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赢家
两只牛龙如拔河一般，拼的是难解难分。文起在一旁看的是热血沸腾，但也为它们俩这种状态头疼不已，干着急。
“这俩个大笨蛋，看得我心里纠结的很。他奶奶的。谁也不肯松嘴，谁也不动动脑筋，谁也不换种方式。妈，卖批的。”文起将手中最后一颗紫色浆果扔进了嘴中，混着熟肉一起咀嚼了起来，含含糊糊道：“不想看了，咱们走吧，毛球。这出戏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彩，就开头这两只傻牛龙扯尸体还行。唉！走吧。”
毛球突然红光闪动，急声道：“你傻啦，以为真是让你来看戏的。神经病了吧！看入迷了？咱们才是这出戏的关键。局外人成局内人，边看，边演，边实况。用你的话讲，精不精彩，刺不刺激。”
文起傻傻的点了点头，“奥，对。之前你还胸有成竹的说，静等下文来着。我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嘿嘿！那现在按你的意思说，咱们要来现场实况了。什么时候开始，毛球？在这里一直等，心里烦。”
虽然太阳越来越靠近海平面，但温度却一点都没有想要降下来的意思。恐龙们早早躲到树荫里凉快去了，只有像文起这样的才“傻子”般的站在大太阳地里等待着一个机会。持续的高温，使他心里焦躁难耐。
空地上，两只牛龙累的喘着粗气，副栉龙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明暗交界线上，一动不动。
文起突然疑惑的问道：“毛球，你说这副栉龙的尸体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分解消失？这难道是漏洞。你看这两只傻牛龙，还盯着它的尸体不放。我从这么远的地方都闻见了一股腐烂的恶臭味，真是令人作呕。嘿嘿！我都在想它们俩吃了这肉会不会拉肚子。”
毛球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想多了，它们吃了这肉才不会拉肚子呢。还有，副栉龙的尸体没有分解消失，并不是出现了什么漏洞，而是本身就这样子。”
文起抬头琢磨了一下，愤怒道：“我靠！毛球，你的意思说就我特殊呗，杀死的恐龙会出现分解消失的倒计时。奶奶的，这不公平。为啥就我特殊。”
毛球叹了口气，摇晃着机体说道：“唉！尖碑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你作为生存者，这一点就是最大的公平了。行了，注意看，这两只牛龙快有一方败北了。”
阴面的牛龙眼珠转动，大吼一声，迈着沉重的步子冲向副栉龙的尸体。阳面的牛龙也不甘示弱，低吼一声，急忙迈步上前，张嘴便咬住了副栉龙的脖颈，扭动着身子向后退。
阴面牛龙虽然第一个冲了上去，但是脚步迈的却很慢。见到副栉龙尸体被阳面牛龙先一步咬住，它也不着急。可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文起深深地记在脑中，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时常想起。
只见阴面牛龙脚下猛地发力，跳向了仍在低头拖动尸体的阳面牛龙。“轰隆”一声，此处大地跟着抖动了一下。阴面牛龙一嘴便咬住了被扑倒在地的阳面牛龙的脖子，阳面牛龙愤怒至极，倒在地上大吼不止，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奈何阴面牛龙一只脚死死地踩在它的大腿与前爪中间的侧肋处，使得阳面牛龙重心受阻无法站起。
阴面牛龙疯狂地撕咬着阳面牛龙的脖颈，使劲的甩动着它那巨大的脑袋。倒地的阳面牛龙不甘地哀嚎着，声音也一点点小了下去，脖颈处殷红的鲜血向外淌了一大片，就连副栉龙的尸体下面也被染得通红。
突然，一声脆响，使外面观战的文起不禁浑身一个激灵，全身汗毛骤起。
阳面牛龙似是气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阴面牛龙在它身体旁来回转圈，不时还用它那硕大的脑袋顶一顶躺在地没了生气的阳面牛龙，又用喘着粗气的鼻子到阳面牛龙的脖颈、头部等地方嗅了嗅。再三确认后，仰天大吼一声仿佛在宣布着它才是最后的赢家。
“咕噜”像是咽口水的声音在文起耳畔响起，他有些发僵的偏过头看着表面毫无任何光芒的毛球，极小声的说道：“你也会害怕，毛球？”顿了顿继续道：“这他娘的真是精彩，这他奶奶的真是机智，原来恐龙真的不笨。”文起也“咕噜”咽了口，清了清嗓子道：“阴面牛龙站在阴影里，是在故意消耗阳面牛龙的体能。阳面本来就热，阳面的牛龙还傻乎乎的用那么大力来抢夺副栉龙尸体。唉！它有这个下场也是注定的了。我还能说什么，自然地选择，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寇。”
毛球慢慢地活动着无光的机体，长吐一口气道：“唉！终于结束了。不过，跟我的战斗分析截然不同。我这里是它们俩两半俱伤，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没理由呀！”
文起冷笑了一声，道：“哼！你那数据总有不准的时候，出现这种偏差也是理所当然。你没注意看这只牛龙的眼睛是多么的灵动，富有生机。它取得最终的胜利也是正常。”
活着的牛龙侧身站在死去的牛龙旁，低头开始享受副栉龙那表皮下的美味鲜肉。
毛球表面闪起蓝光，执着地侦测着。“没理由，这绝对不可能。”
“呵呵！你我都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毛球表面突然红光一闪，“不对••••••”
本来“死”去的牛龙突然尾巴动了一下，紧接着猛地站起，咬向毫无防备正在进食的牛龙脖子。
“咔嚓”又一脆声响起，“轰隆”沉重的倒地声传向四周。
已死的阳面牛龙突然活了过来，脖颈仍然向外流着血，全身皮肤惨白不堪。它左脚用力踩在阴面牛龙脖子与身体的连接处，努力控制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和沉重无比的头颅咬向阴面牛龙的脖子。
鲜血不断向外狂喷，口中的食物在被阳面牛龙撕咬与自身的吼叫中全部吐了出来。
文起与毛球在外看得是心惊肉跳，骨肉生寒，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谁也没有料到，想要吞咽口水的文起也憋了回去。
文起耳畔突然响起一声。
“文起，快上去，机会就在此时，听见没有。”
毛球紧张的声音在文起耳旁回荡，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文起仍是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求求你别让我过去。”
这是发自文起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亲眼目睹两只牛龙为争夺食物而不惜杀死对方的最原始的恐惧。文起突然抱头喊了起来，但这喊声与平底内两只牛龙的哀嚎、痛苦、不甘、愤怒等交融在一起的吼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毛球表面闪着红光，焦急道：“文起，你要克服心里恐惧。这种场面尖碑世界里天天都在上演，只是你第一次这般亲身经历。习惯就好。挺住！”
“啊！啊！啊••••••你让我怎么挺住••••••”恐惧，极度的恐惧，文起双眼不停流泪。内心深处挣扎着，彷徨着，呐喊着，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多想跑到一个阴暗的角落，痛快的大哭一场。撕心裂肺。
“文起，想想你过去所说的，所承诺的，所坚持的，所信念着的。不要轻易抛弃它们，更不要轻言放弃自我。至暗之时，要心怀光明。身处黑暗，要坚定信念。站起身，迈开第一步，成功就已不再遥远。”
文起大叫一声，双齿紧咬，猛然抬头，眼眶欲裂，泪水飘洒。双手猛然提缰冲了出去，“有比我来到这尖碑世界更糟糕的事情了吗！离开了家乡，远离了亲人，只有一片孤寂，痛苦不已。我靠你妈！今天，我才是最后的赢家。都他娘的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生的希望伴随着黑暗的痛苦，如原始的野兽般撕咬着，咆哮着，哪里还能找到一点文明、高尚可言。也许，也许，在安逸之中自有人性可查。
“呜咽”一声，阴面的牛龙带着愤怒、不甘地断了气。阳面的牛龙在文起控制的迅猛龙的疯狂撕咬、抓挠中躺倒在地，终是没了气息。
空旷的平地上，文起骑着迅猛龙站在一明一暗的交界线上，大啸了起来。啸声中有哭音，有笑声。
“文起！文起！你脑电波又不正常了，是不是刺激的太过分啦。我••••••”
“我好的很，毛球”
文起慢慢偏过头，双眼中一丝冷酷直射毛球。机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真变成神经病了。哈哈！这次控制的还不错。眼露凶光，还挺犀利嘛！”
文起眨了眨湿润而又肿痛的双眼，似笑非笑道：“都过去了，一切会好起来的。生活还要继续，尖碑还要解密，真他娘的累。妈，卖批的。哈哈！”
“行啦，你就不要再感慨了。内心的强大是要不断经过磨练才能变得坚韧。你以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是天生的呀。那他娘的都是放屁！”
文起听后开怀的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纯真，那样无邪，仿佛婴儿一般开心的笑。
“行啦，你也别傻笑了。看看有没有升级，至少这只牛龙可是你亲手杀死的，经验应该是有的。”毛球表面闪着金光，认真的说道。
文起双眼金光一闪，赶忙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其上赫然标着十三的字样。文起越看越是开心，不自觉的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嘿嘿！呵呵呵！他娘的杀死一只牛龙给这么多经验。我记得，当时杀死梁龙、迷惑龙、腕龙那么多只竟然才让我生了一级，而这一只牛龙的经验竟然让我直接升了两级。哇咔咔！爽翻天拉。”文起拍手叫好，赶忙将牛龙与副栉龙的尸体清理掉，突然又叹息起来道：“唉！早知道就早点冲过来了，两只牛龙的话那我不还直接升到十五级啦。真是可惜。”
毛球笑骂道：“行啦，见好就收吧！别婆婆妈妈，想这想那了。应该再有两级就可以在技艺图谱中学习冰箱与空调的制作方法了吧？”
“嗯！说的没错，毛球。”
毛球表面闪着金光，笑着说道：“哈哈！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