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美国少数人口中的老年虐待/忽视
在拉美裔老年人中,忽视是老年虐待/忽视最普遍的形式(Lifespan, 2003);这常常是无意的,家庭照料者往往缺乏照料的知识。Parra-Cardona和同事们(2007)提出了一个概念模型来理解拉美裔老年人的老年虐待/忽视问题,从生态理论的理论视角总结老年虐待/忽视的风险因素。拉美裔老年虐待/忽视受害者的个人风险因素(微系统)包括女性身份(Tran, 1997)、已婚状况(Grossman & Lundy, 2003)、身体、情感和经济上的依赖(例如,一个残疾人可能依赖家庭成员的抚养、经济、交通和社会关系)(Montoya, 1997)、较低的精神健康水平(Lachs & Pillemer, 2006)、国外出生(Vazquez & Rosa, 1999)和缺乏英语语言能力(Montoya, 1997)。由于社会期望和经济上的依赖关系,结婚的拉美裔老年人也许对老年虐待/忽视有更高的容忍度(Vazquez & Rosa, 1999)。拉美裔的老年虐待/忽视施虐者的个人风险因素(微观系统)包括:看护压力(Angel et al., 2004)、较低的精神健康水平、过去的暴力经历(Vazquez & Rosa, 1999)、药物滥用(Vazquez & Rosa, 1999)、经济困难(Lachs & Pillemer, 2006)和较低的社会支持(Vazquez & Rosa, 1999)。
照料者与被照料者之间的文化融入差异是拉美裔老年人被虐待/忽视的一个重要风险因素(Parra-Cardona, Meyer, Schiamberg& Post, 2007)。拉美裔老年人重视他们的拉美文化身份并依赖于成年子女时,成年子女对拉美文化的认知缺乏可能会增加老年忽视的风险(Vazquez & Rosa, 1999)。例如,成年子女作为照料者可能更易融入美国主流社会,认同独立和个人主义的美国价值体系,但老年父母却坚持集体主义和“强烈的社区意识”(ParraCardona, Meyer, Schiamberg & Post, 2007: 458)。双方可能缺乏相互理解,这可能导致照料者的忽视或老人的自我忽视。
一项调查探讨了非裔美国老人的情感虐待和经济虐待的风险因素(Beach, Schulz, Castle & Rosen, 2010)。它表明高龄、婚姻和抑郁是导致情感虐待的风险因素,而与其他家庭成员共同生活(不包括配偶和子女)和身体依赖性(即较低的IADL分数),是非裔美国老人遭受经济虐待的风险因素。
对亚裔美国老年人的老年虐待/忽视研究相对有限。一组研究人员集中关注亚裔美国人对老年虐待/忽视的宽容度及其求助行为。在明尼苏达的一项定性研究中,非裔、盎格鲁-撒克逊裔和韩裔美国女性老年人对老年虐待/忽视的认知以及求助行为被进行比较和对照(Moon & Williams, 1993)。相对于韩裔美国人群体,非裔和盎格鲁-撒克逊裔美国女性老年人更可能感知到给定的老年虐待/忽视场景。一个例子是“在母亲烧坏一些食物后,儿子第三次朝母亲扔了一个煎锅”(Moon, Tomita & Jung-Kamei, 2002:155)。非裔和盎格鲁-撒克逊裔的美国女性老年人认为这种场景是虐待性的,但是韩裔美国人不这么认为。然而,Pablo和Braun(1998)在火奴鲁鲁复制了这项研究,却发现了一个不同的结果:亚裔美国老年人(即菲律宾裔和韩裔美国老年人)和盎格鲁-撒克逊裔美国人对这种场景有相似的看法。与美国中西部的亚裔美国人相比,在火奴鲁鲁的亚裔美国人享有文化敏感性较好的社会服务,对美国主流文化融入程度较高,这或许能解释研究结果的差异。一项研究探讨了四种亚裔美国人群体(美国出生的美籍华裔、美国出生的美籍日裔、第一代美籍韩裔和第一代美籍台湾裔)对老年虐待/忽视的容忍度、对受害者的态度和对报告的态度(Moon, Tomita & Jung-Kamei, 2002)。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和日裔更可能容忍言语上的虐待(比如叫喊),但比其他两个亚洲族裔更不可能容忍经济虐待。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和日裔更不可能责备受害者,但倾向于向第三方报告老年虐待/忽视(比如社会服务机构和警察)。第一代的韩裔美国人最倾向于容忍经济虐待和责备受害者(victim blaming),同时最不能容忍言语虐待和老年虐待/忽视报告。第一代韩裔美国人的反应反映了孝顺对韩国家庭信仰的强烈影响,但这种影响可能会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和日裔中减少,因为他们的传统文化受到西方个人主义的挑战。
目前,只有一组研究人员专注于美籍华人的老年虐待/忽视经历。Dong和他的同事们(2011)在芝加哥的唐人街招募了39名年龄在60岁以上的华裔美籍老年人,建立焦点小组,在华裔美籍老年人中探索他们的老年虐待/忽视感知和求助的知识。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老年虐待/忽视有五种形式:照料者的忽视、心理虐待、经济虐待、身体虐待和遗弃。照料者的忽视是最普遍的老年虐待/忽视形式,而心理虐待是最严重的老年虐待/忽视形式。当他们和他们的朋友受到了虐待时,华裔美籍老年人对求助方式知之甚少。主要的来源是寻求当地社区服务中心的帮助。最近,Dong(2014)对居住在芝加哥社区的中国老年人的健康和生活状况进行了一项全面的研究(N=3018)。根据他的松年研究(PINE study)简报(Dong, 2014),约有24%的参与者经历过某些形式的老年虐待/忽视,并且最普遍的老年虐待/忽视形式是心理虐待(10%)和经济虐待(10%),其次是照料者忽视(5%)、身体虐待(1%)和性虐待(0.2%)。家庭、文化因素和老年虐待/忽视之间的联系尚未在松年研究中被探索。老年虐待/忽视的相关因素包括高龄、较高的教育水平、较少的子女数量和更低的健康水平(Dong,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