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懦弱的强者
"到了最后，我站了起来。"
"或许说起来像是自卖自夸，在你眼里，我是所谓的强者吧。"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很懦弱，甚至比你还要懦弱。"
"不过最后，或许是因为信念，或许是因为羁绊，或许是心中所承载的梦，最后我站了起来。"
"并在不断的努力着。"
"因为我始终坚信着一点，那就是——"
接下来说那番话时，我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那就是人类只要还想昂首挺胸的向前迈进一步!那么就不算失败!"
"就在刚刚那刻，你鼓起了勇气，做出了根本不敢做出的事情，你向前迈出了那一步!"
"当你勇于与那些悍匪斗争时，当你拿起不到一寸的匕首，朝着那群穷凶极恶的悍匪冲去时，就代表你还没有失败!"
"站起来，付青吟，你难道想让为你你牺牲的那些兄弟的血，那些兄弟的寄托、希望，全部都付诸东流吗!"
说到最后时，我抓起了他的衣领。
那时，他那已经失去色彩的眸子渐渐恢复了过来。
不过，却不断的抽泣着。
他在感叹自身的渺小，他在憎恨自己的无力，他在悔恨自己的懦弱。
他所说的一切，我都认真倾听着，并且承载了下来。
也许，他确实懦弱，确实渺小，这些都是无可争辩的客观事实。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些潜藏的黑暗。
这份阴暗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侵袭一个人的灵魂，最后彻底变的污秽不堪。
而仅仅是拯救一个人而已，就让我呼吸都有些痛。
这样的我，真的能拯救全人类、全幻界吗?
我不禁又怀疑起了自己。
毕竟那是柳烧录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但即使怀疑，即使犹豫，我也会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人类，本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永远活在反复挣扎中，难以自救。
……
后来，我与继零陪着他度过了一段时间。
他渐渐的从这片黑暗中走了出来。
但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反而是愈发的沉重。
因为我知道，我教予他的，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自我欺骗罢了。
他将永远的遗忘这份痛苦，而后碌碌无为的生存下去。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但是即使是自认为睿智的我，也说不出这份扭曲究竟是什么，来自于那里。
……
原本，事情该这样潦草结束。
但令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他也是选择贯彻自己的做法，觉得自己该有所行动。
这时，我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了那里。
那是一种傲慢。
我傲慢的决定了一切，没有丝毫管顾他的感受，纵然是一心为他着想，纵然是将他从深渊拉了出来。
但本质上并没有变，我擅自决定了他的一切。
听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内心充满了释然。
最后，我将我的计划，全部都告知了他。
那个计划，除了继零之外，他是知道的第一人。
而无可现在，也确实需要着一个只有充满着决心的人，这样的事情，只有这样的人能够完成。
虽然原本的计划是由我自己来做，不过后来我才是发现，有些分身乏术。
一切落幕之后，我才回想起了来到这里的最初目的。
……
现在，我们已经将山寨死去的弟兄尽数的埋葬在了这座山上。
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
这是从客观来讲，我们唯一能做的实质事情。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摆了一桌像样的酒席。
一是为了悼念那些兄弟，二是为了助付青吟送行。
根据计划，他将前往人类世界，在那里生活两年。
而我这边，也就是不断的提升实力，修炼。
待得实际成熟之时，那么这幻界将会焕然一新，不...应该是天翻地覆。
喝着酒，我们三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因为我叫酒两百不行，才刚刚喝了一口，就到了兴头。
而后我半开玩笑的朝着付青吟问了起来:"青吟，这世界之石封印在你的体内难道就没有什么残留物吗?"
这句话才刚说出，我便是后悔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是他的祖先，他的父母，所留下的丑恶证据。
一群原本至亲至爱之人，为了各自的欲望相互厮杀，无一不展现了人性的丑陋。
新伤初愈，我便又揭下了他久的伤痕。
不过最后，他的表现很生气令我意外，因为他表现的十分淡然，像是将一切都看淡的样子。
这时，我才发现我低估了他。
我为此欣喜，也为此忧愁。
欣喜的是，我没有选错人，忧愁的是，曾经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如今已完全变了模样。
最终，他笑着回答了我。
"当然有啊，这世界之石的封印，我这一脉总共轮转了十八次，每次都会留下一些余烬。"
"而这些余烬，现在还收藏在祠堂里。"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淡然，但也知道其中代表的意义，最终我忍不住的说道:"不过那可是……"
他摆了摆手，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
"事到如今，我还留着这些，有什么用呢。"
"连山寨都...不复存在了。"
他在说这句话时，流露出了丝丝悲戚。
但即使如此，我也装作不知。
因为我不想，否定他的决心，否定他的努力。
最终，我将目光，转向了继零。
而继零也只是握住了我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
最后，我仍旧是来到了祠堂，将那些世界之石的余烬收了下来。
而后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人类世界。
教予付青吟一些必要的知识，以及一笔不菲的财富后，我们就此回了幻界。
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而以他做到为前提，那么我更应该不能让他失望，让继零失望，让柳烧录失望。
以及，让自己失望。
在此期间，我会竭尽全力的努力，将必要的条件，尽数的准备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