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子爷爷
文子爸爸是儿子中排行最小,文子爷爷那一辈家里比较穷,那一代还是集体土地制,他的一生概括为贫贱夫妻百事哀,奶奶是个比较强势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爱吵架还有点吝啬,那时候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靠媒婆几句嘴皮子话就完事了,根本谈不上爱不爱的事,爷爷心地善良谦让,一生勤勤恳恳,两个人可能性格互补相处也算和谐,后来生了3儿一女各自成家,相安无事。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善良的人福薄。爷爷有一次脖子不舒服喉咙咯痰,刚开始以为是感冒扁桃体肿大,去村上直角医生那里拿了抗生素青霉素吃了后面又输了点滴,以为就好了。只是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好转,八几年当时个别地区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平有限,交通不方便,走路去县城一来回天都黑了。文子爷爷那地就属于其中一处,后来文子爷爷的病恶化,吃不下东西了,医生才宣布是食道癌,加之文子爷爷那一辈经济条件有限,没有及时的得到治疗,后面村上医生一直用抗生素以及营养液维持爷爷的身体运转,到后面都不能自理了,文子奶奶在爷爷没有去世前也不心疼人,照顾爷爷的事都是文子妈妈在尽心尽力。那段时间爷爷极速消瘦,看到爷爷病情加重,乡村医生的临床经验不够,医生给加重了液体剂量,加速了爷爷的死亡,听文子说那时候他爸爸在外地打工,消失了好几年文子妈妈托人写了很多信件辗转才联系上,觉得自己挣钱不多一直都没有回家,爷爷死前最想看到的是文子父亲,文子妈妈发了加急电报,两父子最后一面还是没有见到。
后来文子的妈妈说,爷爷的事算一起医疗事故,病情恶化,如果不加重药物剂量不会加速死亡,只是家里人都没有文化没有钱,那时候官还很黑,谁有钱就偏袒谁,而且乡村医生输液又不开处方,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后面就不了了之,文子长大后才明白其中的问题,只不过那时才5岁什么都懂。不过,爷爷死后几个小时文子爸爸就到家了,请了村上理发师和木匠来给爷爷剃头和做棺材。爷爷那时已经平躺在堂屋的地板上了,文子爸爸到家和理发师一起给爷爷理发的时候发现爷爷眼角流泪了,据说那是文子爷爷没有见到文子爸爸留下的遗憾之泪。但入土为安是大事,爷爷安葬之后,家里找人通灵了一次,爷爷说舍不得爸爸,灵魂促使肉体留下的眼泪。
过了几年,庄家分下户犁地还是用生口,文子爸爸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也挣了一笔钱在家附近找了点活干,方便照顾家里。文子家生活还是忙忙碌碌,文子又添了一个弟弟,妈妈就更忙了。文子奶奶还没有过世,爷爷的墓地离家也很近,家门口有一个堰塘,爷爷就安葬在堰塘外的小路对面,相当于家和爷爷的墓地只隔一条小路,但老太太吝啬几乎不去看望爷爷,也很少祭奠他,冬天猪肉已经熏好挂在堂屋梁上,一天文子家堂屋飞进来一只大乌鸦,怎么赶都赶不出去,只见乌鸦围着文子屋梁上的肉打转,文子妈见了就说,爸您走吧,我们太忙有好久没来拜祭您了,您死的时候没有吃饱想吃肉了,但您变个大乌鸦会把孩子吓着,赶紧走吧,等我们有时间就拿着肉来拜祭您老人家,文子妈说完,乌鸦自己就飞出堂屋了。
有一段时间,文子奶奶已经60多岁病了很久,文子那时还不怎么记事,家里人都以为是老胃病范了,督促着去拿了点胃药以为会好,病情反反复复,找了个神婆(巫婆)说是文子爷爷知道奶奶有严重的心痛病症和胃病,想接她走了,家里人还是不愿意奶奶被接走,医疗水平提高了,也不完全相信神婆,一家人相信总可以想到办法治愈奶奶。换了一个神婆说是爷爷不愿意撒手,坚持要接奶奶去阴间,从那以后奶奶病也没有好,一出堂屋门精神就不好,甚至看着堰塘小路的那一段说:“看,老头子回来接我了”。说完奶奶就喊冷,全身就开始颤抖,家人执意要留住奶奶,神婆想了很多办法,石灰,护身符。。。最终爷爷放手了,说要保护奶奶,等奶奶寿终再接她去阴间,奶奶在84岁那年去世,也不知道后来他们还是不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