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为寻到酒儿
洞外大雨已停，满山湿滑，空气清新，百里玉树出到洞口，目光停留在眼前的蛊族人身上。
那几个蛊族人是被瞿老路上绑来的，全都被缚住手脚，跪在了洞外。骤见百里玉树出来，他们眼中全是惊恐的神色。显然他们都以为蛊旭夜能轻松收拾这南宛的帝王，如今他安然无恙，也就代表着他们的主子凶多吉少了，自己落在这杀人如麻、犹如煞星的手中，岂能不惊？
“说，蛊旭夜会逃向何处？只要你们能说出来，朕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瞿老递过一个包袱，百里玉树轻轻一抖，十锭金子便哗啦啦地从包袱中掉了出来，在雨后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蛊族人紧张的脸上夹带着贪婪之色，可到最后全都忍住了，没有一人敢开口。
锵！
一声尖啸，百里玉树抽出青锋宝剑，俊眸中尽是浓浓的杀意。他手一用力，便是一剑穿心！长剑直直刺入最近的蛊族俘虏胸口，随即暴起一团血雨。
“朕没有耐心，你们不说，全都得死！”百里玉树声音虽然低沉，却字字透着狠冷。
蛊族人顿时胆寒，其中一人正要开口，另一人却突然叫道：“咱们体内都有蛊物，一旦背叛，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们难道没见过？死就死吧！这样死未免不是解脱……”
咻！
又是一剑，利剑果决地割断了说话之人的喉管，鲜血如薄雾般喷洒开来。百里玉树双目隐赤，声音冷得让人宛如生在寒冬腊月：“告诉朕，他去了哪里？”
“你要杀便杀，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
话落间，又是一阵剑光急闪，眼前三人瞬间被一剑封喉，只剩下之前想要开口的最后一个蛊族人。
百里玉树蹲下身子，直视他的眼睛：“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只要告诉朕，蛊旭夜在哪里，朕便赐你金银美女！”
面前的蛊族人脸色早已经发白，裆下更是淋漓一片，散发着阵阵的腥臊之气，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不能说，一旦说出来，我体内的蛊虫便会吃光我的五脏六腑，你……你杀了我……”
“啊！”他话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感觉到脸上剧痛，低头一看，竟然瞧见自己的鼻子滚落在了草地之上。
“蛊旭夜在哪儿？”百里玉树剑尖淌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又是一声惨叫，蛊族人的左耳已经离开了脑袋：“饶了我吧，我不能说！”
百里玉树剑光再闪，又一只耳朵从蛊族人的脑袋上飞落。
“你杀了我，杀了我！”蛊族人已经是痛不欲生，口唇一紧，一截舌头和着鲜血从他嘴中喷出。
瞿老见此连忙跪伏在地：“皇上息怒！这些贼人乃是中了蛊毒身不由己，断不会说出什么来。老奴已派人去后山暗流出口处寻找，只要那贼子带着娘娘出来，必然会被发现！”
噗！
瞿老话音未落，百里玉树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皇上！”瞿老大惊，疾步向前，伸手扶住一脸苍白的百里玉树。
“朕无妨！”百里玉树推开瞿老，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冷寒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停留在一旁的苏璃身上，“告诉朕，为何好端端的，她会跌落寒潭，说！”
苏璃刚刚见过百里玉树处置蛊族人的狠辣手段，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如今被他喝问，顿时跪倒在地：“奴家不知，只是感觉有人一直跟着我们，后来才看清是那蛊族的王子，肯定是他趁娘娘过那山梁之时突然出手，是他将娘娘推落寒潭的，不是奴家！”
百里玉树将苏璃拉向自己：“给朕听好了，若朕失去了她，你也活不了！”
正说着，天色又一下暗淡了，刚止住的雨帘又不知被谁拉开，将天地重新笼罩起来。
雨幕中蹄声清冷，一骑突然穿林而来。百里玉树闻声望去，马背上的男子面容冷傲，水珠顺着俊朗的脸颊滑入衣襟，但他仿佛毫无察觉，眼神扫过路边狰狞的尸骸后更加显得急切，连连催马向前。
“皇上，是六王爷！”
“住口！”百里玉树一声低斥，“不要惊动了他！”
马上之人正是百里独孤，他心急如焚，看见路边的西驽人死相凄惨，就更加忧心魅酒儿的安危，一挥马鞭便急驰而去，错过了路旁不远处，那掩映在树丛间的幽深洞府。
“六王爷这是要去哪儿？”瞿老看着百里独孤策马远去，低低地问了一句。
百里玉树沉吟：“随他去！你们速速加派人手将这一带仔细地搜索，但凡发现蛊旭夜或者酒儿下落的，赏金百两。”
“皇上！”瞿老看向百里玉树，“您在寒潭中泡了那么久，刚刚又因为怒极攻心而吐血，若再被这冷雨淋着，只怕会落下病根。寻找他二人之事，让下人去做便是了。只要皇上无恙，西驽便是易如反掌，那蛊旭夜能逃到何处？”
百里玉树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望望四周，声音低沉：“若是没有酒儿，攻下西驽又有什么意义！不必多说，朕一定要找到她！”
……
西驽季节反常，冷雨淋淋，湿冷的感觉渗入骨髓。
百里独孤穿过密林，正要继续前行，马蹄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溪水挡住了去路。
他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正要掉转马头，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艳色被一簇斜伸在溪水中的树枝所阻，挂在枝干上随着流水起伏。
百里独孤转瞬间从马背上掠起，横移过数丈的距离，一手将那绺布条捏在了手里。
“酒儿！”
当他肯定这是从魅酒儿的衣物上撕扯下来的时候，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笼罩了百里独孤。他一转身便顺着溪流向下游狂奔而去。
疾行数里，奔涌的溪水渐渐变得平缓，形成了一片开阔的河滩。无数的巨石被溪水冲刷得滚圆，如水牛的脊背一样露出水面，将溪水分割成数道，更加延缓了水势。
百里独孤收住脚步，凝眸四顾，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浅滩上伏着一个人，身上的衣衫与魅酒儿无异。百里独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滞了。
来到她身边，百里独孤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将她的身子翻转了过来……
“酒儿！”
那张原本绝美的脸如今却是一片惨白，红润的唇瓣也变得青紫，几乎没有了呼吸。
“酒儿！”
百里独孤一声声呼唤，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放开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百里独孤太过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蛊旭夜和他手中正抵在自己喉结处的长剑。
“把剑拿开！她需要救治！”百里独孤声音急促，伸出两指轻轻捏住剑身，只听得啪的一声，长剑即刻断成两截。
蛊旭夜却不依不饶，身形围着他急转，挥出一掌直击他的要害，根本不给他再靠近魅酒儿的机会。
“你想她死对吧？”百里独孤脸色苍白。一心想救魅酒儿的他，再无顾忌，话落间，一脚狠狠踢在蛊旭夜的身上。等蛊旭夜反应过来，百里独孤已经抱着魅酒儿凌空掠起，稳稳返回马背之上。
“驾！”百里独孤嘶吼一声，健马人立而起，带着两人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