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里发生的事
二人出了门，沉默地走出里许，留里克停下了脚步。女孩以为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结果留里克木然地转过脸，说道：“怎么回港口呢？”
女孩冷着脸看着他，看得留里克心中直发毛。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对了！到了晚上船队就会点起灯，只要我看看哪里有灯光就行了。”
说完他嘱咐女孩站在原地，自己再次攀上了一处屋顶。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发现了远处几点微弱的灯光。
下了房，讪笑着牵起女孩的手，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中途又好几次攀上屋顶确认方向，终于是回到了港口。
回应着沿路水手的龙礼，留里克带着女孩到了谢尔盖面前。
夜风轻吹，海水微微荡漾着发出哗哗的声音，德拉卡尔随波轻摇，水手们闲坐在四处。
船舱中谢尔盖和留里克以及伊芙相对而坐。往日里沉稳如山岳的谢尔盖，此时看着对面的二人，不住地搓着手。
他关注这个女孩已经有六年时光了，一向只当作是留里克的一份回忆，谁知道此时竟然坐在自己对面，二人十指相扣。
嘿嘿一笑，谢尔盖捏着下巴盘算起来，自己当年似乎也是这个年纪开始追求妮可的？
伊芙在对面被谢尔盖瞧得怪不好意思，偷偷地戳了戳留里克的腰。
留里克忍住笑，对谢尔盖说：“父亲，别笑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伊芙的脸更红了，心里骂道：“这个傻子！”
谢尔盖笑了起来：“好吧。”接着正色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浑身都是血。”
“我把狄克推多杀了。”留里克把今晚的遭遇简单介绍了下。
谢尔盖听说留里克随意找了户人家，竟然就是狄克推多藏娇的金屋，而且狄克推多还自己送上门来，当下脸色也是很奇妙。
留里克接着说：“听那个仆人的话，似乎阿萨辛他们在城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请您派几个水手去打探一下。”
谢尔盖不在乎地挥挥手：“不就是刺杀个人嘛，能有多大动静？再说人不是你杀的嘛。”不过还是派了几个水手进城去了。
接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不是想见见那个会计嘛，他今天下午刚回来，收购计划失败了。”
留里克眼睛一亮：“哦？那我一会去见见他！时间方便吗？”
“没事，他应该还在算账呢。”
留里克向他告退，带着伊芙回了舱房。
进了屋，关上门，女孩说道：“现在你应该对我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吧？”离开了长辈，女孩的神色早就冷了下来。
她无法接受留里克在她面前杀人的行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留里克斟酌了一下言辞，然后说道：“在解释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父母，对于我们而言重要吗？”
女孩神色一黯，退到椅旁坐下，低声说：“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留里克暗道一句：“该死！我怎么忘了她父母都去世了？”
他连忙说道：“今晚我杀掉的那个人名叫狄克推多，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女孩惊讶地抬头道：“狄克推多？那个大富商？”
“没错。我父亲和他有一些商业上的竞争。而他除了在贸易上打压我父亲以外，还找到了刺客组织买我父亲的命。我这次来君士坦丁堡，就是为了杀了他。”留里克看着女孩的眼睛，让她感受自己的真诚。
女孩惊讶地捂住了嘴：“为了商业竞争，竟然要买凶杀人吗？”不过她倒是理解了留里克的行为，若是知道有人买凶杀她的爷爷，而自己遇见了那个人，怕是也会出手的。
留里克答道：“没错，道德在金钱面前并不比一张纸坚强多少。”
女孩咦了一声，问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狄克推多去刺客组织买凶的呢？”
留里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是否应该把兄弟会的事情告诉她。可是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如果真的影响很大，这个善良的姑娘怕是接受不了。
于是他说道：“因为……我弟弟也去那个刺客组织买凶，两人遇见了。”同时作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女孩沉默了。这件事没有对错，双方都为了金钱去联系刺客。眼下不过是雇主提前把刺客的事情做了罢了。
叹了口气，女孩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少女呢？她是无辜的。”
留里克走近她，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看着女孩的眼睛。
“因为我会离开这座城市，而你不会。纸包不住火，那些尸体会被发现的。如果那少女告发了你，结果我无法想象。我不愿意让你承担风险。”
女孩听了留里克的话，有些感动，可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她反手握住了留里克的手，露出一个笑容。
“天色很晚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留里克不舍，可也知道把女孩留下不现实。现在二人还没有在神衹面前得到祝福，他不能坏了女孩的名声。于是笑着点点头，送女孩回家了。
已经是第二次走在这条通往女孩家的路上了，这一次不再是女孩走在前面引路了。两人肩并肩走着。
留里克几次张口欲言，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感受到身旁留里克的动作，只觉得有趣，就是不揭穿。她有心看看留里克会说些什么。
留里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前世室友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女孩想和你聊什么世界起源人生至理吗？你要做的只是把她逗笑，让她开心！”
一时间留里克茅塞顿开，如有神佑，然后说出了那句日后被女孩多次取笑的话：“你看今晚……”
女孩歪着头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下文。留里克张着嘴，尴尬地看看天空，又看看四周，不得已，突然做了个鬼脸说道：“有个丑鬼！”
女孩果然被他逗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回荡，之前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消散了。
两人玩笑着，很快就到了女孩家门口。二人站在门口，留里克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女孩送回来。
不舍了片刻，他还是说道：“晚安。”
女孩笑看着他：“晚安。”二人谁都没有动，片刻后都笑了。
“进去吧。”留里克说道，“不然今晚我可走不了了。”
“嗯。”女孩乖巧地答应了，然后进了屋。很快灯就亮了，女孩出现在窗口，对留里克挥了挥手。
那一刻，留里克坚信看见了俏皮的精灵。他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一个人走在来路上，留里克才发现这条路原来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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