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晋升
角斗场的士兵闯进了医疗所。
“齐格林。”
全副武装的士兵望着手中的羊皮纸念道，齐格林注视着士兵，缓缓站了起来。
“裘伦。”
士兵接着低头念道。
齐格林沉默地指了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裘伦。
士兵摇了摇头，继续念下去。
“迪克。”
“在。”迪克是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唯一幸存的角斗士，如果他当时选择去拉住裘伦，恐怕会落得跟齐格林还有那个被踩进地里的角斗士差不多的下场，可以说是他一时的胆怯和懦弱救了他一命，但那样的境况下没人会责怪他这个，因此他一直愧疚地守在裘伦床边，不发一言。
“很好，”士兵合上了羊皮纸，“恭喜你们成功晋级为E级角斗士，并且你们将前往下一个城镇。”
虽然说着恭喜，但士兵脸上钢铁般的冷漠一点都没有恭喜的意思，其实对于角斗士自身来说，确实也不知道晋升到底值不值得恭喜。
阶级升高，意味着更好的生活水平，更好的待遇，以及赢得更多的尊重和欢呼声。但与此同时，也要面对更强力的对手，和更为险恶的境况。
齐格林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沾沾自喜，内心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终于晋升了”，而且，现在有一个问题。
罗伊呢？他在此次角斗中表现超凡，不止是观众，相信角斗场的人员也目睹了他的表现。
“你，没晋升？”齐格林顿了一下问道。
罗伊轻描淡写笑了一下，“没什么奇怪的，过往的战绩摆在那里，就算一时吸引眼球，让人改掉既定的印象没那么容易。”
“可是……”
“我说过的，如果你们前往下一个城镇，”罗伊打断了齐格林的话，金黄色平静的瞳孔注视着他，“我是不会去的。”
齐格林看着罗伊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这个长着一副娃娃脸的家伙是圣龙王国的大王子，从他之前提到的情报来看，两国的关系处于随时开放各种大小战役的境况，狮苑皇家却放任他在角斗场碌碌无为厮混了两年，而且加顿家族的人绝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不然不会任由他特立独行，一直携带着那把传奇长剑。
至于为什么放任敌国王子，这个只有去问加顿家族的人了。
但齐格林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没有贵族身上那种莫名自信的态度，相反有一种落魄得很严重的颓势。
遭遇不明，罗伊也十分抵触提及他的过去，但那偶然在暗淡中闪过光泽的金色瞳孔，以及战斗至酣畅时流露出的放荡笑容，就是他曾经辉煌的最好证明。
“你……”齐格林突然握紧了拳头，脸上也扭曲了起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点X数？”
齐格林朝着罗伊吼着。
“如果说我没有看过你真正的样子，那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吧，自己究竟在什么样的实力阶级，自己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罗伊缓缓低下头去。
“你救过裘伦，也救过我，如果不是遇到你，恐怕我们已经死在角斗场上了，既然没有往前进的意义，那你又何必要救？好让我们不那么困难的通过这一轮的晋升，然后自不量力死在E级别的角斗里吗！？”
“那是……”
“难道说你只是觉得想说，只要不死在你面前就好了，还是说，你根本就觉得我们两个的生死无关紧要，我们只是一厢情愿想要跟你同行的？”
罗伊握紧了拳头。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让你变成这样。但如果你从来就没打算把我跟裘伦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过那么一丝丝的动摇，那你就直说吧，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想过！那我绝对不会再劝你任何一句！”
空气里沉寂了下来，无论是迪克，还是角斗场的士兵，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罗伊紧低着头，但他咬着牙，面部的抽搐齐格林看在眼里。
“我……”沉闷了许久的字眼从他喉咙里挤出，仿佛是从深渊底部迸出的挣扎，“我的确没想过要重新开始。”
罗伊拼命地挤出这些字眼，下一句，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平静。
“在遇上你之前。”
……
等等，这不是耽美小说吧，怎么会是这种展开！
“我原本觉得，两年前的那一天，所谓圣龙王国的大王子就已经死了，我成为角斗士，只是一种嘲笑和怜悯而已。”罗伊抬起了头，“但是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久违的光芒，那是一种能够让人醒悟，让人觉得‘还有人在拼命做着这样的打算’，明明你跟我一样，都只是身份低微的角斗士而已。”
罗伊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齐格林心里愣是一紧。
妈的完了，真的是太久没见过异性了，眉清目秀的娃娃脸什么时候能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冲击了，上天你再不赐给我妹子，恐怕直男真要被掰弯啊！
“你别说了！”齐格林一手捂紧心口，一手拦着罗伊，“去还是不去你给个话就行了。”
可是罗伊难得爆发出内心的声音，哪理会这些，仍旧自顾自说下去：
“你可能没有经历过我经历过的那些，不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战胜的，那根本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范畴。但是眼前这样的你，我有意愿去看一看你的可能性。”
“别……”齐格林开始犹豫了，筋肉的世界就筋肉的世界，清一色的筋肉兄贵不就好了，掺一个娃娃脸什么意思？太恶意了吧！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你能让我重拾往日荣光，那就做给我看看吧。”
齐格林想要吐血。
这时，另外一个角斗场的士兵也闯了进来，空气里莫名的气氛让他皱了皱眉头。
“你们在干什么？”士兵说道，他的同伴转向他，脸上也是紧皱着眉头。
“你错过了一出好戏，”士兵一脸苦色地说，“你来做什么？”
士兵抖了抖手中的羊皮纸。
“刚才在计算积分的时候，漏掉了一个名字，”士兵展开了羊皮纸，“你看，最下面这个。”
羊皮纸的最下方，静静地躺着一个名字。
罗伊·冯·伊斯德尔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