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还魂篇 魂魄被囚
琴阁禁地
“婉儿，你是知道的，我多么想陪在你身边，只可惜，我魂魄被囚，连用虚魄陪在你身边亦不能，难道我们天上人间真的不能再相见了吗？婉儿，婉儿……我舍不得你，婉儿，婉儿……”声音悲凄，句句动情。
公孙婉儿闻声惊醒，站起身四处张望却未看到人影，激动的呼喊着：“如风，如风……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来看我了吗？为什么你不出来见我？”
柳如风听见公孙婉儿的声声的呼唤，突破“相思断剑”剑境的禁制踏光而来，温暖了冰冷阴暗的洞穴。
公孙婉儿看见乘光而来一袭白衣胜雪的柳如风有一瞬的失神，下一秒钟迅速的奔向柳如风的怀抱，却堪堪的穿过了柳如风的身体。
公孙婉儿对此惊诧不已，手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不落，红了双眼，泪盈眼眶。
面对此种情景，柳如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掩住满目的悲伤。
二人身体交互，仿佛融为一体。只是柳如风的身体是透明的，是虚存的；只有公孙婉儿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是真实存在的。
诧异过后，公孙婉儿转过身，面对着柳如风的后背，声音悲凄问道：“如风，这是为什么？”
语毕，公孙婉儿有泪滴落。
柳如风不忍的睁开眸子，转过身面对着公孙婉儿，淡然的开口说道：“婉儿，五年前天池决战，“泪熔剑”与“相思剑”相互击打，导致“泪熔剑”残，“相思剑”断，而我的魂魄便一直被囚于“相思剑”的断剑之中。
为了能陪在你身边，我突破“相思断剑”的禁制，以虚魄之形、入梦之法陪在你身边，而你梦中所见皆为真实，然天意难违，我大限将至，魂魄将散。婉儿……对不起……我再也无法陪在你身边了。
婉儿，还记得五年前落日崖底碧波潭畔我曾对你说过，‘好好的活着，否则，我们天上人间永不相见！’婉儿，请记住你当年许下的承诺，莫要违背了誓言伤了你我之间的情分，莫要应了誓言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对不起，婉儿，终是我负了你，遇到我，终是你的不幸。但是，不论世事如何不幸，如何艰辛，都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用你的眼替我看尽世间风景，用你的脚替我踏遍名山大川。”
公孙婉儿闻言泪如雨下，连连摇头，声音悲凄：“失去了你，我眼中再无风景，也再看不到色彩。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存在和色彩，失去了你，这世间于我还有何意义，生与死又有何差别！因为崖底的承诺，我在失去你的世间又活了五年，黑发不在，青丝满头，情绕耳畔，唯你不在，七绝琴响，泪如雨下，五年便已是如此，数十年又当如何？若你执意让我遵守诺言，恕我难以从命，若你执意与我天上人间永不相见，那么，我散了这魂魄又何妨？如风……难得你非逼我至此吗？”
公孙婉儿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声音接近歇斯底里。
柳如风满目怜惜，想为公孙婉儿拭去面上的泪水却做不到，空执手，凄然一笑：“我不过是想让你活着罢了，你为何如此看不开，如此执拗？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邂逅，人生路漫漫，以后，你还会有更精彩的人生。”
公孙婉儿闻言，擦干脸上的泪水，凄然一笑:“这世间何曾温柔的待过我，若无你，我早已不在，何谈未来，爱我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又何曾对我有过片刻得真心。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如风，失去你，我何谈幸福，何谈未来。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初见你时，你仿佛踏光而来，世界于我仿佛都失去了光彩，从那一刻起，我的眼中便只能看到你，除你之外，我的世界一片灰暗，现在依旧如此，承受失去你的日子已经五载，这其中的痛苦我已经承受不来，若结果只能是离别，那便如此吧！魂散九天，未尝不可，至少不必再承受转世轮回之苦，不再记得，不再忘记，不再痛苦。如风，也许这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结局！”
柳如风怜惜的看着公孙婉儿，声音中满是凄楚:“若你都不在，我们之间还剩什么。如风，如风……当真如风，风过无痕，什么都未曾留下，还会有谁再记得，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你我的宿命，不可违，不可违……”
公孙婉儿执拗道:“我从不信命，从不信天，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的命，我来救，我一定会复活你的，不论生死，我跟定你了，只求你不要放弃。”
柳如风坚定的说道:“好，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永不分离。”
语毕，将虚无的手伸向公孙婉儿，公孙婉儿亦将手伸向柳如风，在空中二人一虚一实的两只手掌心相对，合十在一起，彼此泪流满面。
公孙婉儿看着柳如风一点一点的消散在空中，公孙婉儿惊呼出声，从梦中惊醒。
醒时，泪流满面，而柳如风依旧躺在冷冷的冰棺中，仿佛从未离去，也从未醒来过。
商落蘅闻声来到洞中，眼中所见感伤更深：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现在亦不过是世间一平凡的痴情女子，守着刻骨的相思，折磨着自己，所求的不过是白首到老，恩爱不疑罢了。
商落蘅走过去将公孙婉儿拥在怀中，声音清脆，却掩不住的伤：“姐姐，你……又梦到他了！”
公孙婉儿依偎在商落蘅的怀里，声音悲凄：“他……他是来与我辞别的，他要彻底的离开了。蘅儿，他………他的魂魄被囚于“相思剑”的断剑之中，每每都以虚魄之形陪在我身边，以虚魄入梦之法与我相见，而今他魂魄将散，特来与我辞别。还跟我说，说什么天意难违，宿命难改，莫在强求的傻话。我从不信天，从不信命，即使天命不可违，那我也要试一试，逆天而为。既然苍天不公，那我就逆天改命，与天为敌，大不了散了这魂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