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群虎出川
艾泽瑞亚大陆的蛮荒大地，正处于战争之中。
敌人正不断寻求着扩张和奴役。
他们试图驯服来自蛮荒大地的孩子们。
兽人帝国的王座上坐着一个脆弱而颓废的东西
只有我们中最强大的才能成为战争酋长...
没有谁比伟大的泰格·怒雷更强大。
如果虎王有对手的话...
只有他最出色的儿子。
……
一间昏暗的大厅内，在石质墙柱上的火盆努力的燃烧，但是依然无法将它的光芒完全笼罩着大厅。
虎族兽人，这个拥有战士最坚韧品质的民族，轻视除了神庙以外的各种浮华的建筑物。
为了将这种精神发扬的极致，除了歌讼荣耀的战神与兽袖的神庙，虎族的建设，并不以华丽的装饰为主，一般的民居都条件简朴。
就算金狮城的诗人哲学家为代表的‘文明兽人’偶尔提出，虎族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仿佛那些土气又简朴的民居，同传说中令人敬畏的虎族战士金光闪闪的荣耀，二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并不是安逸奢侈的生活条件，才可以培养出优秀的战士。
相反，在虎族人的观念里，吃喝享乐，那只是懦夫和奴隶才会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一个战士最本色的标志，就是和军营，和盾牌长矛捆绑一生，那么他为何要浪费石料，去修建那些华而不实的住所，还要去理会那些并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壮的享乐呢？
这是部落中最大的一间石屋，当作集会场所的这间石屋，平常几乎没有使用。
因为部落中有掌握绝对权力的虎王存在，所以几乎没有召开集会的必要，石屋等同虚设。
不过，今天屋中弥漫着异常的热气。
现场挤满许多毛绒绒的老虎兽人，让原本应该相当宽广的室内显得非常拥挤。除了普通战士之外，还有祭司团、狩猎班、长老和老兵结社。大家盘腿坐在地上，面向虎王泰格。
身为族长的泰格宣告会议开始后，首先开口的人是萨满伊泽尔。
“现在，兽人帝国出了大事。人族屡犯我边境，蛮荒丛林中隐居的虎人和山峰中的执掌大权的狮人都没有派出战士去追击那些入侵者，狮族的领导者们决定固守阵营抵御侵略。也因此狼族对狮族的不满与日俱增
狼王沃雷特和部分兽人认为保护族人最好的方法是主动出击。
而不是像狮族的领导者主张的那样，软弱而被动的躲在山里。
显然狼王沃雷特眼里的威胁是大陆的其他人类势力。
但他不知道万兽圣山神峰上的秘密。
直到有人告诉了他。”
众人：“……”
“我想，狼王沃雷特应该是到了万兽圣山的峰顶。”伊泽尔大师喃喃地说，“他应该是攀登了神峰，得到了神之力。”
众多祭司目瞪口呆。“可是……”
“我知道。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这样。”
这件事超出了设想的范围。当然，有许多传奇故事，时间上可以追溯到古老的旧帝国之前，说有不止一个古人攀上了万兽圣山的神峰之巅，然后他们又得到不可思议地力量，成为神明或半神，下山回到族人身边。
他们究竟是铩羽而归还是风光凯旋，故事里经常说得不清不楚，人们一般认为那些故事只是胡乱猜测。
排在萨满祭司长后面，有着同样打扮的祭司们也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古老的圣地。世世代代，狮族们的任务都是守护它，保卫它不被窥觑其秘密的人侵占。
神庙就是它的入口，但是狼王沃雷特，尽管严令禁止，但我已经查过了，祖灵和地脉在不久之前出现了异动，来源是万兽圣山，也就是金狮城的位置。”
“是什么？”有人问。
“应该是传说中的神之力。”
虽然知道厉害程度，但即使说明了，还是有很多人无法理解那种力量有多厉害，因此室内响起了许多疑问的低吟声。
“所以！神之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麻烦你用笨蛋也能理解的词语解释清楚啊！混蛋！”
“祭司说话都这样吗？！我老了可不想变成这样！”
“谜语人滚出虎族部落！！！”
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萨满祭司长露出困惑神色，伸手指向其中一位虎人战士。
被指到的虎人战士也露出困惑表情，指向自己。
“没错，就是你。和虎王泰格较量的话，你能够打赢吗？”
被指到的虎人战士连忙摇了摇头。
胜算很低。不对，何止胜算低，区区战士对上兽王根本等于毫无胜算。
“如果所有人一起上呢？”
摇头，还是不行。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悲叹地摇了摇头。
“在这种情况下，十个泰格族长加在一起，不对，不是多少倍这么简单。如果能够使用禁咒级别的魔法，兽神那样的力量，雷德那种传承之力，又有不死之身，还有一支军队，大概连我们的族长都会被杀掉吧。”
萨满祭司长最后赶紧补上『也不能说是绝对会』后，便闭口不语。
室内变得鸦雀无声。这时室内再次响起泰格的声音。
“也就是说，祭司长的意思是，让我们站队狼王喽？”
“不，老夫认为中立比较好，即使战斗也毫无意义。”
“你说这什么话！”
一个魁梧的虎兽人带着一道低沉的咆哮声猛然站起。
“你叫我们躲起来像懦夫一样？”
“强烈的荣誉感，高度自律，钢铁般的自制力，作为战士缺一不可。”
兽人之中，没有哪个军团能够达到虎族那样的强烈战争荣誉感和严格的自律下的兄弟联结。
得知有虎族战士死在万兽圣山，卡尔和雷德下落不明，大家都极为愤慨地对狼族展现出敌意。
每一位虎族战士都对此勃然大怒。
没有人会保持冷静。
“——你们没有长脑袋吗！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内战。而且现在还不清楚万兽圣山的情况，如果狼王沃雷特得到了古老传说中的神之力，那说明他是被神选中的兽人啊！”
萨满祭司长也站起来和那名战士怒目相视，两人都激动了起来。
决斗！！！
正当每个人的脑中都闪过一触即发这个词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吵什么吵。”
“可……”
“我刚才说吵死了，你俩没听到吗？”
虎王泰格雄壮体魄赤膊屹立，肌肉虬结，昂藏如山的体魄此刻却宛如一块万年冰山，散发丝丝缕缕的寒气，令周遭热气消散无踪。
“咕呜……”
两个虎兽人把脸转向他们的兽王，都出声道歉，之后便坐了下来。
有人提议。
“是不是可以静观其变？狼族和狮族也许都会派军队前来拉拢，而且就算要打内战，照理说应该会搭营设阵，有许多的前置工作需要进行，等观察双方的动向后，再来决定下一步也不晚吧？”
“确实，在缺乏资讯的情况下，即使提出各种意见也无济于事吧。”
可以听到有些人出言表达同意。
虎王泰格移动目光。
他知道在伊泽尔大师向来不想参与部族之间的事。
但是现在，萨满守护者开囗了。
“那恐怕整片大陆都是要大动刀兵了。我成为萨满从来不是想叫世间太平，而是要冲锋陷阵。”
“这么多世纪过去了，大家还不明白吗？团结才会导致繁荣，比起各自分道扬镳，先祖之灵显然更钟爱于我们的战士去阻止战争。
和平好不好，当然好，可问题是你想躲在被窝里和平，人家不一定乐意。
先用战火把一切威胁消除，才有资格谈和平，不然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伊泽尔声音很平静，他是在说一个事实。
虎族部落有没有野心？当然没有，如果有，当年虎族也不会离开帝国权力中心，来这生活了。
那么，如果一点野心都没有，继续当和平主义者共建美好的兽人国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了，只要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去说服正在你死我活内战，和想趁火打劫的外族人的军团，就和他们说你们自己去慢慢打吧，不要来进攻虎族，我们只想热爱和平的过日子。
那样的话干脆脑子不要了，大不了当一辈子笨蛋好了。
“先祖图腾向我揭示了未来，来自虚空中的恶魔已经盯上了我们的世界，分裂只会让我们被逐一击破，最终沦为他们的奴隶。”
老萨满说：“只有团结起兽人帝国所有的种族，所有的力量我们才配抵抗即将到来的危机。”
“但是，我知道狮族那鼠目寸光的家伙不会听从我或者兽人先祖之灵的建议，但记住，我们的敌人永远在外面，他们只想抢走我们的领地，撕扯我们的血肉，最后享受着我们的遗产。所以，这事得由虎族来做”
这位老者的眼睛都仿佛燃烧着战火，统一的战火。
老萨满的离经叛道让虎王泰格大为震惊，他以为这老头是一个热爱和平的萨满守护者，可是他想要的和平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老萨满要的是虎族治下的和平，或者说虎族治世，取代狮族，重登兽人帝国的王座，回到过去虎族统治时期。
“族长大人。”
在场的所有虎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外乡人身上，大部分的人都带着好奇。然而，也有一些怒目相向的虎人。
“还轮不到外来者开口吧？光是让你待在这里就该心怀感谢了！”
虎王泰格站起身，雄伟体魄缥缈伟岸，不可仰望，在其平平无奇，不算雄伟的体魄之内隐藏着那一股厚重危险的气息。
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插嘴，小屋中的紧张气氛急速飙升，使至今一直存在着的热气瞬间冷却。
“你的儿子在外面遇到了危险，你一直躲在这没问题吗？非常时期，你得选一边站。”
这时候，一直被两名守卫盯着的蜜獾兽人开口了。不过他却没有察觉到，有许多要他别节外生枝的指责眼神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站我们自己这边。”
而泰格只是耸耸肩，一脸‘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表情。
他可太熟悉这些看似正经威严、实则是两个极端的狮王和狼王了。
这份凭空出现的烂摊子，便是拜他们所赐。
其中可能的确有那么些许可能是外部势力暗中推手的缘故，但究其根源，毫无疑问，双方互不信任的矛盾积累，在此次事件中的占比不可谓不大。
“不好意思，本王是虎族的族长，要考虑的是虎族整体的未来，自然不能对儿子有特别待遇。而且……”
“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虎王仰起头，双目爆射寒芒，直视着蜜獾兽人。
一股狂猛霸道的兽魂斗气顷刻间从他身上宣泄出去，就好像他体内存在一条无边无际的汪洋，当他打开阀门的那一刻，直接爆涌出来，冲荡着四周。
轰隆隆！
整座石屋剧烈晃动，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不知何时起，石屋顶层更是消失不见，抬头就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战争的导火线是被点燃了，但没说不可以剪断。”
外乡人不经意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望着虎王泰格怔怔出神。
“还有，提醒你一下！本王的儿子，没这么脆弱。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也是本王高看了。”
“狼王沃雷特突然在金狮城发癫，本王会自己解决的，狮族如果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他们，但「内战」这个词本王很不喜欢！这场仗，会不会打，虎族说了算！！”
没有选边站，而是表示：有我在，你俩消停点！
外界都传虎王泰格·怒雷暴戾恣睢，如今看来，多半是误会。
不是暴戾恣睢，是霸道凶戾。
“还有——”
一股雄浑喷薄的气息从虎王身上倾泻而出，寒芒冷冽的竖瞳宛如青锋般直视。
这是兽王极限强者独有的气场。
也可以说是威压。
“金狮城发生了什么，本王会亲自求证，狼族杀了虎族的战士，血债必须用血偿。你已经没用了。”
在蜜獾兽人惊慌的眼神中，两名守卫把他擒住。
然后虎王高声命令众人，“去，去将所有留守在部落上的战士们，都给我叫去战争神殿广场，我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向他们宣布。
“是，大王。”
虎王的态度让大伙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他们迅速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厅之外跑去。
“大王，我们是去攻击狼族，还是寻找狮族？”
“都不是。”
虎王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内回响。
虎族军团致力于对武德和严格自律的不懈追求。
半小时之后，所有战士们在受到召集后，全都在广场上。
然后还没有等他们询问虎王为什么将他们聚集起来的原因之时，早就在神殿台阶上等待的虎王就迫不及待地的开始宣布。
而虎王所宣布的消息也成功的在所有虎族战士当中引起轰然大波，当再三确定之后，所有的战士都沸腾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来自虎族兽王的征召，所有战争经验最丰富的老兵都汇聚起来，深藏在武器库深处的战甲被取出，整个虎族最好的装备由最好的战士披挂上，然后由虎王率领精锐出发。
“嗷呜！”
在这片荒蛮的荆棘丛生的平原，因为虎群的咆哮，形成一股壮烈的气势，仿佛唤醒了这块沉睡了无数岁月的荒蛮之地，每个人心脏能感受这震撼的瞬间，在阳光的照耀下传出一阵更胜过一阵的欢呼。
他们是一群吼声如雷，战技精湛，身体强硬、雄壮的最精锐的战士。
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出发，去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