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红颜青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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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魏衡发飙

大厅中忽然响起古朴醇厚的古琴之音,琴音袅袅,绕梁穿栋,翠缕院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圆润静雅的琴声所充盈,原本喧嚣的人们慢慢的止住了吵嚷,静了下来,只有这琴音声声不息,绵延不绝,一下一下敲击着听者的心房,令人心旷神怡,吐浊扬清。

“在座的都是咱翠缕院的老主顾了,规矩都知晓,老身也就不耽误功夫,想必也没有哪位爷待见我这老臊脸的,赶紧将姑娘们召上来才是要紧。”楼下传来妈妈桑风韵犹存的媚嗓,客人们听她这么一说,也都哄堂大笑起来,更有人大声高喊道:“你快下去吧,谁愿看你这张起皮子的老脸呐!”那妈妈桑也不恼,脆生生的应了声“诶”,一脸赔笑,利索的下了场。

岳青一听这动静,赶紧将凳子挪到围栏边,双手趴在栏杆上,支着脑袋往下瞧。“唉你俩赶紧过来,开始了,开始了。”

魏衡倒是自觉得很,也不装,搬了凳子过来挨着岳青坐下,也学她趴在围栏上。只有那书呆子范正还抱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教条,垂着脑袋在角落里硬撑着,心里默念“一呼一吸,昧谷神、玄牝绵绵踵至。聚散忙忙乖造化,根蒂悬悬远离。上下无归,往来失御……”

岳青回头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摇摇头,转过头来,不再搭理他。人生自有造化,若果真心清如澄,心明如镜,还用得着念那玩意儿?

第一位出场的姑娘唤作菱嫣,长得确是如芙蓉压枝,吐蕊含香,着一身浅淡的粉色素纱裙,手捧琵琶,款步上台,薄施朱粉,巧笑嫣然,眉目如画自生风情万染,朱唇未启恍已莺啼绕心。

上了台来,也不开口说话,抱着琵琶向众人屈膝一礼,便坐到台中央的凳子上,调试琴弦,抚弄起来。那琵琶声时而低吟婉转,如溪水潺潺,时而高亢激越,如江河浩浩,行至低缓处,恰如女子独守寒窗落寞浅诉思君盼君归,奏到豪迈时,宛若大汉高举戈矛壮烈高喊迎敌杀敌去。

岳青不懂音乐,竟也被这琵琶声深深的吸引,说不出如何好,只听得入心入神,一曲终了,却仍陷入音乐所营造的氛围中,只觉心中百转柔肠也被感染得有了一丝豪气干云的壮怀激烈。

“好!”楼上楼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鼓掌声。

弹琴女子起身见礼,待声响消寂下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哪位客人能够将自己听闻此曲的感想说出一二来,若合我心意,便是菱嫣今晚的座上之宾。”

立刻就有人起哄挑刺儿道:“若是一个都没有你中意的呢?”

“那就请恕菱嫣今晚怠慢了。”话虽如此,可看这菱嫣姑娘倒是半点怯懦愧疚之心都没有,说得理直气壮,哪里像个烟花柳巷的女子,仿佛主人家心情不爽便不见客,就是这么任性。

“呵,有意思,这翠缕院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岳青赞道,又回头招呼书呆子,“你过来吧,瞧人家这姑娘比你还坦荡,反而是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倒像是个娘们儿一样。”

范正也觉得这间青楼似乎与平日听说的有所不同,既没有看见那些污秽不堪的画面,也没有听见什么下流无耻的言语,宾客们规规矩矩,就连姑娘们似乎也是极其风雅的。这才慢吞吞拖过凳子来,排在岳青的另一边,端端正正地坐下,抬眼看向楼下的舞台。

岳青见状,一脸贼兮兮的贱笑,还扭过头去对着魏衡耸了耸眉毛,弄得魏衡一时晃了眼睛,半天缓不过来。

楼下大厅已有几个人说出了自己听闻这首乐曲后的感想,但都得不到菱嫣姑娘的首肯,又有几人争着发表各自的意见。

“二位觉得菱嫣姑娘弹奏的这首曲子如何?”岳青分别问魏衡和范正,她自己是品不出什么五四三出来,只知道好听,比上辈子那些烂大街的口水歌荡涤心灵多了。

魏衡果断将皮球踢给范正,说:“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不如听听隽修的高见?”

唰,唰,四道火辣辣的饥渴目光射到范书呆身上,他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推辞道:“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瞎听瞎想罢了。”

“没有高见,拙见总有吧,说出来我们听听呗,放心我们连拙见都没有,不会笑话你的。”岳青不肯放过范正,非要他说点什么不可。

范正拗不过岳青,只好咳了咳嗓子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小声说起来:“这曲子刚开始低沉而哀怨,好像是有人在轻轻哭泣,或者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感概,又或者是在思念什么人。而后……”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有掌声、喊声、倒彩声……原来是有人的答案受到了菱嫣姑娘的青睐,得以和菱嫣共度此良辰美景。自然有纯看热闹喝彩的,也有心中不服怒斥两句发泄的,还有兀自羡慕嫉妒的。

“瞧瞧,瞧瞧,多好的姑娘,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啧啧,你们可得上点儿心啊!”眼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和菱嫣姑娘一起离开,岳青一手点着魏衡和范正,恨铁不成钢地训诫着。

魏衡觉得岳青今晚这戏有点过头了,一来好好一个姑娘家,为了行走江湖迫不得已扮成男子也就算了,可这逛青楼、喝花酒,对烟花女子品头论足的,实非良家女子之所为。再来岳青几次三番开他玩笑调侃他,逗弄得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恼火,但凡岳青说到他,就忍不住想反驳几句:“你难道不打算求个姑娘欢好一晚?”哼,我看你拿什么跟姑娘欢好!

岳青诧异地看了眼魏衡,心想这平日最是循规蹈矩、谨言慎行的魏灵毓,今晚怎么也开始揶揄调侃起来了?难道是被这翠缕院的氛围所感染,人也变得欢脱了些?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男儿本色呀!心中越发得意,嘴上便越发的没个正行。“哎,我当然想啦,只可惜有心无力啊。你看我,除了一把力气,舞刀弄棒之外,又不懂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哪能得到姑娘们的垂青?”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惋惜至极的样子。

“你……”可把魏衡给堵得不轻。

三人谈话间,第二位姑娘已经完成了她的表演,她画了一副画,正在等客人点评。

“瞧瞧,开个妓院整的跟艺考招生似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做个称职的嫖/客了?”岳青一手指着下面的舞台,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

“岳青!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了!”魏衡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好好的姑娘家,非得把自己弄得像个偷腥的色狐狸一般,忍无可忍,指名道姓的呵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