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了。”
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在这个幻阵中她无可依靠，唯有自己。
目前涌来的低级暗灵能力尚在普通人也能抵挡的范畴之内，但这源源不断的架势，只怕乐璃的体力很快也要撑不住了。乐璃咬牙再次向暗灵挥出一棒，近身的那只暗灵立刻化作脓液溅落在地上。她转身抵挡另一只靠近的暗灵时，却不想先前那一只已经烂在地上的暗灵并不像先前那些暗灵一样彻底灰飞烟灭，竟然悄无声息地再次凝聚起来，并且在乐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向乐璃身后扑了上去。
乐璃直到对方近身时才感觉到后脊一凉，可惜此刻已经躲闪不及。暗灵粘稠的身体附在她后背的衣料上，棉质的布料很快被腐蚀一空。乐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她迅速转身试图甩开黏在后背的暗灵，用轮毂将身前的暗灵挡开。只是因为受到惊吓，左手一滑，轮毂很快被涌上来的暗灵们吞噬一空，只剩下滚烫的一两滴金属液体滴落在地上，冒起一股黑烟。
潜意识果然是正确的。这些暗灵身上带有极强的腐蚀性，若是被他们围住，只怕她就要和那轮毂一样的下场了。可现在她大意失去了防御的武器，暗灵的强度也开始逐渐攀升，远处涌来的暗灵甚至开始带有黑色的魔力波动。这让乐璃有些发慌。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面对眼前的情形，回想魔力使用的方法，但这一切仿佛都是徒劳。
她不行的啊。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乐璃！”就在暗灵包围她的一刻，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而暗灵们随之退散到几米开外。乐璃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希希……”
远处赶来的果然是莫希，在她身后的还有洛亦峒的身影。
“阿璃，你怎么在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们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莫希一把拉住乐璃的手腕，带她向刚刚开出的那条道路走去。洛亦峒走在她们身后断后。
“大……大家？”乐璃刚刚放松了许多，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思考莫希所说的话。
“是啊，我们不一直都是一起的吗？我，亦峒，雨芷，还有叶子武和雷晓斌。你忘了吗？”莫希头也不回地应道，“别问了，快走吧！”
一路小跑，前方的暗灵果然少了许多。当莫希停下脚步时，叶子武、雷晓斌和凌雨芷三人正背靠背站在一起，抵御更加高阶的暗灵。乐璃对那个叫凌雨芷的姑娘仅有几面之缘，却对她很有印象，这个女孩在排练的时候总是坐在会场角落的地方等人，是典型的三无少女，仿佛永远沉溺在自己的舒适空间内，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愿回应。而这个女孩和叶子武、雷晓斌的魔力居然不相上下，三个人形成了极为牢固的三角阵，开拓了一个安全区域。
“就快到了！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莫希的声音鼓舞道，面前的三个人也纷纷将目光投来。乐璃提着一口气，也加速跟了上去。
“小心！”雷晓斌的声音忽然以穿透耳膜的力度传来，乐璃一愣，猛地一侧身，却看见本该在身后保护她们的洛亦峒忽然提刀砍来。因为自己被雷晓斌的声音提醒而躲开的缘故，那一刀重重地落在了莫希身上。
溅起的鲜血刺痛了乐璃的双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闪现着莫希曾经说过的话：“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啊”“是啊，就是不喜欢了而已”。眼前的画面冰冷而真实，她不禁想着，洛亦峒怎么会背叛他们呢？是不是那个时候莫希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不再喜欢他了呢？
“乐璃！快跑！快过来！”叶子武的声音声嘶力竭，终于将乐璃拉回神来。莫希已经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喃喃着“为什么”“救救我”之类的话。而洛亦峒血腥的双眼从尸体上移开，很快落在乐璃的身上。
莫希还活着。乐璃可以肯定。但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在洛亦峒手中救下她，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一咬牙，快速俯下身子将莫希背了起来，并转身用金属条挡了洛亦峒一刀，很快开始向前跑去。
“你疯了吗？！放下她！她已经救不活了！”叶子武的声音如同魔咒般传入她的耳中，“我们都是来救你的！你得活下来，才对得起莫希的牺牲！”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抛弃她啊。她还没有死啊，怎么能说是牺牲了呢？】
乐璃对叶子武的劝说充耳不闻，继续背着莫希向前。然而背上多了一个人，她的速度慢到了极点，被挡了一下的洛亦峒三步两步便追了上来，凌厉的一刀再次向她落去。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安全区域已经近在咫尺，乐璃心一横，将莫希整个人拖到身侧，用力将她向那三人甩去；同时她转过身来，再次用手中的金属条挡了过去。然而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洛亦峒的刀虽然受到了阻碍，但还是将她唯一的武器斩成了两段。乐璃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滑落的刀尖还是顺势将她的前襟划破，留下一道血痕来。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很难接触到这样的伤口，冰冷的风钻进衣服，而滚烫的血液打湿了身体，还有痛楚的感觉刺激着乐璃的神经。可她不敢有丝毫地放松，趁着洛亦峒招式用老而新力未生之时转身就跑，终于跑到了渐渐向自己移动的三角区域中。
“希希，希希呢？希希怎么样？”乐璃终于喘上了气，却仍然不忘已经被自己扔到他们身边的莫希境况依旧危急。
“死了。”
凌雨芷的声音冷冽无比，却让刚刚从困境中逃出的乐璃怔在原地。
“死……死了？怎么，怎么可能！刚刚，刚刚希希还在说话，她还有声音……”
“对，她刚才还活着。”凌雨芷依旧面无表情地被对着乐璃，“我杀了她。”
这样的回答让乐璃感到更加冲击。
被她千辛万苦救下来的同伴，转眼间却被其他同伴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