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说生死离别到底有多可怕?”阿念问。
“当时应该还好,因为还没有接受这种逝去。当有一天,你急急忙忙的冲回家,却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是真的可怕。”我接着说“当这个人逝去,到最后没有一个人再想念这个人的时候,可能那才是真正的逝去了。”
“你有听说过人死亡的三个阶段吗?跟你说的这个意思差不多。”
“可能是看到过吧,脑子不太行,啥都记不住现在。”
“第一是,活着的时候别人当他死了;第二是生命特征消失肉体死亡;第三就是你说的,当所有人都忘记他的时候,他便真正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延续着逝去的话题,我两缓缓而上,甚至能听到远处山下传来的唢呐,高亢、嘹亮,一点都不像这个地方应该有的乐器,这一刻却如此和谐。
之前看过‘辉姑娘’的一本书《时间会证明一切》,只有不到三万字的样子,却写进了人生百味。自己看书的时候,很少能挑到如此合胃口的文字,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琢磨的这种。
而能看这本书,还算比较奇怪。因为之前有一段时间喜欢网文,便在软件中挑各种已经完结评分还不错的网文。但是千篇一律的模式下,这一类的东西很难满足自己的胃口,总觉得不那么舒服。
然后就看到了这本书,属于全本免费的那种。不到三万字的书,收藏百万,评论一万多。因为字数少,总觉得应该不会耽搁什么,就下载了。
可这短短的三万字,自己来来回回读了几个月。我甚至能说出她章节内的每一个小故事,但是每一次反复总有一种新的感觉等你发现。
说及爱,她总有一句让我死活也不能释怀的话:“一个人与全世界,天平的两端,哪个更重?这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然而有些人,终会选择那个在自己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人。愿意为你背叛全世界,也愿意为你向全世界弯下腰去。全世界自有全世界的人去爱。而你只有我,而我只有你。”
我不怎么习惯做的就是把别人的某一句或者某一段话当成经典一样引用,或者非常直白的插入到自己的文章里。除非这句话是自己感同身受的,或者心心向往的。
说起有一次,给写一篇小文,想要引用一句话,但是其中大概的意思一直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却记不得人家本来的句子,查书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都不知道是那本书的。就在网上检索,翻了半个小时能有,才找到原句,却发现没办法适用在当时的小文里。
而这本书里除了这句话之外,可能原话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个的小故事,留下自己也不知道会有多久和回味和反思。
之前读三毛的书《撒哈拉的故事》或者杨绛先生《我们仨》,我是可以很用心的看下去,然后看完也就是看完了,总是觉得别人的生活,可能是没有触碰到一个点,所以总留不下很深的印象。当后来某个时候,触碰到这个点的时候,如果可以可能会返回去再看一次这本书。所以这两本也基本上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好几次,但总是留不下更深的东西。
或者可能是因为文风的原因,自己总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勉强。
想起来之前的时候,阿文来我家的时候,每一次都能和我说起来好多国外著作的东西,我个人因为更习惯东方特点的东西,所以很少能插上话,但是并不耽误我两一次又一次的讨论。
他会说:“《呼啸山庄》就是一部白眼狼的成长史。”
他会说:“看完《百年孤独》就记住了何塞•阿尔卡蒂奥。”虽然这么说,但是却能来来回回的聊书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我却真真正正的只记住了‘何塞•阿尔卡蒂奥’。
我会说:“《茶馆》要是拓展,那句‘硬硬朗朗的’可能又是另一种沉重。”
也会说:“你说小羊圈胡同里的大赤包到底有多胖?”
说起来自己之前的时候,还喜欢写一些东西,因为脑子里总是有想法,但是现在却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开了个头之后就死了,他笑笑说自己也是。
更多时候一壶茶,或者一瓶酒就慢慢的一下午,然后晚上还一块去看个电影,然后各忙各的很久很久,然后再聚。
说起来生死,记得阿文曾经说过一个小故事。
在他上高中的时候,他的学校有个天生心脏病的大男孩,整个人都是那种黑黑的感觉嘴唇青青的、十指的指甲泛着不正常的白。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个人,但是也并不熟悉。他学习没有多好,不是那种每次考完试都能在大红纸上写下名字的人,只是长得太特殊,所以人都知道,但是很少会有人说起这个同学或者说学长。
一直到这一届学长拍完毕业照,离开学校。他们这一级学生开始用学长们读书的地方早晚读,开始在高三专用的那块操场上做课间操,老师们开始口口声声说着:“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高三!”的时候。
学校开始有同学传,那个学长参加完班里的毕业郊游,跟同学约好了去参加高考的时候在哪里住,就等高考,却最终也没等到高考那天,因病去世。
有老师在说及这个学长的时候只是说:“你们,总该有努力的理由。”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阿文嘴里没有任何感慨,但是眼神里藏不住的说不出的情绪。谈不上悲伤、也谈不上落寞。说起来只是个仅仅有过几次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但事实上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说法。
就像徐阿公的逝去,去上香对我来说是应该的,不然心里过不去,但你说有多悲伤可能也谈不上,但是这棵树架就摆在面前,心里又怎么能舒服的接受。
“故人西辞黄鹤去,白云千载空悠悠。”
一个人的成长,更多地时候是从离开父母身边的那一刻开始。独立的去面对更多地事情、更多的人,逐渐减少向父母求助,减少依赖。
但一个人的张大,或者说一个人觉得自己变老,可能更多地就是在父母都过世的时候。只要父母还在,你永远会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老,即便是年龄再高。
看过别人写得一段话,说家里老人过世的时候,太小的孩子还不懂这个离去的意义,往往依旧着自己的欢笑。稍微大点的孩子,懂得了离去,往往哭的厉害。反观大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事情,微笑着迎接来客。不说老人与某个人更亲近,或者某个人心中老人的位置更重要。但是成长,总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