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很厉害，”赵鹏接过主持人的问话，沉静地答道，“她是我们年级第一名。”
“哦，天哪！女生是他们年级第一名！女生排在这些高考状元、国际国内数学大赛编程大赛冠军的前面！女生是第一名！巾帼不让须眉！”主持人煽情地喊起来。
观众席上传来惊叹声，掌声。
网络直播间留言：
“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大脑袋聪明！”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也要像这位小姐姐一样努力学习！加油！”
“我是女生，虽然上次考试没考好，但我也要像小姐姐一样，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
“期待小姐姐团队的表现。”
主持人浮夸的热情让黄春妮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坐在观众席上的李姗姗，听到赵鹏对黄春妮的介绍后，微微一笑，低头在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现场情况。
“我们强悍的‘霸王’战队和如此优秀的‘大哥’战队，将在下个月有一场激烈的擂台争霸赛，不知到时候哪只战队会赢呢？！”聪明的主持人介绍完‘大哥’战队，立即快速点燃战火，点燃现场。
直播间里的观众留言再一次飙升，大家纷纷为自己心仪的战队拉票呐喊。
现场观众也根据节目组要求，纷纷摁了手中的键盘，预测五月争霸赛的冠军。
大屏幕的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下来。
“这是现场观众预测五月开战的擂台赛冠军情况：‘霸王’战队获得251票，‘大哥’战队获得249票！‘霸王’战队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领先！”主持人情绪高涨，“请导播展示现场外观众的支持情况！”
黄春妮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录制，现场这么多热情的观众，情绪激动煽情的主持人，紧张的现场预测，不相上下的预测票数……都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黄春妮紧张得后背手心全是汗，双腿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大屏幕的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下来。
“场外观众通过网络投票或者手机投票，现在我们场外观众的预测是：‘霸王’战队1979207票，‘大哥’战队1978935票，‘霸王’战队仍然以微弱的优势领先！”
黄春妮一会儿感到不服气，一会儿又感到欣慰。
哈哈，我们还没上场，竟有那么多观众预测我们会赢。唉，场里场外都不约而同地预测“霸王”战队会赢，智恒科技的“霸王”战队，看来很强啊。在观众心目中，它才是冠军种子选手。我们是不是真的会输呀？如果我们输了，院领导那里怎么交代？说好的领一大笔科研经费凯旋而归呀？
……
黄春妮一会儿蹙眉沉思，一会儿展颜微笑。坐在她旁边的赵鹏忍不住笑了，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悄悄说道：“我们会赢。”
黄春妮惊讶地看着队长。
赵鹏却挺直脊梁，两眼直视大屏幕，好像根本没和她说过话，都是她耳朵产生的幻听。
黄春妮跟着扭头看向大屏幕。
完了，完了，镜头正好对着她的脸，还搞了个大特写：微张着嘴，瞪得大大的迷茫又好奇的双眼。
黄春妮急忙低下头，吓得小心脏又是一阵狂跳。不知刚才和队长悄悄说话，有没有被拍下来啊，这是直播，明明没什么，就怕孙丽文她们想歪了。唉，不知又要怎样讲她了。
她那个绰号，小仙女狙击手，哎，真是服了。
“场内场外的观众都预测，智恒科技的‘霸王’战队，将在五月擂台赛中击败K大‘大哥’战队。让我们来问问‘大哥’战队的选手，你们对即将到来的挑战赛有信心吗？你们有信心卫冕冠军吗？”主持人看向“大哥”战队，“我们请年级第一名这位女生来回答！”
现场观众欢声雷动。
黄春妮听到自己被点名，第一个反应是不知所措地看了主持人一眼，然后求助地看着队长。
我该怎么回答？快教教我！
赵鹏两眼直视大屏幕，好像根本不知道旁边有队友可怜巴巴迷茫地望着他。
黄春妮从来没参加过节目录制，也从未对着摄像头讲话，更别说直播现场讲话了。她脑袋“轰”的一声，出现了短暂空白，双腿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时，某人的大长腿在桌布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紧致有力的肌肉，有热度的体温，让黄春妮觉得瞬间有了依靠和安全感。她颤抖的双腿、狂跳的心，才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别还没开战，就先露了怯，得扮猪吃老虎，要有气势，要镇定！千万别拖战队后腿。”见队长没给她任何提醒，黄春妮只好给自己打气。突然，她想起车上李姗姗问过赵鹏同样的问题，赵鹏当时的回答是：“如果没信心，我们大老远跑去干嘛？”
黄春妮赶紧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答道：“如果没信心，我们大老远跑来干嘛？”
感谢李姗姗，黄春妮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李大记者押题真是神准！她应该到那什么高考工厂去，那里的高三学生和家长不知会怎样感谢她呢！
直播大厅依然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突然，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不愧为学霸！霸气侧漏！”主持人立即抓住观众的嗨点，“我们‘大哥’战队相信自己能卫冕冠军！”
直播间里观众留言，纷纷点赞这位自信满满的女队员。
自信满满？分明是鹦鹉学舌好吗？
黄春妮快速在手机上看了观众的点评，感到苦恼又沮丧。她这个山里的孩子没见识，在公众场合讲话，很容易脸红、结巴、脑海一片空白、双腿打颤……黄春妮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汗颜。她想，如果队长被提问，他一定会侃侃而谈，再配上各种肢体语言，成熟又自信。连庄一鸣他们，也会表现得比她好吧？
镜头终于从黄春妮切换到其他地方。强撑在心里的那口勇气突然泄了下来，黄春妮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很快，她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主持人那句“霸气侧漏”，让她担心自己生理期真的侧漏了。坐在这儿已经一个小时了吧？怎么还不结束啊？
后面主持人在台上还讲了啥，黄春妮没心思听。好像队长和队友们也一一被主持人提问，她也没听进去。她两眼放空，焦急地等着专访结束。
赵鹏的余光注意到了黄春妮心不在焉的状态。
“直播室里观众提问：请问赵鹏队长，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主持人大声朗读被选中的观众提问。
现场观众一听又嗨了。
掌声、笑声、口哨声混在一起。
啊？队长喜欢的女孩？这不是队长最不喜欢听的隐私问题吗？
黄春妮终于回过神来，木然地看着赵鹏。
赵鹏笑，用手摸了下鼻子，笑着沉声答道：“有。”
啊？队长居然回答了？
“赵鹏队长说有，他有喜欢的女孩！”主持人夸张的喊声，再一次让黄春妮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她真的很好奇，赵鹏自从和传媒系系花孙丽文结束短暂的恋情后，就一直没再传出和哪位女孩暧昧的消息。他现在亲口承认，莫非小贾她们的小八卦滞后了？还是赵队长隐藏的功力深厚了？
“已经在交往了？”主持人乘胜追击，说出了屏幕前多少少女的心思。
综艺节目嘛，总喜欢整点这样那样的话题带动流量和收视率。
“还没。”赵鹏再一次笑着垂下眼帘，羞涩的样子。
“姑娘们，你们眼前这个帅小子，学霸，暗恋某个姑娘！那个姑娘会不会是你？是你？还是你？！”主持人手指头指向观众席左边，右边，然后有力地戳向场外观众，配合手指的动作，他还向场外观众风骚地眨了下眼。
镜头扫过“大哥”战队所有其他成员，扫过观众席，再特写主持人的手指和眨眼。
当镜头扫过庄一鸣他们时，小伙子们的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尼玛，我们又不是姑娘，不是他暗恋的对象，扫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