因，不得在外私自逗留，剧组里打架犯浑，开除出剧组，责任到人，不得推诿，不得泄露剧组拍摄情况。
“导演你打人算什么？”有人故意嚷道。
“我不打人……”陆皓说道，“不过你小子不要犯在我手里。”
小雨偷偷说道：“我感觉他是某个班的班主任……”娜娜说道：“我觉得他这个班主任还行。”
“你们回去吧！”陆皓说道，“这戏有点过分，我让男女主角培养感情。我担心娜娜受不了。”
“什么动作？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小雨说道。
“媳妇儿，你有没有听说过恋爱的人的心态和不恋爱的人是不一样的。”陆皓说道。娜娜不服了：“陆导，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其实嫌我们在这里碍手碍脚，就直说，老娘不喜欢转弯抹角。”
“娜娜，你怎么这么野蛮……失态了……”小雨说道。
“媳妇儿，你也回去吧，保护好我们的宝宝，这里休息不好……”陆皓说道，“我这回是最后一次任性了，爹妈那边可千万别露陷……我怕他们愁……”
“你别工作得太辛苦……其实，这父母早有微词了，你上周日都忘了回去。”
是忘了，工作一忙什么都忘……哎……
“帮我圆个谎，说我被导演派出去了……”陆皓就连撒谎也不用心，恐怕陆爸爸早猜到了……
小雨离开了七里镇，她回到了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无聊得很，与一月前完全不一样，这是个不着家的男人……好在公婆就住在边上，吃饭什么都照顾得到。
天气渐渐热了，知了也开始叫了，孕妇会莫名其妙感到难受的寂寞。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小雨问娜娜。
娜娜托着下巴说：“我一定要把肖钢拖回来，不过要等合同结束，戏拍完。本来我们什么都克服了，都怪你们家陆皓……”
“他要是懒点多好，”小雨说道，“我没想到他真不着家。人不可以被表面欺骗了……”
陆爸爸看着报纸，他突然问媳妇：“景天多久没回来了？他们剧组放假吗？”
“快了，他说七月会休息几天的。”小雨安慰道，这陆皓做起事情还真拼命。
“景天到底在做什么？”陆妈妈说道，“这孩子就是不省心。我要去七里镇看看。”
“不能去……”小雨慌了，这陆皓可是食言了。
“那也要回来看看呀……”
“他不是经常不回家吗？”小雨说道。
“那也没这么久过，小雨呀！男人不回家不是好事……”陆妈妈说道。
“拉倒吧！”陆爸爸发话了，这家里陆爸爸的话是最有权威的，“你儿子没那么坏，是那个叫菊花满地的剧组正在赶工，你看看，网上的探班照片，看看你儿子，威风吗？什么帝王将相都归他指挥。”
爸爸知道……小雨惊了，这陆爸爸看来精明着呢。
转眼到了七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涵涵又来了，陆妈妈弄了一大桌菜招待他，只是他看上去还是不开心，陆爸爸看看他笑道：“小逸呀，你又生什么气了？是不是没你爱吃的糖藕？一时来不及做……”
“大爸……我不是孩子，哪会为这种事，是我在哥那剧组里女友说要不干了……我哥整天无缘无故骂人……”涵涵说道。“我哥他是不是疯了，整个剧组都不放假，我女朋友就在他们剧组里，结果都中暑了。我去照顾她，还被她骂了一顿……说我哥就是不懂人情的疯子……我是傻子，除了演戏什么都不懂。其实小雯说得也有一定道理，我有点后悔，我哥什么都学。我却不知道将来做什么……除了演戏……”
“不会吧，你还是很有名的。”小雨却在阳台上东张西望，“涵涵大明星，今天是怎么来的，后面没尾巴……”
“我有那么招眼球吗？乘公交车来的……哥说得对，一个人去哪里都行，只要死不认账就行了，再说我这身衣服拖鞋T恤很是平常……就连脸上都什么都没用……我真不想做上班定时族……但是将来退下来难免轮到这一步，所以想先学点东西。”涵涵说道。
“好……好……明白了就好……”陆爸爸在躺椅上眯了个眼睛，却好像听得清清楚楚。
“只能说可以，我已经走下坡了，经纪人说如今片酬上不去……还说都是被我哥这样的傻帽搞坏的。”
“你应该知道我家景天从小就没听过我们什么话，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安排……我历来管不了了……”陆爸爸说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应该当面自己去说……对我们说有什么用？你到底为什么事来的？既然把我们当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这是算拒绝了？姜还是老的辣。
“大爸，最近我那女友脾气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好端端的就喜欢骂我，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就是人家嫌你了呗……”小雨可是个快口。
“小逸，女孩子说的话当不了真的，何况打是疼骂是爱。”陆妈妈说道，“你们小两口吵架至于那么生气吗？别什么事都扯上我家小天，小天无非是工作起来投入点，再说了给你们放假，那老板才是关键……他就是一个工作人员……”这陆妈妈也太袒护自己的儿子了，小雨听了都想大不平了，怪不得这家能出这样的儿子……陆妈妈却拉住了涵涵的手：“有事要和小雯说清楚，找我们没用，你不好意思说，大妈帮你问问小雯，怎么说也交往那么多年，只不过要是无法挽回也就算了，你还年轻，机会多得很……大妈在想，你是不是要改改了，要为自己攒点钱，自打你哥结婚后，我们家的经济状态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小雯看来是上过陆家的，要这样说断就断，的确说不出口，要是吃光用光，他的经济实力恐怕比陆皓还不如，陆皓还有陆爸陆妈帮，这亲生的和认的是不一样，陆皓结婚这两老掏空了家底是真的，那个干儿子自然不可能贴了，陆妈妈明显袒护自己的儿子，陆爸爸也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真蛮可怜，也不知他什么身世……怎么会没父母……这涵涵好像从来不提自己的亲身父母……
那涵涵也是好脾气的，放下了手里的礼物就走了。小雨目送着他，他的眼神里很是伤感……
“涵涵……好好跟陆皓说……他一定会帮你的……不会看着你和小雯……”小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说了，笨嘴笨舌的……”陆妈妈说道，“小天根本没有钱的概念……两人都差不多……天这么热，真不知小天熬不熬得住……”
小雨觉得她对陆皓母子情深……怪不得陆皓回家吃饭，这陆妈妈总是惯着他。
“理想还能比钱重要吗？”小雨微信中问陆皓。
“钱是什么，没有理想，钱有啥用？”陆皓回答。
“没有钱，怎么实现理想？”小雨说道。
“这是个鸡与蛋的故事。永远也没结果的。”陆皓说道。
“你在工作投入太多，给家人太少。”小雨说。
“我很后悔，自己太想成功了，等我，等我做完这件事，我就再不跳进去。”
“这不是第一次那么说了吧……”小雨说道。
陆皓放下了手机，他冲了个凉，望着夜幕中的七里镇，长长舒了口气，自己骗了一个女人回家替自己陪父母，是不是过分了……小雨没错，自己就是自己，别人代替不了，她只是提醒自己该回家了。
张老头看着陆皓，从片场回来，他就飞快地吧嗒着晚饭，看着手表，一句话终于说出了口：“天太热，有点扛不住了，我想回家看父母……”
“是该放这些孩子回家去了……”剧务张说道，“我再抠，也不会用身体健康做代价。”
“天气太热，陆导给大家放一周假。明天暂停拍摄……”消息传遍剧组，竟然迎来了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