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录与六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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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轮回之境

“呃……所以说,陆莲华其实是为了骗取墨疏涯的信任,故意表现得自己也心有眷恋,甚至不惜……咳,所以最后的反转,就是陆莲华利用这份信任,彻底封印了魔王?”萧麟的脑子转的很快,就算墨疏涯没有吧隐晦的含义捅破出来,他也能猜出人性里最阴暗丑陋的一面。

“差不多吧。但不是封印,是利用了一个秘境,把魔王引到附近,在彻底将他关了进去。那是一个时空紊乱的秘境,所有的轮回都在那里进行。不小心掉入那里的人,就不得不被动承受时空轮转,被紊乱的轮回之力不断撕碎重组,在三千世界中漂流,随时都可能迷失破碎。虽是轮回之境,却如同永世不可超生。”

有些话他不想对萧麟这个局外人全盘托出。作为魔王的他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站在敌对面上的女人,并且形单影只地前去赴约。可陆莲华给出的理由却让他永远无法拒绝。

“小涯,我想见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但事实上呢?事实上那只是圣殿的一场陷阱,将他推入地狱的深渊。陆莲华的确怀着数月的身孕,可她的身边站着的却是秦少羽。她用如此平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而秦少羽则用同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陆莲华,而后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尚未出世的婴孩。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惹人发笑的小丑,一个自我沉醉的傻子。他的女孩从来都不属于他,不要讲未来,连过去都没有。

由爱成恨,从来都只需要一刹那。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最刻骨铭心,最痛彻心扉,一别便是数十年。

轮回之境的痛苦无人可知,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逃离那里。他无数次迷失,无数次疯狂,心中的执念却生生不息。当他最后终于带着他的满腔恨意终于从那个地狱逃离,曾经天真稚嫩的青年终于成为了合格的领导者,魔域唯一的王者。

彼时光明圣女因为生产而远离战事,没有人猜到被困在轮回之境的魔王还能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他虽然重伤,却因祸得福掌握了无人掌握的轮回之力,在没有光明圣女所在的战场上终于得以为魔域赢得胜利,将圣殿步步驱逐出魔域的疆土。

最终那场神魔大战不了了之。神界虽然处于劣势,但因为光明圣女随时可能回归,魔王和魔域也需要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双方还是达成了停火协议。圣殿仍在背地里进行着他们的谋划,包括控制了陆莲华而重新寻找光明神祝福的人,以及控制住不知为何落在神界的魔域继承人;而墨疏涯则躲在暗处疗伤,同时利用轮回之门在诸天万界寻找曾经的“七宗罪”干将。

暗潮涌动,从未平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尚未讲完的故事,或者说本身也并不怎么完整。”萧麟捏着下巴,对事不关己的“传说”做着不疼不痒的评论,“虽然知道故事以叙述人的角度切入,总是片面的,但从头到尾都没有陆莲华的心路历程,让人总觉得错过了什么。而且作为神界的精神领袖,甚至帮助神界完成了千百年来无人完成的任务——引诱魔王前来而彻底将其封印,虽然说到底这个事情没能成功……不过正常来说,无论结果如何,圣殿也没有理由把一个如此忠于自己的光明圣女控制起来吧。”

墨疏涯沉浸在回忆里,在萧麟的声音里缓缓回神:“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陆莲华真的那么忠于神界,圣殿根本就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才对。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如果万人敬仰的宗教领袖和政治领袖政见相同,政治领袖只会更加乐意抬高对方的身份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如果说又打压宗教领袖乃至于撤换的必要的话,那么绝对是意见相左了才是。要知道,随便撤换宗教领袖其实是一件非常具有风险的事情。对于有信仰的人来说,宗教领袖比政治领袖要高贵得多,他们的心目中只会更加偏向于宗教领袖。实在是……古怪得很。”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可以相左的问题呢?墨疏涯从没有想过那么深,也不想去考虑哪些问题。背叛了他的陆莲华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对他来说其实乐得见得。

“罢了,只是个故事而已,没必要深究下去。虽然有点长,但确实有几分感觉。”萧麟伸了伸懒腰,慵懒得像一只晒太阳的猫,“故事讲完了,你饿了吗?要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找人呢?”

墨疏涯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究竟带着几分恨意,恨的究竟是陆莲华还是秦少羽,又或者是那个不争气的自己。因为说到去找人的话,其实他最想找的人依旧是陆莲华,想要当面问她为什么,当面问她心中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自己。

虽然“爱过”这样的回答毫无分量,也难辨真假,但对墨疏涯来说他终究需要一句宽慰来填补自己无知的年少,哪怕身为魔王也无法逃脱这样的俗套。

“我去找人,不跟你玩儿了。”墨疏涯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外套。一套优雅的动作在一个孩童身上显得格外可爱精致。

“咕噜噜噜……”

萧麟翻了个大白眼:“那你倒是不要独自咕咕叫啊……”

“闭嘴。”

“真的不去吗?我请客你看怎么样?”

“滚。”

“小孩子不能说脏话的啊……”

“走开!”

“这里自助餐可好吃了。清蒸扇贝粉丝啊,水煮鱼水煮肉啊,爆炒虾仁啊,红烧肉红烧土豆啊,酱排骨醋排骨炸排骨焖排骨……”

“……走吧!”

这一秒的的墨疏涯也是被美食收买的墨疏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