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当日信言傲此行
修双卿看着临素华秀美的侧颜,听闻临素华今年方才十七,比慕容少灵要大一两个月,而她在五年前便就进宫为妃了,入宫嫁给柘樾五年,许是柘樾自身的原因,后宫众妃皆无一人有出。尽管如此,临贵妃还能得柘樾宠爱,修双卿如今是见到了,若她是柘樾,定也会如此的。
临素华回眸看了看修双卿,“素华在后宫从未见过这位姑娘,若素华没有猜错,姑娘便是陛下的妹妹罢。”
修双卿在想着该如何回答她,一时没有回答她。
临素华又笑道:“素华常听陛下夸你的能干呢,早就想一见小殿下了,可每次去双鸾殿,小殿下便都出宫去了,直是拖到今日才得以一见,心中真当有愧。”
修双卿亦笑道:“临姐姐,你别叫我殿下了,便叫我卿卿吧。”
临素华浅浅一笑,“那……卿卿,你可知陛下近来可好?”
“卿卿这些日子还没去见过陛下,卿卿不知。”
临素华歪了歪头,不知眺望何处,随后微微行礼告辞,便走了。
修双卿在心中不安的揣测,莫不是柘樾身体出何事了?
来到柘樾的息正宫,修双卿到此后向守门的侍卫微微行礼,随后问:“陛下可在?”
侍卫说:“陛下嘱咐过,凡是修姑娘来,能可直接进去。”
修双卿倒有些吃惊,待进去了,来到殿中,柘樾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书,修双卿何时进来了,他都没有察觉,还是修双卿绕到他身前,作揖道:“陛下。”
柘樾许是看书看得入迷,一时没有回答她,修双卿又唤了几声,才唤来柘樾的目光,见是修双卿,嘴角立马浮上了笑意,将书放在一旁,“卿卿,你来了。”
“先前我听临贵妃问你身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修双卿见柘樾这副还算可以的病弱之体,也就放心了,“临贵妃都如此担心你,我怎可不来。”
“素华……”柘樾轻轻呢喃她的名字,“素华素来如此,怕我近来感染风寒,旧疾复发。”
修双卿微微沉思,不语。
柘樾见修双卿来后便直直站在这里看着自己,不禁疑惑,“还有其他事?”
修双卿瞥了一眼桌上之物《鬼谷子道》,轻轻一笑,“陛下果然也开始成长了。”
柘樾也看了看这本书,倏地失笑,“女子皆如此有德有才,我身为帝王,怎能放肆不管。”
修双卿突然低头作揖,道:“草民望陛下履行当日在兰庭的诺言。”
提及此事,柘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唤道:“卿卿……”
“望陛下履行承诺。”修双卿又重复了一遍。
柘樾看了修双卿良久,才道:“孤并非不给你相位,只是若给了你,先不说女子担起国事会遭世人多少诽谤争议,朝中各个大臣勾心斗角,你再如何强大,身为一个女儿家,怎应付得过来?且长孙自崇他……”无意提到长孙自崇,柘樾的语气沉了几分,“长孙自崇手法非同小可,孤担心你会落为他的处理目标。”
修双卿依旧埋首,埋下的面容有几分垂丧,静默不言。
柘樾轻声又道:“你是孤唯一的亲人,先前孤皆当你玩闹罢了,孤怎舍得让你入朝涉险。”
修双卿不改初心,语气平静,“陛下,卿卿从入宫那刻起,便再未想过平平淡淡的过我一生,卿卿心意已决,望陛下恩准。”
柘樾也随着沉默了。
修双卿仍低头:“长孙大人若有才能辅佐陛下,怎会在朝中说出如此妄言的话来?想来,长孙大人对陛下早已有不敬之意,陛下应已对长孙大人早心存废念,如此不会为黎民、社稷设想之人留在朝堂,恐会继而多危害他人,望陛下三思。”
柘樾深深看着修双卿,眉头深蹙,“可是……”
修双卿放下手,来到柘樾膝下坐下,倚靠着柘樾,长吁叹道:“陛下,您无需担忧卿卿,无论朝中之人,还是社稷之事,卿卿若没有十足的信心,断不会肆言前来。”
柘樾面色爱护的看着修双卿,亦携有几分苦涩。
“若陛下仍不信,不如带卿卿上朝与长孙自崇比上一比,卿卿若输了,便从此不谈此事。”修双卿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柘樾,“若是卿卿胜了,众臣对我定会心服口服,废相新立一说更可站足。”
柘樾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抵不住修双卿的劝说了,妥协了,“何时?”
修双卿欣喜道:“明日。”
柘樾有些吃惊,“明日?”
修双卿点头,“对,明日!”
当晚,修双卿将此事与容昭司马泞说了,司马泞什么也没管,抱胸站在一旁。只是容昭比较惊愕,“就明日?”
“是啊。”修双卿正弄着花瓶中鲜艳的花儿,哼着小调,心情舒畅无比,顺便搭一句。
容昭忧虑道:“双卿,你怎么不多要几天?就明日,这短短的时间,你要如何做准备,且你确定你能扳倒久居朝堂深谋远虑的长孙自崇?”
“做什么准备。”修双卿瞥了容昭一眼,“不需准备我也能赢了长孙自崇。”
容昭不知该如何看待修双卿了,不知是该说她太过自信,还是自信过了头。虽说修双卿机灵多变,怎么说修双卿不过金钗年华的年纪,若对比她父亲还要年长许多的长孙自崇,她会不会胜其一筹,真说不准。恐怕柘帝的心思也只是想让修双卿试一试,届时输了,也就灭去了修双卿的单纯心思,权当开一场游戏,任修双卿玩兴。
但他们真不知,修双卿若没有如此能力,她的母亲便不会放心她一人来帝京为朝为官了。
殿中瞬间静了片刻,修双卿无声的转过身,面向身后二人,嘴角已然擒上一缕暖煦的笑意,如同在寒冽冬时一树红梅如烟盛开,“容昭,你尽可放心,除了娘亲,我还未落在人前下风过。”
容昭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担心……”
“我们打个赌,如何?”修双卿笑了两声,笑出了声,如胜似成人之魄,“赌明日朝会上我能不能胜过长孙自崇,我若胜了,从此你们不能对我能力再有所怀疑。”
司马泞轻笑一声,却带着几分冷冷森意,“入朝称相,有趣。”
修双卿并未因司马泞的讥诮之言生气,仍旧直直面对容昭,问道:“如何?”
容昭看着修双卿的脸,想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