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238.意外发现
显示器前，程致远看完父亲程纵的照片，开始阅读文字资料。
姓名：程纵
出生日期：1964年02月22日
籍贯：营城
文化程度：小学
婚姻状况：已婚
兵役状况：未服役
……
程致远想象出来的父亲形象，伴随自身成长，不同阶段有不同的样子。
刚上小学时，他软弱孤单，那段期间他最迫切需要父亲。他不喜欢像陈涛父亲那样剽悍的父亲，也不需要有人替他出头，只想有人陪伴，也好将学校里不顺心的事倾诉出来，让家庭成为温馨的避风港湾。
如今的他自立自强，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甚至成年人做不到、不敢想的事。然而软弱不见了，孤单依旧在，他仍需要一位可倾诉又不可替代的对象。不过相比倾诉，他更需要一位榜样。
近些年他理想的父亲，是那种严厉中带着包容，冷漠中透出关怀，不溺爱却偶尔护短，话不多但字字珠玑，充满对生活的热忱，有自己的爱好，有旺盛的精力，能够给予自由，又不干涉想法，能够给予意见，又不逼迫执行，并且幽默、成熟、率性，洒脱，行善不言，除恶不悔。外形方面还要搭配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神，邪魅的笑容，举手投足都徘徊于正邪之间，叫坏人望而生畏。
无疑，蔚承勋满足其中的很多条件。程致远没有刻意比照，心的指引，让他幻想成为蔚叔叔的儿子。
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和先入为主的人，当程致远看到父亲只有小学文化时，强烈的反差令他感到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哪怕爸爸不能成为我的骄傲，至少我要想法子成为他的骄傲。”
他回想起若干年前，偶遇杉杉阿姨那次，那日离开凯伦咖啡，他与母亲曾对话过：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你爸爸的身份必须保密，如果你知道了，没准会有人来绑架你，用你威胁你爸爸。”
“妈妈，我懂了，爸爸是特务。”
“嘘！别让外人听到。”
他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盯着“兵役状况”一栏，寻思：“爸爸没服过兵役，又是小学文化，怎么可能成为特工？除非是喜剧片。”无奈一笑，又想：“爸爸如果是普通人，证明妈妈当时说谎，可是他若是普通人，妈妈干嘛非要瞒我？难道我的爸爸也像秦娈和贝妮爸爸那样，是个烂赌鬼？”
他不愿这样想，打定主意：“不管怎样，我必须找到爸爸，到时就水落石出了。我不能等师父了，我得自己想办法。”
摒弃负面情绪，调整状态，继续翻到下一页，查看父亲的工作状况。
“1982年，参加工作，在营城化纤厂担任卷绕工。”
“1984年，获得晋升，升任营城化纤厂车间主任。”
“1987年，获得深造机会，赴美留学。”
程致远见工作经历只有这么三条，再往下看，内容全都是不详，寻思：“87年爸爸出国，刚好那年我出生啊。当年爸爸只有23岁，居然被派出国了，还这么多年不回来，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看来妈妈没有骗我，爸爸进工厂工作很可能只是掩盖真实身份……”
想了一会，愈发感觉这件事不简单，当下找来笔纸，将程纵的资料誊在纸上。
写好后仔细对照，确认没有漏记误记，将纸折好收起，心想：“这些信息十分宝贵，想找爸爸全靠它们。”
他得到了重要信息，心意已足，便想关闭电脑。忽然想起程一峰，他记得常平说过，姑姑至今未嫁，是因为放不下程一峰。他很好奇程一峰是怎样的人物，居然能令姑姑念念不忘，于是输入了程一峰的名字。
页面读取的时候，他偷眼观察沙发上的三人，见王恬搂着皮头睡觉，蔚承勋和温姝正在低声交谈，暗想：“我偷偷看一眼，蔚叔叔不会发现的。”
随着程一峰的照片慢慢展现在屏幕上，程致远瞪大眼睛，表情满是难以置信，心中不断回响：“画，那幅画是他。”
原来程一峰的照片，与秦娈画的黑白油画像完全一致。
程致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秦娈小学四年级画的油画像，居然就是姑姑痴恋的情人。
不知过了多久，程致远如同着魔一般，全身动也不能动，只是怔怔地望着程一峰的黑白照片发愣。
蔚承勋起身接水，走到电脑桌旁，见程致远纸上记了不少资料，笑道：“记归记，可不许说出去啊，今天是破例。”
程致远闻言，缓过神来，忙道：“是，谢谢叔叔。”手忙脚乱关机。
蔚承勋以为又吓到他了，走过来说道：“孩子，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不必客气。你是为了寻亲，又不是窃取资料，不用害怕。叔叔不是顽固的人，你懂吗？”
程致远不善作伪，心中所想全都写在脸上，一脸惊怖地道：“是，我懂，谢谢叔叔。”
蔚承勋见他魂不守舍，安慰道：“受打击了吧，别难过。来，喝点水。”
程致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蔚承勋道：“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儿吧，等天亮了，我送你和姝儿回学校。”
程致远道：“我睡不着，您快去睡觉吧。”
蔚承勋笑道：“公家的电能省则省，都是老百姓的钱，睡了省电。”
程致远道：“是，应该节约用电。”
蔚承勋见他仍是呆若木鸡，猜想他看到父亲的资料后，内心受了很大打击，安慰道：“你是讨人喜欢的孩子，不然我也不会提出想认你当干儿子的事。别多想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又不是你能左右的，能力再大，没有缘分也是不行的，谁都无可奈何。分了有分了的好处，勉强将就反而会害了你。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拍了拍程致远肩膀，道：“你们在我房里休息吧，我去楼下看看资料，早上再来叫你。那边茶几上还剩半壶白开水，杯子都是洗过的，喝完了自己去烧。”
程致远脸色恢复一些，道：“我知道了，您去忙吧，谢谢您的鼓励。”
蔚承勋暗暗摇头，走到温姝身边，道：“你也睡一会儿吧。”说完，径直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