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假蛟梦
陶莹直爽的表现让轩辕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被亲的额头,整个人似乎也都轻松了起来,心中自是暗自欢喜,有陶莹这个美人高手助阵自是一件好事,他怎会不乐意?不过,他也有些犹豫:“你出来,你爹可知道?”
“没关系,他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陶莹娇嗔道。
“那太好了,我就收莹莹这个小卒,不过要是一个听话的小卒!”轩辕欢欣道。
“当然是听话的小卒了!”陶莹旋即神色一整,认真地道,但很快又为自己的表情笑出声来。
白夜和竹山诸人皆在大口地喘气,虽然此刻已经杀出重围,但他们却不能不为死去的兄弟致哀。
轩辕放下陶莹,所有人的表情都一丝不漏地收集在脑中,其实,他心中也有些难过,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战死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的确很不舒服。
陶莹望了望自己刚才逃出来的地方,淡淡地道:“你们为死去的兄弟们行个礼吧,没有他们的牺牲,便没有我们活着的幸福,我们定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的!”
“是的,我们绝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白夜和竹山咬牙道。
轩辕表情肃然,所有人的表情皆肃然,陶莹的提议被每个人都接受了,不管是重伤的,还是轻伤的,相互搀扶着向他们突围而出的方向深深鞠了三躬。
这一切的变故都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蛟梦究竟去了哪里?而这个假蛟梦又是什么人?白夜诸人一时之间失去了主意,他们从未怀疑蛟梦会是冒牌货,或是他们从来都不敢怀疑,若非轩辕,他们大概仍蒙在鼓里。
假蛟梦竟能将蛟梦的声音和举止气势模仿得如此像,任谁都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这人不是与蛟梦接触得极多的人,确让人有些难以相信,但却没有人认识假蛟梦。
轩辕目前所要做的自然是以严刑对假蛟梦拷问,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事实上,他对这些事情也有些头大,如果这人冒充的不是蛟梦而是别人的话,事情可能会好办一些。他不明白,以蛟梦的能耐,怎会轻易被调包呢?如果说此人早就居心叵测,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说便只是为了杀自己?若是如此,在自己昏睡之时下手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轩辕旋又明白,如果那时候下手的话,那这个假蛟梦必死无疑,因为那时他根本就逃不出猎豹和郎二诸人的杀戮。因此,他便只好等上了岸之后与东夷人一起出手,那样便可以稳操胜券,但是他却没有估到轩辕的伤势和功力恢复得如此之快,而且半道上又杀出一个陶莹来,这使得他的计划全都泡汤了。但谁也不能否认,若在正常情况下,假蛟梦的计划确实是能够顺利实行的,遗憾的是一切都不依常规发展,这便注定了假蛟梦的计划会失败。
而轩辕能够发现假蛟梦是经过易容的也并非偶然,若是在几天之前,他或许还真的无法发现这个秘密,但那晚在忘忧谷逗留了一夜之时,歧富所授的小巧之技中便有此一项。因此,他才敢大胆地怀疑蛟梦。不过,替假蛟梦易容之人的易容术显然极为高明。
轩辕的队伍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整,已是第二天,众人元气恢复了不少,但整个队伍所剩却只有二十余人,损失了一大半,不过能够活着的人都是精英。
一大早,叶七便来告诉轩辕,那假蛟梦竟咬毒自杀了,而且没有从这个人的口中得到一点消息,倒是在他的胸前发现了一个刺青图案,图案是一只怪鸟。
轩辕一下子也愣住了,他也没有估到这人竟然有如此狠劲,居然咬毒自杀,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也更让他增加了一分忧心,若是这人咬毒自杀是他们组织训练的结果,那可想而知这假蛟梦所在的组织将是如何的可怕,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只凭这假蛟梦能够如此轻易联系上东夷族的人,估计应该与东夷脱不了关系,蛟梦很可能是被东夷人给掳去了。
“去将白夜和姬成叫来。”轩辕沉吟了半晌,才吸了口气道。
“我们已经来了,轩辕有什么事?”白夜诸人显然已经知道了假蛟梦咬毒自杀的事情,全都赶到轩辕这里来了。
“来得正好!”轩辕往营间的地席上一坐,示意众人也坐下。
白夜诸人的神情有些忧虑,但却仍能够保持平静,显然是假蛟梦的死,线索一断,使他们心中生出担心的情绪,自是担心蛟梦的安危。
“我要你们立刻去追上蛟龙和少典神农,要他们暂时不要前往熊城,也不要去常山君子国,因为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已经被东夷人所知。因此,你们先叮嘱他们随郎氏两兄弟去黄叶族暂住,待看清形势再动。”轩辕吩咐道。
“黄叶族?”白夜惊奇地问道。
“对,我待会儿写封信让你带给郎二,不过,你们必须小心一个人。”轩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谁?”姬成问道。
“天祭司!你告诉木青大哥,便说我让他注意天祭司,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宁可错杀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轩辕神情肃然地道。
白夜和竹山诸人一阵错愕,他们根本没有料到所要注意的人竟是天祭司,但此刻他们只相信轩辕,对于其他人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了。当然,天祭司一直是有侨族所尊重之人,一时之间他们仍无法接受监视天祭司的事实。
“为什么?”姬成问道。
“如果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的话,就会让你们去对付他了,我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过,你们不能对蛟龙说出我的怀疑,只需对木青兄说就行了。”轩辕沉声道。
“那你们呢?”竹山问道。
“我可能要去范林一趟,然后再往熊城,至于今后我们便由龙族战士为我们联系。”轩辕道。
众人一阵沉默。
轩辕在向陶唐氏方向行走之时,竟与柳庄等二十名赶来会合的君子国剑手相遇。显然是因为这群人未能追及轩辕的队伍,也不曾与鬼方的高手相遇,但他们见轩辕和剑奴皆受伤不轻,不由得都吃了一惊,于是一行人返回盖山氏。
跂燕与陶莹相见,似心中有所不喜,轩辕只好安慰几句,但很快便被兴高采烈的盖危给拉了过去,唯留下两女相对。
轩辕却不明白盖危为何如此欢喜,惊奇地问道:“是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首领来看这马,我们想了好几天,终于造出了一个可以横放在马背上固定的东西,这样骑起来,马儿奔跑得再快也平稳如舟,再也不用担心被它摔下来了。”盖危兴高采烈地比画着,轩辕却不明白他比画的是什么,只好被他拉着一路疾走。
“好,好,让我也来试试……”还未走到外面的坡地上,便听得一阵阵喝彩之声响起。
轩辕赶到一看,却是盖危的大儿子盖石在马背上做了几个极为惊险的动作。
盖石这小子似乎由于父亲的遗传,动作轻灵至极,干脆利落,倒的确是个可造的人才,轩辕不由得想到了叶皇和花猛,他觉得盖石和花猛倒挺搭配的,今后有必要让花猛好好调教调教这小子,若是能学好神风诀,那定会更妙。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竞相上马,那马通体骝青,腰腿粗壮,异常神骏,轩辕似还是首次仔细打量这马。不过,此际马背之上架起了一个古怪的东西,像是马蹄的形状,呈一定的弧度,前后两端凸起,左右是中间高两头顺马背塌下,极为吻合马背的曲线,这古怪的玩意儿以皮革紧裹,更以两条长带扎于马腹之下,想来是为了将之平衡在马背上。而在两条长带之上似还系着两个踏脚的东西,直让轩辕看得一头雾水。
“首领!”众盖山氏的人与几名龙族战士见轩辕来到,不由得忙呼道。盖山氏的人也都叫轩辕为首领,显然已将自己当作龙族战士的一分子了。
轩辕向众人点了点头,马背上的盖石一个漂亮的翻身落下马来,牵着那青骝马来到轩辕身边,兴高采烈地道:“首领,看我们为马弄的装备。”说着伸手拍了拍马背之上那古怪的玩意儿,又接着道,“这东西可还真管用。”
“是吗?这是什么东西?”轩辕伸手摸了摸那以皮革相裹的怪东西,问道。
那青骝马见到轩辕,也似乎极为欢喜,亲热地以马头与轩辕摩擦,还伸出大舌头舔着轩辕的脸,众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还没起名字呢,不过,这是以唐山软木雕成的,且用了一层厚厚的皮帛和棉团包起来,否则若是跑起来定将马背全都磨破,而包有皮棉,也使人感到更平稳一些。我们正等首领起个名字呢。”盖危微有些自豪,介绍道。
轩辕用手拉了拉,因两根长带子的原因,那怪玩意儿竟贴得极紧,便像是生于马背之上的怪物。“这带子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轩辕望了望那非丝非帛的带子,奇怪地问道。
“这是砻璐皮所制成的,坚韧无比,便是普通刀剑都难断它,别看这样两条带子,却足可承受千斤重物。因此,有它绑着这玩意儿,定不会掉下来。”盖危介绍道。
轩辕似乎有些惊讶,拉了一下那两根带子,似乎仍有些弹性,比之牛筋还要坚韧许多。轩辕用脚踏了一下那铁镫,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上去,但那铁镫竟没有半点变形,可见其稳定性和平衡性的确已经很好了。
希聿聿……青骝马引颈一声长嘶,声裂云霄,高昂至极,众人皆为此声马嘶激得热血上涌。
“好!”轩辕一声长笑,踏蹬而上,一带缰绳,坐上那古怪的东西,顿觉如坐于虎皮椅上,感觉极为轻松。
青骝马一感轩辕上背,立刻再次长嘶,撒腿便跑。
盖危倒吓了一跳,青骝马已自他头顶一跃而过,如一缕青烟般,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唯留这群人望着轩辕消失的方向静静发呆,似乎谁也没有料到,这青骝马竟有如此速度,显然刚才那么多人骑它之时,只是小跑一阵,根本就没有显出其真正的实力。
“好快的速度!”盖危惊愕地赞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我们能将那满山谷的野马全部抓来,一人一匹,那岂不是可以漫山遍野地跑而无人能够追及?那时候,什么狗屁战鹿、战牛,全都要靠边站了!”盖石一声怪叫,欢喜地呼道。
众人不由得莞尔,但事实确实如此,以青骝马的速度,那些战鹿和战牛在负人的情况下如何能比?而刚才青骝马一声长嘶,连他们都心神摇曳,何况是别的动物?
盖危禁不住对未来也充满了憧憬。
约莫一盏茶时间,众人又听到一声长长的马嘶,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黑点,很快那黑点又出现在另一个山坡之上,然后越来越大,迅速地出现在众人的身前,青骝马与轩辕同时长啸,马一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连踏数踏,气势逼人,轩辕更自空中飘落,状若天神。
“好!痛快!”轩辕一落地便忍不住欢喜地赞道。
青骝马立刻被盖石牵住,众人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看。
轩辕也爱怜地伸手一拍马背,喜道:“得此神物,天下谁还能抗衡?我要让龙族战士每个人都拥有一匹如这样的战马,那时候纵横天下谁可匹敌?”
“恭喜首领能得如此好马!”众人见战马神骏之状,不由得都过来道贺。
“首领给这东西起个名字吧。”盖危指了指马背之上的玩意儿,欢悦地问道。
“横于马背安于泰山,就叫它马鞍吧,而这个踏脚之物自是马镫。”轩辕也是兴致勃勃,雄心壮志。
“马鞍?马鞍?”众人低念了几遍,都欣然地接受了这个新词。
“盖危兄,我要你用它为我带回千千万万头战马,那时候别说沚曲,就是整个鬼方我们也可以用马蹄踏平!”轩辕重拍盖危的肩头,语重心长且豪气干云地道。
“首领放心,盖危定竭尽全力为龙族猎获到最好的野马!”盖危也被轩辕之语激得热血上涌,慨然道。
此时,跂燕和陶莹竟相携而来,两位人比天仙的绝色美女使轩辕和所有人都看呆了,让轩辕发呆的是跂燕和陶莹竟似亲若姐妹般,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点芥蒂。
“你们?”轩辕惊讶地问出一半,却被跂燕打断了反问道:“我们怎么了?”
轩辕望了望跂燕那娇憨之状,又望了望陶莹似有得色的样子,却不明白陶莹是用了什么手法使得跂燕如此快地接受了她,但他心中却极为欢悦,道:“你们还不快过来给我抱抱?”
跂燕和陶莹哪想到轩辕所说的竟是这戏谑之言,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陶莹还好一些,但跂燕脸嫩,便有些吃不消了,正要娇嗔出口,却被陶莹一拉。
“过来就过来,还怕你这暴君不成!”陶莹毫不在意,一拉跂燕,便向轩辕靠来。
跂燕似乎是因为陶莹的原因,竟也毫无羞怯地走了过来。
轩辕自然是大方地将两女揽入怀中,道:“来试试我的好坐骑。”
陶莹当然见过这种神骏至极的野马,只是她从未想过这东西能成为坐骑,不由得为之雀跃。而跂燕虽然早就试过马背上的滋味,却并未试过这般装备的战马,见轩辕兴致如此高昂,也是心动至极。
“燕姐,你先上!”陶莹推了跂燕一下,笑道。
“还是你先吧,我早就试过,我想这头马比起你的青牛定会更有另一番滋味。”跂燕竟客气地推让起来。
“那小妹便不客气了。”陶莹说完喜滋滋地接过缰绳,一跃即上马背,身形之优雅,只让众龙族战士大声叫好。
陶莹纵缰跃马而去,唯留下一片尘埃让众人观瞻。
“燕妹想不想回范林?”轩辕突然问道。
“当然想,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跂燕一听有机会回范林,哪还会不大喜过望?似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把你急的,我们明日便起程。”轩辕打趣道。
“太好了!”跂燕欢呼雀跃之中奔向带马回驰的陶莹,让轩辕大感好笑。
“太好了,我也要你去给我弄一匹,我那宝贝牛儿送给别人好了!”陶莹一阵欢呼,自马背上跃下,疾步跑到轩辕身边,撒娇似的道。
跂燕却接过马缰乘骑而去,也不管陶莹与轩辕那亲热的样子了。
“是吗?”轩辕好笑地问道。
“当然,我从来没见过比它更快更平稳的坐骑,而且这马比我那青牛灵活多了,无论是弹跳还是奔走,绝对是最好的,若是在马背之上配以长枪,那敌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挡便会被挑倒一片,长枪配以高速的马,这一击的力道即使是功力高你一筹的对手,只怕也会吃不消了。”陶莹赞不绝口地道,在牛背之上,她是一个挥洒自如的高手,若能将牛换成马,那无论是速度、韧劲,抑或平稳方面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令骑者更将如鱼得水。陶莹是一个惯于乘骑出手的高手,自然会自战斗方面去考虑坐骑的用途。
轩辕和盖山氏诸人禁不住眼睛大亮,他们还从未想到这马与战争的实际联系,还未想到将马本身最大的优势发挥到战场上去,经陶莹一提醒,顿时若拨云见日般一阵明悟。
“好,乖莹莹,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这匹马就送给你,而你便教我的兄弟们在马上使枪杀敌,如何?”轩辕激动得双手搭住陶莹的香肩,欢喜地问道。
陶莹一呆,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道:“真的就将马给我了?”
“当然,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么重要吗?就因你这一句话,我可以训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大军,区区一匹马又算什么?”轩辕仍忍不住激动。
“那你呢?”陶莹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以再去抓几匹野马将之驯服,将来我们还会拥有千万匹战马呢!”轩辕豪气干云地道。
“不,我还是等你抓回马后再要吧,否则对燕姐可不好交代。”陶莹狡黠地一笑。
轩辕也一呆,旋与陶莹相视而笑,半晌笑罢,方向周围的人大声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去猎捕野马!”
众人一听,不禁一阵欢呼,迅速向城外跑去。
陶莹也大喜。
由于此番高手众多,又有青骝马,因此猎马行动竟出奇的顺利。
事实上盖山氏的兄弟们每天都在监视着马群的动向,轩辕的这番猎马提议的确正合众人的心意,是以所有人都极为卖力。
行动结束,竟猎回了十余匹极为神骏的野马,最妙的却是青骝马竟带回了一匹乌炭似的母马,此马全身乌黑发亮,没有一撮杂毛,只让跂燕和陶莹诸女大喜过望。
这是盖山氏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收获,虽然有两名兄弟被野马踏伤,但却无法掩饰众人内心的喜悦。事实上,众人久久未曾自与万马同奔的壮烈气势中回过神来,那确实是一个难忘的记忆。陶莹和跂燕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么一场奇遇,众龙族战士也大叫不虚此行。
白天便在这欢喜的氛围之中迅速过去,轩辕却决定翌日一早便回范林一趟,他必须将龙族战士的问题先解决,至于虎叶和蛟梦的事情也只能先放到一边。以他目前的力量,仍不足以单独与鬼方或东夷抗衡。
陶莹自然不愿与轩辕分开,何况她自陶唐氏私自跑出来已得了陶基的默许,更是没有任何顾忌。
轩辕此刻的伤势已经痊愈,剑奴的伤势也已好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什么大碍。
晚上的狂欢进行到二更便已接近尾声,跂燕似乎是想到明日便可以回家见亲人,因此极乖,早早地便睡了,倒是陶莹和轩辕诸人没有多大的睡意。
轩辕曾听说陶莹有早睡的习惯,今夜竟快近三更了仍不休息,不由奇怪地凑过去问道:“莹莹,你怎么还不休息?你不是习惯早睡吗?”
陶莹却白了轩辕一眼,没好气地道:“燕姐将你交给我了,你不睡我敢睡吗?”
轩辕一听可真乐了,厚着脸皮小声问道:“那便是说莹莹今天会伺候我睡觉啰?”
“去你的吧!”陶莹终于脸红了,旋又扑哧一笑,“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
轩辕心头大动,一把搂过陶莹,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咱们现在就去睡觉好了。”
陶莹大窘,欲推开轩辕的怪手,但却无能为力,半晌,才急促地喘息道:“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轩辕大感好笑,改牵陶莹的柔荑,问道:“这样行了吧?”
陶莹温驯地点了点头,只好迅速自混乱的场面中抽身退出,心中却充满了异样的刺激。
跂燕果然并不在轩辕的房间中,而是在她自己那个单间里,这是盖山氏为轩辕所独设的一个小院,本来剑奴也住在这个小院中,但今日剑奴也知趣地退出了,如今这个院子中大概只剩下轩辕及邻间的跂燕。
院子并不大,但却有一道土墙相隔,院子之间植有四棵大树,地处盖山氏住户的正中心,也算是极为清幽了。
房间早有人为之点亮了火把,盖山氏的人对轩辕的照料极为细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每天都会将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那石木结构的墙壁和屋顶也清理得很洁净,床上更是铺得软绵至极,这本就是盖山氏最好的房子。
屋子之中唯剩下轩辕与陶莹相对。
“好莹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沐浴之水,你要不要一起来?”轩辕一把搂住俏脸通红的陶莹,柔声问道。
“不,不,不!”陶莹忙推开轩辕,慌乱地道,“你去洗吧,我在这里等你好了。”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轩辕不由得欢笑着独自行入浴室,他知道陶莹仍然脸嫩,不宜太过相逼。
轩辕自浴室中出来,陶莹却已经不在房中,门却是开着的,他不由得微讶,而此时却听得跂燕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低语之声,他哪还不明白陶莹去向跂燕求助去了?不由得暗笑,只穿了一袭短裤便出门推开了跂燕的房门。
“谁?”跂燕和陶莹似乎都吓了一跳。
“还会有谁呢?你们俩今晚谁陪我?”轩辕反问道。
“当然是莹妹了。”跂燕拥着薄被坐起,露出无限娇好的上身,春光入目只让轩辕欲火大腾。
陶莹乍见轩辕赤身而进,脸儿更烫,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莹莹还不快过来?”轩辕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陶莹的手,跂燕却咯咯笑了起来,道:“看我们这么急色的夫君啊,莹妹,今晚他就交给你了。”
“谁说的?今晚你也不能少。”轩辕真的做出了一副色急之状,将陶莹横抱而起,却放到跂燕的软榻之上,而他更不客气地爬上了大榻。
“不,不,不行……”陶莹慌忙坐起。
跂燕却一下子把陶莹搂住拉倒在床,笑道:“好夫君,快对莹妹使坏!”
陶莹大窘,羞急地抗议道:“门……门还没关上呢……”
跂燕和轩辕不由得大感好笑。
轩辕并没有真个睡着,虽然刚才抵死缠绵,但他并没有半丝疲劳之感,反而更觉得心神飞跃。他想到了雁菲菲和那已出世却未曾见过面的孩子,心中便有一丝说不出的歉意。他在异乡风流快活,唯雁菲菲独守姬水凄苦无依,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姬水河畔,将之搂在怀中抵死缠绵。可是,现实却不允许他这样做,而且也是不可能的,自此地回姬水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绝无法抵达,或许有了青骝马之后,可将时间缩短半个月,可是半个月的时间确会发生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唯望木青能替自己跑一趟。
他决定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她母子俩。
陶莹和跂燕皆如八爪鱼似的将轩辕缠着,都睡得极沉。想到两女刚才在身下狂呼乱叫的俏模样,轩辕不由得再次涌动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忖道:“若菲菲能在这里便好了,或是琼儿和褒弱。是啊,燕琼和褒弱现在怎样了呢?她们会不会跟叶皇和柔水他们一起去范林呢?还有桃红。桃红最善解人意了,而蛟幽何尝不善解人意呢?”想到蛟幽,轩辕心中一阵隐痛。
“嗯……”跂燕翻动了一下身,似乎是被轩辕再次升起欲望时的生理反应给惊醒了,但却故意闭眼装作未醒之状。
轩辕怎会不知跂燕已醒?只凭她那逐渐发烫的胴体便可清晰地感觉到,但跂燕既装没醒,他也故意做梦呓状喃喃道:“燕妹,我要你……你……”说话间,一只手不经意间搭在薄被之下跂燕那丰腴而坚挺的乳房之上。
跂燕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显然以为轩辕只是在做梦,说梦话,但仍忍不住被激得情欲奔放,浑身发烫。一对玉手禁不住在轩辕那刚铁般结实凸起的肌肉上轻轻移动,想着刚才所带来的快乐,更是欲火无法自控。
当跂燕的手摸到轩辕下身时,轩辕再也无法装傻了,身子轻翻,在跂燕未来得及惊讶之时,便已压在她的身体上……
“嗯……”轩辕的动作实让跂燕有些意外,但却只有欣喜,轻哼一声,便反将轩辕抱得更紧。
轩辕想到那可怜的雁菲菲,禁不住对身下跂燕的动作更为猛烈。
狂风暴雨中,跂燕再也控制不住地狂呼乱叫起来,如身坠云端雾里,只知道拼命地迎合着。
轩辕却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他竟感到体内那股并不属于他的生机再一次活了过来,并随着身体的运动和精神的刺激变得狂野,却并不对身体有任何的冲击,而脑子似乎更为清晰,甚至似感应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他、思念他,心神仿佛飞越到了另外一层空间之中,宁静、平和、空荡而又虚渺。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为清晰,每一寸肌肤都似乎可以捕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思感更已越出这春意盎然的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院子外的东西也似乎变得实在起来,包括邻院中熟睡之人的呼吸声,虫蚁的爬动声,数十丈之外马的鼾声,风声……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轩辕更知道,陶莹醒了,不仅醒了,更似乎也再次春情勃发起来,在跂燕销魂蚀骨的声音刺激之下,若再不醒来且不动情,那实是骗人。
轩辕在跂燕狂哼一声之时,以最快的速度翻上陶莹动人的胴体。
“不要!”陶莹象征性地伸手挡了一下……
陶莹早已春情勃发,哪堪如此刺激?也不知天高地厚地迎合着,似乎忘了自己是刚经人道的处子之身。
两人火热的激情以最狂野的形式演绎出来,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若院子中还有人,一定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轩辕从未找到过今日这般感觉,心神竟可以完全与欲望分开,去感受另外一片天地。虽然往日在欢好之时灵觉会强上许多,但却从没有像这次一般似已超脱时空,对遥遥存在的精神异力也似乎可以感觉到,可以说他的整个人在此时已分成了三个部分——精神、思感和肉体。这一切都分得如此清晰,像是完全脱离了三个不同的个体,但又以他为中心紧密结合起来。
突然,轩辕身子一震,陶莹已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兴奋中,几到半昏迷之状,自然感觉不到轩辕的异常反应,只是仍疯狂地迎合着。
轩辕蓦地加剧动作幅度,陶莹便很快如一摊烂泥般软倒在榻上,四肢却仍死死地缠住轩辕。
“宝贝,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会儿,立刻回来。”轩辕拉开陶莹相缠的玉臂,亲了香汗淋漓的陶莹一口,柔声道。
陶莹乖乖地点了点头,此刻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跂燕也是疲惫至极,竟已沉沉睡着了,陶莹那么粗重的喘息和呼叫竟也没有唤醒她。
轩辕顺手摸了跂燕几把,披衣而出。
他的思感一直在延伸,竟可以在情欲之外仍可保持这般高度的灵觉,实让他感到极为欢喜,不过,他的感觉一直紧锁着二十丈外的一棵古树。
月色昏黄,轩辕脚步加快,当他身形出现在院外之时,那古树之上一道黑影却向山下电射而去。
轩辕无法看清那人的面目,或许是因为一开始这个人便未曾与他照面,但这个人能够感应到轩辕发现了他,单凭这一点,便可知此人绝不简单。
轩辕并无意追赶,他只是担心跂燕和陶莹的安危,若在平时,陶莹自保应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却不行,只怕被人抬走了也不知道,所以他驻足没有追击。
那黑影才掠出十余丈,也突然停住身形,他似乎感觉到轩辕无意相追。不过,他的停身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的前方静静地立着一道人影。
强大的杀气让他不得不驻足。
“朋友何必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呢?不如入内一叙吧?”那挡住神秘人去路的人正是剑奴。
事实上,几乎没有多少人比剑奴拥有更好的警觉性,当初轩辕和帝恨偷上东山口之时,在剑奴面前似乎根本无法遁迹。
而剑奴那超凡的警觉性正是留守东山口的必备条件,此刻他能警觉这神秘人的存在并不意外。
轩辕悠然嘘了一口气,有剑奴出手,他会省去许多心力。
那神秘人对剑奴拦截在他的前方似乎感到极为意外,但他却知道,以他一人之力,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必会是死路一条。若引来了其他高手围击,他哪还有命在?何况尚有一直立于坡顶的轩辕的虎视眈眈。想到这里,他不由低吼一声:“好意心领!”便夹着一股强风向剑奴扑到。
剑奴冷哼出剑,虽然他感到眼前的对手绝非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但这更激起了他的斗志,而且他似乎完全明白这神秘敌人的心思。因此,他绝不会让其达成走脱的愿望。
轩辕的身子禁不住一阵轻震,脑子之中竟涌起一股热血,是因为那神秘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哪怕对方便是化成灰,他也不能忘记这声音,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由一声悲啸,杀机狂涌,冷喝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有死,今日我就让你这恶魔永不得超生!”
叮……剑奴与那神秘人抗击了十余招,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但那神秘人自是不可能逃脱了。
“让开!”轩辕如风影一般插入剑奴和那神秘人之间,向剑奴低喝道。
那人竟猛然倒退三步,是因为来自轩辕身上那股浓烈如酒的杀意,使夏末的夜晚变得凉意逼人。
神秘人蒙面的黑巾无风自动,倒像他的鼻孔是一个风箱。
“地祭司,摘下这些没用的掩饰受死吧!”轩辕的声音犹如自千年冰窟中传出。
那神秘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和惊讶,虽是在黑暗之中,但却无法瞒过轩辕的目光。
轩辕未语,目光却投上了深邃而无法揣度的天空,像是陷入了一个遥远的空间之中。
月光昏黄而朦胧,那半圆的实体如一块被天狗咬碎的银盘,浅色的云,深色的天,几点星光寒寒地闪烁着,使得夜幕更加深沉。
杀机,如一道寒流,漫过每一寸虚空,轩辕昔日心头的每一点记忆都化成涌动的思潮,沉重地漫过每一个细胞成为无法抹去的仇恨。
这一切,就只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神秘人地祭司!
轩辕绝对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便是有侨族曾经的地祭司,也即他为之隐忍了十年的大仇人,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大仇人,而且身中剧毒沸灵子汁居然没死。
这或许是天意,轩辕的目光自天空中缓缓回落至地祭司的身上。
神秘人一阵怪笑,伸手揭下自己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正如轩辕所猜,此人正是有侨族的地祭司,只是比之一年前已经消瘦了很多,而且面目更为阴沉。
轩辕笑了,是残酷而冷厉的笑,此刻他再非昔日的轩辕,要杀地祭司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却要让地祭司慢慢地死去。十年的仇恨,若是让对手痛快地死去,那实是太过便宜他了,是以轩辕的笑容很残酷,也让人心寒。
“小子,今日老夫之来并不是与你搏命的。”地祭司突然淡淡地道。
“但今日我却定要取你狗命。”轩辕不屑地道。
“哼!”地祭司悠然放松,竟似乎完全不在意轩辕会对他发起强大的攻势,一举将之击毙,事实上,轩辕也有这个能力。
轩辕心中微感讶异,但仇恨在他心中已根深蒂固,无论地祭司怎么表现都不会消除他心中的恨意。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出手,他倒要看看对方能够弄出什么花样来。
“我想与你进行一场交易。”地祭司一副不怕轩辕不上钩的样子,悠然道。
“你认为你有与我谈交易的资格吗?”轩辕冷然反问道。
“交易是不讲资格的,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地祭司似乎明白自己的武功与轩辕有一段差距,是以他的态度表现得极为温和,没有丝毫的慌张,让人觉得他的确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