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姨太
眼看着顾清画到了十七八岁还没有定下来管夫人就已经开始着急了，但是清画总是不愿意她也是不想要强迫于她，想着还有时间就让她挑一个自己顺心的。
自己的婚姻是家里包办的，年少夫妻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大老爷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那张脸还是不错的，顾家遗传基因不错，大老爷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当时也是满心欢喜的。
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她怀上顾青岩不能伺候他之后，他就开始暴露出了他好色的本性，一个个的往房里收姨太太，一开始也会伤心难过，但是大多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慢慢的接受。
后来他的缺点就暴露的越来越多，爱钻研却没那个能耐，好色贪财，除了那张脸他身上是再也没有任何优点可言了，但是不能看着那张脸过日子吧？
管夫人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所以她就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走自己的老路，总是要两情相悦，为人实在的才好，于是就由着她的性子让她找，找个她满意的。
结果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再不定下来成了老姑娘哪里还有好人家让你挑呀？于是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年前把清画的婚事敲定。
也见了不少的公子少爷，每一次见过人管夫人都满怀希望的问顾清画怎么样，结果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她不满意，不是挑这个就是挑哪个，总是有她挑不完的理，于是管夫人就觉出不对劲来。
“清画，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于是再一次相亲失败后管夫人忍不住问道。
顾清画一愣，几乎要猜测是不是母亲已经知道了什么，管夫人一直观察她的表情，几乎在她愣住的那一瞬就确定了她肯定是有心事，于是就鼓励的说道：“告诉娘是谁，要是真是一门好亲事娘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的，总是要满足你才好。”
顾清画有一瞬间的冲动就要脱口说出来了，这段时间看着母亲为她着急上火的嘴上起燎泡其实她心里也挺难受的，本来不用这么折腾的，但是想到师兄交代她的话她就又把那股子冲动给压了下来。
这简直就不像顾清画的作风，她一向都是快言快语，说话有时候都不经过大脑随口就出，但是因为师兄的一句话让她硬是把这些个毛病都给改了，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她摇摇头，“没有，娘，您别乱猜。”说着沮丧的垂下头，“我舍不得您，我不想要嫁。”
管夫人看她这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是个有话藏不住的性子，所以也不认为她是在骗自己，只是觉得孩气，伸手摸摸她的头，“长大了就是要嫁人，哪有一直待在家里的道理，娘也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好还是要成家才行呀。”而且还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俗语。
顾清画都不敢抬头看管夫人了，愈是临近年关她心里就愈是复杂，管夫人一直都特别宠她，她对母亲的感情也是真的，所以才会觉得内疚。
大老爷给蔡厅长送了一个漂亮的窑姐，最近很得蔡厅长看重，可是春风得意的很呀，于是就开始频频往五姨太的房里去，五姨太是今年刚纳进府的，才十七岁，比顾清画还小一岁。
五姨太长的并不是多漂亮，最多也就算个清秀，但是惯会伺候人，又懂得伏小做低，嘴甜会奉承，把大老爷哄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在床上更是放得开，比窑子里的还放荡，把大老爷迷的五迷三道的。
所以最近管夫人为顾清画发愁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大老爷的人，想要跟他商量个事情也找不到人，管夫人就莫名冒火，这些年她对大老爷的心早点淡了，他跑到哪里厮混她都不在乎，但是关乎女儿一辈子的事情她不得不重视，他这个爹倒是好，一点也不知道操心。
腊月二十三，祭灶，正在一家人都等着热热闹闹过个小年的时候大房却传出来管夫人的打骂声和五姨太的哭喊声，以及大老爷气急败坏的怒喝声，连主屋的老太太和老太爷都被惊动了。
大房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里面还时不时的传出来摔花瓶的声音，丫鬟们一个个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触了霉头。
主屋里老太太和老太爷都亲自过来了，二房和三房自然是不能坐在一旁看着，怎么都要上前看看，而且顾清晚也比较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八风不动的管夫人竟然主动教训一个姨太太去了？
顾青岩和顾清画他们也是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是既担心又忍不住皱眉，怎么就在这个时候闹的这样难看呀？
老太太扶着丫鬟的手过来一时气不过大声呵斥，“反了，反了，这是都反了！”
在老太太的怒喝声中顾青岩走上前去开门，屋子里管夫人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冷静模样，头发散了，衣服乱了，脸色难看，还恶狠狠的瞪着五姨太和大老爷。
而五姨太更惨，头发完全被扯乱，身上一身的灰尘，半边脸还是肿的，嘴角都带着血迹，此刻坐在地上哭号，眼睛却不敢看向管夫人，显然也是怕的，大老爷站在五姨太的旁边，对着管夫人怒目而视，他的衣服也被扯的有些凌乱。
老太太看着儿子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对管夫人有些不满，“这是怎么了？不想过日子了是不是？大过年的闹成这样是想怎样？”然后对着她的丫鬟吩咐道：“去，去服侍大老爷去更衣，像什么样子？”然后不满的瞪了管夫人一眼。
顾青岩上前去拉着想要发作的管夫人，“娘，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何必呢？”他以为管夫人是因为吃五姨太的醋的缘故才这样闹的。
管夫人看到顾青岩的时候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哭的极其悲伤凄惨，就连平时那么讨厌管夫人的顾清晚都被她哭的心软了，觉得她真是可怜！
顾青岩也是吓了一跳，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强势的，对什么都据理力争，何时见到过她这样的一面呀？再一看没有精致妆容装扮的管夫人竟然也显现出一丝老态来，顿时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些年父亲一个个的往房里收姨太太还不够，放着家里的不睡还要去逛窑子，去打野食，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不会多好受。
她虽然总是争这争那对谁都不相让，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为了他和清画，一转眼母亲就老了，此刻还趴着自己怀里哭的这样凄惨，他忍不住都要恨上父亲了，都是他害的母亲如此伤心。
五姨太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也是不敢离开大老爷的身边，所以在老太太吩咐丫鬟伺候大老爷换衣服的时候就随着大老爷进去了，也没人理会于她。
这个时候也没人有那个精力去管她，所以等大老爷出来的时候五姨太竟然还是原来那一身，顾清晚就知道这个五姨太不是个省心的，这是故意的吧。
管夫人这个时候是看都不想要看他们一眼了，倒是顾清画忍不住了，看到母亲哭的那样伤心而五姨太还对着父亲摆委屈的时候，上前就撕扯住了她的头发，然后抓着她就往墙上碰。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顾清画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就连当事人五姨太都愣在了当场，直到感觉到疼才凄厉的大哭一声。
这一声哭喊也成功的让管夫人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一脸凶狠的顾清画，大老爷这个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反了，真是好教养！”然后指挥旁边的丫鬟下人，“还不上前去把她们分开，站在这里等死呀？”
顾清画大喊一声，“我看谁敢来拉我？”说着目光凶狠的看向丫鬟下人，这些人被这样的眼神看的一愣，都害怕的不敢上前。
然后顾清画又对着五姨太脸上扇了几个大耳光子，大老爷一看五姨太被打的这么惨，立刻什么都不顾了，上前就要去打顾清画。
这下子就连顾青岩都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拉着大老爷的手，管夫人在是恶狠狠的看向他，“你要是敢为了这个小贱蹄子动清画一根手指头，我今天一定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管家也不是没人的。”
大老爷看着一脸凶狠的瞪着自己的女儿和妻子，一旁拉着自己皱着眉头不赞同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更是气急败坏，“你们行，都反了天了！”说着甩开顾青岩的手，然后也不管五姨太是死是活了，转身大步离开。
大老爷甩手走人了，也不管五姨太的死活，五姨太一看就有些着急，刚想要喊就被顾清画恶狠狠的一瞪，立时连哭都不敢了。
顾清画平时都不是多么良善的人，对待几个姨太太和庶弟庶妹那也是没有一个好脸色，她脾气暴躁，动辄对他们打骂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这个家还是把控在管夫人的手里，所以谁也不敢跟她对着来，就只能躲着她走，就算是实在躲不过，在她面前也是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让她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