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封狼冥鼎 永不磨灭的番号
在营子里类似的日子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就结束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上面提到老爷子病危的噩耗,说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得知了家中的变故,在极度焦虑之下向组织提交了回京的探亲申请。
我把家里的情况告知了胖磊,他开始都没敢相信,说老爷子身板硬朗,不可能就这么倒下,我俩打小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家里算的上是几代的世交,胖磊也算是我爷爷的半个孙子,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跟我一同向组织说明了情况,在得到批准以后,便坐着来时的绿皮火车赶回了BJ。
要说人间世事无常,我最终还是没能见到老爷子的最后一面,由于一些变故,我甚至连老爷子的遗容都没见到,没有人能体会我当时心中的感受,更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可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多是是苍白无力,只有经历过这种亲人故去的人,才能明白当时我心中的难过与内疚。
从这件事上让我触动很大,老爷子临走的时候跟曾祖父一样,没留下什么生前的物件,唯独只有那本用旧布裹着的古书,和褐色的锦盒留了下来。
当时我只留下了古书当做念想,而那不知道是不是有被打开过的褐色锦盒,则被家里唯一继承摸金倒斗手艺的二叔收了去。
打老爷子出事以后,我就留在了BJ,在家一待就是三个月,后来也成就了我在部队的经历,给我的人生当中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个标签。
我和胖磊回来以后正好赶上征兵的特殊时期,胖磊的父亲孙战华决定让胖磊还有我去部队去当兵,当时我也想换个环境重新磨炼自己的意志。
俗话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每个战士心中都有一个永不磨灭的番号,当兵这件事情同样也是家里头的意思,我也就顺理成章的走了入伍手续。
胖磊和我是同时入的伍,但当兵的时候不在一起,胖磊去了云南边境红土高原,在陆军编制下的第六集团军下属的尖刀连,后来改编到了工兵团开山挖洞。我家里的意思则是让我去野战部队的基层锻炼。
我被征兵办安置在了南京军区下的野战部队,在新兵连集训了三个月,回想起当兵前上山下乡插队的时候,用现在的话来讲,那才真真正正的是让人向往的生活。
新训下连到了野战部队,一转眼就是十二年,其中经历无数,在此我也不过多详谈,在这十二年的部队生涯中,我身上始终都带着曾祖父和爷爷留下来的这本古书,常年研读也已经参透了一二,也算是留给我对两位老爷子唯一的念想。
同年部队生涯结束,准备复转回到地方,顶着父亲的强烈反对的意见,我回到BJ,在办理复转期间,我跟胖磊有过书信的往来,在战争年代更多的是调侃和相互报平安。
胖磊知道我选择转业复原,当时也没有犹豫,做出了跟我相同的选择,信上落款下面还特别写了当年上山下乡我们时常喊得口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我比胖磊提前回到BJ,回到家里老爷子的脸上别提多难看,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斥责我的决定,老一辈人的思想跟我算是格格不入,没挨一顿胖揍,我也应该十分庆幸,当时走的是部队安置,原本是要去地方机办公室报道做后勤科的副科长,但是我还是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决定舍弃这份工作。
在办公室的工作十分繁杂,小到注意细节,大到纪要文稿准备会议,做的好是本分,做不好就是天大的失误。与我的性格也是恰恰相反,如果让我处在一个日复一日机械下的环境,我可能难以适应。
有了部队这段经历头像像有一顶无形的光环,俗话说穿衣戴帽个好一套,人总是要有自己的决定和选择。好在我没有后顾之忧,家里条件优越待遇生活都还算富裕,跟老爷子商量一番,我决定下海经商,打算出来碰碰运气。
我始终还是那个闲不下来的人,有了部队的经历,吃苦受累这些我都不在乎,对于下海我还是信心满满,老爷子虽没说支持,也没说不同意。
我拿着复原到地方下来的一部分安置费,在老北京四合院了租了间房,暂时安顿了下来,然后就到了车站接胖磊,打算等他一下火车就带他吃顿老BJ东来顺的铜锅涮肉为他接风。
眼看着绿皮火车进站,心中的感触相当的深,当年去东北解放林场垦荒的场面历历在目,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二年的光景,恍如隔世,又仿佛在转眼之间,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
正沉浸在岁月长河的流转时光当中,周围已经已经是人山人海。
“广阔天地!老孟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隔着老远,我看见一条宽厚的臂膀正在人海当中冲着我挥手示意。
我一瞧那叫一个激动,上去紧紧握住胖磊的手,肩膀顶在一起,拍着他的后背说:“咱们革命同志今天终于在BJ成功会师了!”
胖磊说:“老孟我是真想你了,一晃就是十二年呐!部队出来以后,你这身子板可比当年更瓷实了!”
我说:“走!我给你接风去!”
胖磊说:“一切从简,一切从简,上车饺子下车面,带我吃顿老北京炸酱面去就成!”
我说:“老虎吃蚊子还不够打牙祭的!我还不知道你,炸酱面来上三碗都不够给你塞牙缝的,地方我都找好了,咱今天搓一顿老北京铜锅涮肉,好好犒劳犒劳你!”
胖磊说:“你可是真我肚子里头的老蛔虫,这些年我是真馋肉了,走着!前头开路!”
我带着胖磊来到潘家园附近新开的东来顺涮羊肉,到了地方把锅子架好,别的没搞,上来先要了六盘羊肉。
我说:“今天你想吃多少,咱来多少,管够!”
胖磊说:“有你这话,得嘞!”
十二年的光景眨眼间体现在胖子身上,一双厚实的大手上面多了不少老茧,部队的经历在他的身上铭记了岁月痕迹。
我说:“在部队这么多年,你怎么也没考虑考虑减肥这事。”
胖磊说:“考虑也没用啊,减肥可是一条艰辛而又漫长的道路,不是我考虑就能瘦下来的,哪能跟你比啊!”
我说:“你看你这刚回来我就喜欢拿你找乐,别往心里去,不过说实在的,你现在可不是虚胖,在部队的生活真是不一样,现在你这是纯壮!”
我跟胖磊寒暄着,聊着两人在部队各自长时间的经历,胖磊是真饿坏了,嘴里头没停下,一边吃着一边跟我侃着大山,一直聊到痛快。
我把回来下海从商的想法跟胖磊说了,叫他这次听家里人的安排,按着部队安置的工作好好上班,不要跟着我这个反面教材鬼混,别像我这倔驴的性子,跟家里老爷子对着来,只顾着自己合适。
胖磊听我这么说也不吃了,食指在旁边来回摆着,说:“要是我说没啥不好的,咱哥们这么多年,你说上山下乡,我磕巴没打一下,撂下家里准备好现成的摊子,奔你就去东北解放林场了。
你家老太爷出事,二话没说那是我半个爷爷,我胖磊跟你回来了。
这次你退伍,你的原因咱不提,我也没多废话,就是奔着你回来的,咱哥们兄弟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我觉得你说这话太外道。”
我说:“我都明白,心里头全记着,所以说这次我才劝你,别跟我再往坑里头跳,回家好好上班过日子。”
胖磊说:“这么多年你是没看明白我,我是那想过安稳日子的人吗?你指条道,咱们一块干,不比你一个人出来撞南城楼子强啊,再不济,天当被,地当炕,睡他丫挺的还能怎么着了。”
我琢磨着也没说什么,让他先回家跟孙伯伯报道再谈下文,出来摸石头过河,全凭自己的本事,而且我暂时也没想好要做些什么。
晚些时候,我和胖磊离开火锅店,告诉他我住的地址,帮他提着东西送回了大院,让他跟家里头带好,然后辗转着又回到了我在胡同里租的四合院。
跟胖磊聊了一下午,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越想心里头越乱,索性翻开家里留下的那本古书看到半夜。
古书夹层中叠着些已经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做了笔记,看起来十分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是谁的手笔,笔体浑厚有力,十分工整,不像是曾祖父和爷爷留下的字迹,看着看着入了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冲锋号回响在耳边,我站在野战冲锋连的战士面前,慷慨激昂的鼓励着每一位冲锋陷阵的战士说道:“在今天打响这场战役,你们个个都是精英,每个人的名字都将载入史册,在这里此时此刻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我们伟大祖国!冲啊!”
战士们行进在越南边境,我让一排长在后方做火力掩护,我带着三排的战士冲到敌军阵营,采取火力压制的措施杀出一条血路。
在敌军采取猛虎捕食层层人肉冲锋的阻击之下,我们很快用尽了身上一切的弹药,就在刚刚我连二排的战士在我的眼前全军覆没。
“杀呀!为了胜利……前进!”我嘴里头愤怒的咆哮着,举起手中的大刀,在没有掩护之下,左肩膀被手榴弹炸开的弹片击中。
“连长!小心手榴弹!”三排二班的小杨喊道。
一颗…
两颗…
三颗…
……
几乎在同时,手榴弹在我眼前纷纷落地,我怒吼着抓起身前的两颗手榴弹,奋力的扔回到了敌军战壕前的半空中,而脚下还剩下一颗已经没有时间再做任何的躲避姿势。
咚啪——!!!
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两只耳朵已经开始失聪,嗡嗡不断的声响环绕在我耳边,直到听见有人喊我。
“连长!——连长——连长!孟天……孟天!…老孟!”
我的眼睛都没完全翻开,浑身打了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院子里头有人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