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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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让人倒霉的章鱼

由于头天晚上和班长一起吃饭,喝了点小酒,他又提到肖远——一个让我神经刺痛的名字,我死活是睡不着了,折腾到很晚,一直在陌生的床上摊煎饼,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晚了。

一看会议议程,妈呀!感情要迟到了。

本来就是个路痴,又一着急,连宾馆几座楼都分不清楚了。

看好在7号楼开会,赶紧顺着宾馆的中轴线往里走,找到了6号和8号楼,却怎么也找不到7号。终于看到路上有个服务员,总算遇到救星了。

我暗自赞叹,这个宾馆还真会经营,连找服务员都找身材好、相貌好,又有气质的,我仔细看一眼他的制服,上好的毛呢料,没牌子,不过看起来可不便宜,不禁咂舌。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虔诚的询问,“那个,7号楼怎么走?”

他冲我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煞是好看,“一直往里,大概500米,左转,走100米,再左转,然后过一个人工湖,再拐三个弯儿就到了,记住了吗?”天,这里的服务员不仅长相好,连声音都那么优美动听。

看我瞪大眼瞅着他,服务员怕我没记住,又说了一遍,听他说那些方向、路程,我早已经晕了。

“你再说十遍我也还是找不到,不如你带我去吧!”我期待的看着他。

他摇头,微笑着:“我们这儿带路要收小费的!”

我掏出钱包,里边就一张100的和一张10块的,我把10块的拿给他,“可以吗?”

他却不屑的摇头,不肯收。

嫌少啊?我拿100块给他,“你至少得找我50块,否则,我回去没钱打车了!”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太马虎,钱包经常丢,所以钱包里从来不多放现金。

他拿过钱,在手里捏了捏。

“放心,不是假的!”我说。

“还不是假的?你自己看看!”他把钱还给我。

我急了,看准他的胸针上的数字,“2008,不带我去?我可以到客服中心投诉你!”我故意凶巴巴的说。

他笑,摸摸胸前闪亮的别针,“欢迎你去投诉!”

“这烂地方,服务质量怎么就这么差!”我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喂,我带你去吧!”他喊住我。

“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冲他努努嘴。

7号楼很隐蔽,在最里面,环境幽雅,异常安静。

服务员带我乘电梯上楼,问我,“你是哪个单位的代表?”

我想吓吓他,说:“中央的!”

他一下笑了,“不会吧?这么年轻,神经又这么大条?怎么可能是中央的!”

这么看轻我?我瞪他,“难道中央的都要贴个标签吗?”

他才不说话了。

“你要一起进去吗?”带我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还一脸严肃的表情,我被这服务员的架势震慑了,不禁怀疑,酒店要付多少薪酬,才请的起这种相貌、这种气质的服务员?

“不,你先进去,我跟在后头!”我都迟到好半天了,怎么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无其事的进去呢?

“你最后从后门进,那样不太显眼!”他劝我。

我去后门推了一下,锁得紧紧的,根本进不去,又折回前门。

“你确定跟我一起进去!”开门的时候服务员又问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非常确定!”

他摇头,笑了,“你会后悔的!”

不知怎么的,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笑的别有深意。

会议室大门打开的时候,我听到雷鸣般的掌声,然后是无数闪光灯冲着我和旁边的服务员猛拍,“怎么回事?”

再看我旁边那个服务员,不停的冲着所有人挥手致意。

我赶紧躲到他后边,咬着牙问,“你搞什么飞机?”

“是你非要跟我一起进来的!”他小声说。

“我以为你是这里的服务员!”

“我哪里象服务员了?”

“你穿西装,还别个标牌!”

“哪家饭店的服务员穿阿曼尼?”他指指胸前的别针,“这是奥组委的朋友刚送我的纪念胸针好不好?”

我无话可说了,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看到肖远和章骋都在奇怪的看着我和服务员,不对,他只是个冒牌货。

会场终于平静了。

我却始终找不到座位坐下,因为会务组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我是这个冒牌服务员带来的秘书啥的,簇拥着我一直跟着他走。

快走到中间的时候,班长章骋过来拉住我,“别凑热闹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我被他拉着坐到第二排的左侧,正好是肖远的后边。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心跳比平时快了10倍不止,肖远依然玉树临风,光是一个背影都能我遐想联翩。

正当我色咪咪盯住肖远后背的时候,他猛然转过身看着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啊!”

我心花怒放,她终于注意到我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看他一脸震惊也知道他想不到了。

我深情地看着肖远,期待他对我说点什么想念的话,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再开口。

我有点失望,想打破沉默,又不知道说什么。

幸好,这时候章骋走过来坐我身边,“你怎么认识章御?”

“章鱼?”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也忒好笑了吧?

“章御!”他强调。

“张裕解百纳的那个张裕?”突然想起电视上的葡萄酒广告,一个精致的高脚杯里荡起一练紫红色的光华,那醇澈通透的颜色里,闪耀着萎靡的奢华。

“立早章,防御的御!”班长简洁的告诉我。

“谁是章御?”

“刚才跟你一块来的那个人!”班长指指前面的贵宾席。

“我以为他是服务员,让他帮我带路来着!”说完,我又看向肖远,两年多不见,他怎么能帅的越来越没天理?

章骋痛心疾首的看着我,“拜托你以后带着脑袋和眼睛一块儿出门儿行不行?”

“带了!”我有点烦,好不容易见到肖远,班长老跟着搀和什么啊?

肖远摇头苦笑,“没什么指望了,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在说我吗?没心情和他们计较。

看着肖远的脸,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怎么看都完美,我不禁问,“肖远,你怎么保养的?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原来章御还真是有些来头,连肖远他爹都对他客客气气,什么什么集团的总裁,很拗口,我不感兴趣,根本没听清楚,开会的时候,只顾盯着肖远的背影发呆了,连什么时候休会的都不知道。

“还魂了!”班长在我面前晃动着他的魔掌。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散了?”

“散了!”

“肖远呢?”我望着前头空荡荡的座位,心头一阵失落,上午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肖远先去送肖部长离开,一会儿回来找我们!”班长拽着我去餐厅。

“哦!”终于安心了。

吃完午饭,也没见肖远回来。

我和班长每人要了杯绿茶,在小会议厅百无聊赖的瞎侃,都是说一些上学时候的陈年旧事,有时候还张冠李戴,因为我的心思完全没在上边,总是在想着肖远什么时候能回来!

远远的看见章御朝这边走过来,我故意把头扭向窗外,假装看外面的蓝天白云。上午把人家当成服务员,想起来万分尴尬!

“嘿!这儿呢!”章骋恐怕他看不到我们,赶紧跟他招手。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哥章御!这是我同学田……”原来他们兄弟啊,怪不得都姓章呢!没等章骋说完,我就打断他。

“呵呵,上午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笑着,“为哪件事?你当我是服务员?还是我讲话的时候你睡觉说梦话?”

“什么?我说梦话了?”我高声问章骋。

他也笑,淡淡的说:“你只是说了什么汤啊,什么菜啊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听太清楚!”

我恨不能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其实,也没什么!”章御笑的很贼,“很多人睡觉的时候都会说梦话。”

“可我平时根本不说梦话!”我有点火了,大声告诉他。

“了解!只是今天比较紧张而已!”他还笑。

“很好笑吗?一个绅士是不会当众取笑别人的!”我决定讨厌眼前这个人了,不管他是谁哥哥,也不管他到底什么来头。

章骋见气氛有点紧张,赶紧打岔,“哥,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她是……”

“我是小可。”算了,还是自报家门吧,要是等章骋介绍,章御一定会笑我的名字,但我决定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可乐的可吗?”他盯了我半天,突然问。

我几乎想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为什么别人听我这么介绍后都会问“是可爱的可吗?”而他却偏偏问是可乐的可吗?

“是,可乐的可,没错!我叫田可乐!”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回你没的可问了吧?

谁知道人家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那——是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彻底晕倒!章骋那么稳重大方,少年老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倒霉哥哥?肯定不是亲的!或者这个章御是路边拣来凑数的,我坏心眼的想。

肖远回来的时候,我正气呼呼的喝茶,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的肚子涨痛。

“师兄也在?”肖远居然第一个注意的是这只讨厌的章鱼?

“正好遇到章骋和他同学,一起喝杯茶!”章鱼居然用他的爪子巴住肖远的肩膀。

肖远这才看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才开会没睡够?”

“好看才怪呢?”我小声嘟囔着。

“怎么了?”肖远坐在我身边,“喝多了茶晚上又睡不着觉!”他随意拿过我的杯子,自顾喝着。他轻柔的声音让我耳根发痒,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我突然觉得心中溢满幸福。在狭小的心灵空间,这些柔情蜜意不断滋生、膨胀,仿佛要冲破胸口。

一切都太美好,忍不住辛酸!泪水,无意间滑落。

“小丫头怎么哭了?”讨厌的章鱼故意要给我难堪,不知死活的递过来一方纸巾。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借光,出去一下!”我从肖远身边匆匆经过,迅速离开那里!

肖远,总能触动我最敏感的神经,我发现,我可以不爱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不爱肖远。两年多过去了,我对他的感觉依然没变,连最单调的每一下心跳都因为他的重现变得有了新的力度和节奏。

可是他呢?这两年是不是经历了新的感情?还是象我一样,苦苦压抑着心中那份最原始的爱,不断的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其实,我很害怕,怕肖远已经改变了,而我还傻呼呼的站在原地,一根筋的等下去。

在外边晃荡了一个下午,躁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在宾馆外边的大排挡吃了烤串和麻辣烫,还要了一厅燕京啤酒,滋味那叫一个美啊!吃完东西,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舒服的伸个懒腰,还是回宾馆吧!反正明天就该卷铺盖走人了,趁今晚有空,再多看肖远两眼,免的以后看不到了遗憾!

吃的很饱,就想多溜达溜达,下下食,干脆爬楼梯!

楼道里都是感应灯,每到一层,为了让灯亮,我都使劲咳嗽两声,上了几层,腿没事,嗓子倒开始疼了。心里默念着层数,数到六的时候,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拿出临时领到的备用房卡开始开门,却没反映,卡坏了?

爬了半天楼梯,有点累,踢了两脚门,便靠在门上休息,“看来还真是倒霉!”我自言自语的说。

突然感觉门动了一下,然后,我就后仰着跌进了房间。屁股结结实实的敦在地上,疼的我眼睛直冒金花。

根本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看到一个穿浴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