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传奇2:云梦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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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梦泽

敌人

风冷情望着铁中坚,眼神冰冷如刀。这一刀便将自己和风冷情之间斩出一道鸿沟,适才出生入死的朋友已经变成敌人。

铁中坚苦笑道:“小兄弟,也许是误会。”

风冷情眼中厉芒一闪,森然道:“这块令牌可是误会吗?”顿了一顿,冷冷道:“你们搬山派不是讲究令在人在,令亡人亡吗?有没有这么一句话?”

铁中坚苦笑道:“这句话是有的。只不过凡事都有变化,也许,也许……”

水灵怒道:“也许什么?也许我爷爷生死不知,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不是?”

铁中坚叹了口气,自己同门师弟不离不弃的令牌此刻就在这二人面前,要说这没有关系,便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一时间,铁中坚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曾经游剑江湖四海漂泊的粗豪汉子此刻在这如此复杂的情景之下,也是手足无措,一筹莫展起来。

风冷情冷哼了一声,道:“你那四师弟姓甚名谁??”

铁中坚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告诉他的好,当即慢慢道:“四师弟姓李叫做李中义。”

风冷情冷冷道:“我们走,灵儿。”

铁中坚一呆,道:“你们去那里?”

风冷情缓缓道:“云梦泽。”顿了一顿道:“你那李师弟都约我们去云梦泽,我们自然不能不去。”

铁中坚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此刻自己实在是不能置之事外。这个四师弟不管有没有劫持风冷情的师傅水天波,这一块搬山令可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看来自己还是跟着去一趟云梦泽为好。也好看看到底是自己那四师弟李中义带人劫走水天波,还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搬山派门下。”

铁中坚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风冷情冷冷道:“阁下最好莫要通风报信的好。”

铁中坚一阵苦笑,心道:“如果能联系到那四师弟李中义倒是好了,也可问问是不是他干的。只怕根本就联系不上。”

风冷情和水灵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向着这生活了八年之久的山洞看了看。

这山洞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钟乳石,但是在这风冷情的眼中,这些石头都是有生命的。这些钟乳石曾经在夏天热的时候,给他提供过阴凉。在他寂寞的时候,也曾静静的陪着他。

在他年少的时候,他都曾经这这些石头说过话。

风冷情眼睛在这些石头上一一掠过,眼中是一种温柔的目光。片刻之后,风冷情定了定神,转过头来,再也不看这些石头一眼——因为他已经将这些石头深深的记在心里。

风冷情对水灵道:“咱们走吧。”

水灵嗯了一声。跟着风冷情向山洞外面走去。

铁中坚默默跟在这二人身后,也走了出去。

水灵走到那一株优昙婆罗的时候,只见那一株优昙婆罗还没有开花。

水灵心中一动——这优昙婆罗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三人慢慢走出山洞,迎面便是那一片婆娑起舞的竹林。

湘妃竹上面一片片黑斑就好像眼睛一样默默的看着这两个少年离去。

风冷情和水灵穿过竹林,沿着山上小径,一路向下。半日之后这才走到山脚之下。山脚之下摆着一个小小的茶摊。三四张陈旧的木桌。其中一张桌子还掉了半条腿。微风一吹,这张桌子晃来晃去。

每一张桌子跟前都摆着四五个竹凳。这九嶷山竹子多,这山上山下竹子做的东西便特别多。

卖茶的张老汉默默的沏茶。茶壶里的茶香一股股冒了出来,使得这周围数十米之内都是茶香一片。靠北面的桌子上只坐着一个粗豪大汉。

只见那粗豪大汉二十来岁,脸上也是满满的络腮胡子,倘然不仔细看,倒是和那铁中坚有几分相仿。

只是这汉子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圆,好像猫的眼睛一般。顾盼之间,极为有神。

这汉子一张口,喝干了自己手中的这一杯茶。然后对那张老汉道:“再来一壶。”看来在他面前摆的那一壶茶已经被他喝干了。

猫眼

这武夷山不仅山有名,亦且以茶闻名于世。

这武夷山茶种类繁多。吕仙茶、洞宾茶、水仙、大红袍、武夷奇种、肉桂、白鸡冠、乌龙。不一而足。这其中犹以大红袍有名。

这大红袍又叫猴采茶。

据说这大红袍茶树高十丈,叶大如掌,生长在悬崖绝壁之上,人莫能登,每年采茶时,寺僧以果为饵,驯猴子采之,所以有人称之为“猴采茶”。

风冷情和水灵走了一路,口中都是有些饥渴,又兼闻到这茶香浓郁。是以风冷情招呼水灵坐了下来,叫那张老汉给来两碗茶。

铁中坚见这二人坐下,当即也坐在一旁。

那张老汉给那猫眼汉子砌完茶之后,口中招呼着:“来了,来了。”手脚麻利的端了三碗茶过来。给风冷情和水灵一人面前放了一碗茶。然后向风冷情笑道:“那位也是你们一伙的吧?”说着,指了指铁中坚。

风冷情侧头看了看铁中坚一眼,皱起眉头,冷冷道:“不是。”

那张老汉一呆,嘿嘿笑了两声。手中的这一碗茶不知是该给铁中坚端过去,还是就此端回去。

正在犹豫之际,铁中坚苦笑道:“给我来一碗。我自己付钱。”

张老汉嘿嘿笑着,赶紧把剩下的这一碗热茶端过去了。

风冷情喝了一口茶,只觉清香扑鼻,心神为之一畅。自己这半日来的看不见师傅的郁郁之情也消解了许多。

那猫眼少年喝了一口茶后,眼睛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似乎对这一对少年男女出落得这般好看,也是心生好奇。

那猫眼少年随即目光又一转,落到坐在旁边的铁中坚身上,眼神一愣,过了片刻,竟似眼中生气了一丝怒气。

铁中坚正自喝茶,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人在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呆之下,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另外一张陈旧的破桌子跟前,那个眼睛圆溜溜的如同猫一般的少年正自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铁中坚一呆,仔细看了看这个猫眼少年,心道:“这个少年自己不认识啊。为什么这般眼神瞪着我?”

铁中坚不想多惹些是非。随即低下头去。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慢慢喝茶。

那个猫眼少年却哼了一声,忽地站起身来,迈步,便向铁中坚走了过来。

走到铁中坚面前,往竹凳上一座,上上下下的打量铁中坚。

铁中坚慢慢抬起头来,笑着道:“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那猫眼少年嘿嘿一笑,随即又板起脸,大声道:“我说这位兄台,你看我身上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铁中坚一呆,不明白这少年意图何指。抬眼望着那个猫眼少年,眼里一片迷茫。

那猫眼少年哼了一声,道:“你不觉得看到我的时候好像照镜子吗?”

铁中坚这才明白,原来这猫眼少年是说自己和他面容相像。经这猫眼少年这么一说,自己定神看了看,果不其然,这少年和自己站到一起,除了眼睛比自己大了许多之外,其他都是别无二致,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更是出奇的相像。远远望去,这二人便像是孪生兄弟一般。

铁中坚忍不住嘿了一声,心道:“像便像吧,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回炉重造不成。”

坐在一旁的风冷情和水灵看见这猫眼少年走到铁中坚面前,说了这两句极其无礼的话,心中奇怪,不明白这猫眼少年为何对铁中坚如此,难道是曾经相识?抑或故友再遇?听这二人说话却又不像。

看样子有一场好戏看了,风冷情和水灵还是小孩脾性,心喜热闹,大感有趣。

邀斗

那猫眼少年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铁中坚几眼,铁中坚依旧微笑不语。

猫眼少年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是不是认得小爷,诚心拿小爷找乐?”

听其言语,这铁中坚长了这一脸大胡子,似乎是故意妆成的,有意为之。

铁中坚再好的脾气,也是心里微微动怒,心道:“那里来的混小子,竟敢在铁三爷面前撒野,看来不给他看看铁三爷的手段,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罢,铁中坚慢慢站了起来,这一站起,竟然比那猫眼少年高了大半个头。

那猫眼少年见铁中坚站了起来,竟然毫不畏惧,仰脸望着铁中坚。

铁中坚望着那猫眼少年,脚下微微用力。不一刻功夫,只见铁中坚身子竟然和那猫眼少年齐平。猫眼少年一呆之下,向铁中坚脚下望去,这一下脸色立时一变,原来在这片刻之间,这铁中坚双脚已经慢慢陷入这茶摊的土地之中,陷入足足有半尺来深。

这茶摊地下的土地已经被这茶摊主人夯实,且其中掺以米浆之类,甚是结实。

这铁中坚不言不语之间,一双脚竟然深入地下。没至脚腕之上。这一份铁脚功十足惊人。

那猫眼少年瞳孔慢慢收缩,眼睛盯在那铁中坚脸上,嘿然一声道:“铁脚功。好厉害的铁脚功。莫非是搬山派的铁三?”

铁中坚听到猫眼少年的这一番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道:“我这一下踏石如腐,便被这小子看出是我们搬山派的铁脚功。想不到这个混小子眼力如此厉害?而且竟然知道我的姓氏,知道我在门中排行第三,这小子莫不是也是同道中人?而且说不定还是倒斗门中前辈高人的子侄一辈,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坐在一边的风冷情和水灵看了铁中坚露出的这一手,也是暗暗吃惊,风冷情心道:“这铁中坚竟然会搬山派的铁脚功,看来功夫着实不低。此番他师弟涉嫌劫走我师父水天波,这要是交起手来,这铁中坚实是一个劲敌。这搬山派素来传闻以硬派功夫倒斗摸金,看来竟是真的。”

那茶摊老板张老汉却是暗暗叫苦。

猫眼少年见这铁中坚露了这一手铁脚功,嘴角一撇,低声道:“铁三,你有铁脚功,我便怕你吗?”一句话未完,当胸一掌向铁中坚击了过去。

铁中坚见这少年露了这一手铁脚功之后,竟然浑不畏惧,更是上前就打。心中一凛——“这少年来历不简单,自己出手可要顾忌着点了。”此时双脚笃自陷入土中,当即双脚向上一提,身子往后直飞出去。

那猫眼少年眼见一击未中,跟着便是纵身而起,从那破旧的木桌上跃了过去,凌空又是一掌,向那铁中坚劈了过去。

这一掌势搳劲风,猛地向铁中坚面门击了过去。

铁中坚看着这一掌如此厉害,脑海之中陡然想起一个人来,随即身子向后飘出数丈,口中沉声道:“摸金派金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这一句话一出,那猫眼少年击出的这一掌硬生生停住,歪着头,看了看铁中坚,嘿嘿一笑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说铁三哥,你能不能先打完了再说?”

话锋一转,口气也没先前那么嚣张跋扈,便连称呼也改为铁三哥了。看来这猫眼少年真的和那铁中坚口中的摸金派金老爷子大有关联。

风冷情和水灵相互对望一眼,心道:“想不到刚一下山,又遇到了一个倒斗的同门,而且听着铁中坚的口气,这猫眼少年似乎还是摸金派什么金老爷子的嫡系。”

铁中坚呵呵笑道:“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啊。却不知金老爷子一向可好?”

那猫眼少年哈哈一笑道:“多承惦念,我外公康健如昔。”

这一句话一出,自是自承乃是摸金派金老爷子的外孙了。

故人相见

铁中坚笑道:“这位小哥上下如何称呼?看这一记劈空掌实已得了老爷子的真传了。未来不可限量啊,哈哈。”

那猫眼少年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我要是有我外公一半功夫就知足了。我姓熊,叫熊猫。”

铁中坚一怔,心道:“还有叫这么古怪的名字?”口中道:“好名字好名字。”

风冷情和水灵相视一笑,心中俱道:“这少年的两只眼睛倒真的像猫,不过不是熊猫。如果被人打青了倒差不多。”

那名叫熊猫的少年哈哈一笑道:“名字好么?我倒没觉得,不过有人说我再胖一些就真的像熊猫了。”

铁中坚慢慢走了过来,笑道:“这样正好,小兄弟,不胖不瘦。你这是去那里啊,熊猫兄弟。”说罢便即走了过来。坐在桌前。

熊猫也当即坐了下来,对铁中坚道:“我去云梦泽。”这一句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坐在桌子对面的铁中坚,还有一边的风冷情和水灵都是心中一震。

风冷情心道:“这熊猫去云梦泽干什么?”

铁中坚心中也是有此一问,当即问了出来,道:“小兄弟,你去云梦泽干什么?”

熊猫嘿嘿一笑道:“铁三哥,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两天据说云梦泽可热闹了。”

铁中坚眉头皱起,缓缓道:“这两天我和这两位朋友在一起,所以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熊猫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无所知呢。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多人赶往云梦泽了。”顿了一顿,熊猫低声道:“我听道上的朋友说,云梦泽发现了一个大斗。里面的珍宝不计其数。”熊猫说到这里,复又停顿了一下,神秘的道:“据说这云梦泽发发现的大斗乃是昔年楚幽王的王妃宁妃的陵墓。”

铁中坚一摆手,环顾了一下左右,低声道:“小兄弟,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咱们还是找一辆马车来,然后到车上在细细述说。”

熊猫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然后问那铁中坚道:“这两位朋友也是一起的?”

铁中坚点点头,道:“都是咱们倒斗门里的朋友。”

熊猫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在这九嶷山下的一个小小的茶摊里,还能遇到不少同道中人,幸会啊幸会。”

这名叫熊猫的少年,一张口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风冷情和水灵暗暗皱眉,风冷情心道:“看你年岁也不大,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

熊猫一拱手,道:“三位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从家里带了一辆马车来,赶车的也是我家里的佣人,会得一些粗浅功夫。咱们说话便可百无禁忌。如何?”

铁中坚连连说好。

风冷情和水灵点点头,都是没有说话。

那熊猫大大咧咧惯了,于这细微末节倒也不甚注意。当即付了茶钱,然后带着众人向茶摊旁边百十米外的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中密语

这一辆马车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四人进到里面却都是眼前一亮。

原来在这辆马车之内竟然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两壶四十年陈的女儿红。一些维扬细点。千层糕油油的酥香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氤氲飘荡。

马车之内四壁细细流苏轻垂,隔着这些流苏望向外面,就好像两个世界一般。

这马车虽然不大,但是这般布置开来,却也丝毫不显得局促。

足以显得这猫眼少年并非外表上那么粗豪。应该也是一个细心的男子。

车夫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带着一顶马草帽,帽檐低垂,遮在眉毛之上。

熊猫喊了一声道:“张三哥,上路了。”

那张三哥也不说话,手中马鞭一挥,只见那条马鞭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落在那匹马的屁股之上。

那匹马立即向前奔了出去。

这匹马奔跑甚急,但是四蹄落地倒是甚是稳健,四个人坐在车中,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之意。

熊猫和风冷情,水灵,一一请教了姓名。

铁中坚沉声道:“这两位是淘沙司马水老爷子的弟子。”

那熊猫哦了一声,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缓缓道:“两位也是去那云梦泽吗?”

风冷情缓缓点了点头。

熊猫嘿嘿一笑,道:“这一下云梦泽可热闹了。既有我们摸金校尉,又有搬山道人,现在又来了淘沙司马。倒斗门中到来了三大派。”

铁中坚缓缓道:“小兄弟,那云梦泽的楚幽王的宁妃又是怎么回事?”

熊猫笑道:“此时说来话长。这还要从那楚幽王说起。——不过那楚幽王的王陵据说是在这九嶷山中,三位难道没有耳闻吗?”

铁中坚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然后摇了摇头。

这楚幽王陵的事情他现在还是不愿此时此刻跟这个初见一面的熊猫提及。

熊猫继续道:“这楚幽王的王陵有的说在安徽,有的说在这九嶷山中,至于到底在那里那可就没人知晓了。”

据说这楚幽王本不是楚考烈王的儿子。据那战国策记载——楚考烈王无子,相国春申君为此甚为忧愁,虽然进献了许多妇人,却始终未能生子。

此时赵国李园想把自己的妹妹献给考烈王。他设计谋,先把自己的妹妹献给春申君,得到春申君的宠爱。当李园得知妹妹有了身孕,就和妹妹商量设了一个计谋。使得春申君又将她献给了楚考烈王。

进宫不久后的李嫣,生下一子,名芈悍,后被立为太子。因此,楚考烈王开始重用李园,使得李园很快便掌握了楚国朝政。

楚考烈王二十五年,楚考烈王病重,春申君听说李园有害他之心,但却并不相信。十七天后,楚考烈王驾崩,李园果然先入宫中,暗中在棘门内布置刺客。当春申君经过棘门时,李园的刺客从门两边跳出杀死他,然后将他的头割下丢到棘门外,同时又派人杀死春申君的全部家族。太子悍继承了王位,是为楚幽王。李园取代春申君黄歇,被任命为楚国令尹。

而这宁妃其实还是楚考烈王的妃子,楚幽王继位之后,本拟要将这楚考烈王妃子全部殉葬,献祭楚考烈王。可是就在献祭那一天,无意之中看到这宁妃,便将一缕情丝缠缚在这宁妃身上。

天下第一美人

熊猫缓缓道:“据说那楚幽王和宁妃相见,只是一个抬头,一个俯首,两两目光相对,这便将楚幽王的一颗心牢牢绑缚住了。”

铁中坚听这熊猫将那宁妃说的如此神奇,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这宁妃真有如此美貌?”眼光一转,落到那水灵身上,心道:“难道比这水姑娘还要美貌几分?”

风冷情心中哼了一声,心道:“这个宁妃难道还有灵儿漂亮吗?”在风冷情的心中,这个世上只有水灵一个人,在他心上,在他眼中只有水灵一个人,没有人比她更好。

熊猫缓缓道:“这宁妃之美,现在谁也看不到了。只不过当时有人形容这宁妃,鬓如轻云眸光似梦。看到这宁妃的人,几乎没有不被这宁妃迷惑住的。”

铁中坚口中喃喃道:“鬓如轻云,眸光似梦。鬓如轻云,眸光似梦……这个宁妃难道比陈圆圆还要美丽?”

风冷情和水灵久居深山之中,这还是第一听到这陈圆圆的名字,忍不住道:“陈圆圆是谁?”

熊猫沉声道:“陈圆圆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据说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惜的是现在已经归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了。”

水灵听说这世上真的有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心中不禁悠然神往。直欲见一见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陈圆圆。

熊猫缓缓道:“想必昔年那楚幽王的宁妃就有着如此的绝世姿容,是以楚幽王后来封她为云梦妃子。对其宠爱有加。

不幸的是,这云梦妃子身染重病,后来百般求医问药,都是无果,最后还是不治而亡。楚幽王就把这云梦妃子葬到则和云梦泽之中。让其日夕与云为伴,一梦千年。而楚幽王也终日修炼那长生不来之术,希冀将来能够和这云梦妃子在天上相见。

据说这修建这云梦妃子的云梦陵的时候,楚幽王就征召了数万兵力,日夕不停。立时数年这才将这云梦陵修建而成。

这云梦陵修建的也是美轮美奂,世间无匹。为了防止被人盗挖这云梦陵,楚幽王又将那修建云梦陵的所有工匠全都杀死。最后再在那云梦陵百里之内,遍种一种奇怪的植物。

那种植物,长大以后,便会在枝桠树干之上慢慢冒出一缕缕的白气,白气升腾,慢慢弥漫周围百里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进到那云梦陵百里之内的人或动物,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是以这一次前往云梦泽就是一次死亡之旅。”

寻龙诀

风冷情和水灵听完这熊猫的话,心中一寒,心道:“那留下搬山令的人说要找师傅,就去云梦泽来。莫非师傅真的被带进那要人命的云梦泽?可是那人带师傅进云梦泽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那隐藏在云梦泽深处的云梦陵?”

铁中坚皱起眉头,对熊猫道:“难道你说这些日子很多人去那云梦泽,就是为了那在云梦泽深处的那一个云梦陵?”

熊猫缓缓道:“这只是其一。还有第二条。这第二条对于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对于咱们这倒斗中人那就大不一样了。”

铁中坚皱起眉头道:“那是什么?”

风冷情和水灵也是凝神望着熊猫,心中疑惑。

熊猫沉声道:“这便是寻龙诀。”

铁中坚浑身一震,失声道:“寻龙诀又出现江湖了?”

风冷情和水灵相互对望一眼,心中道:“这寻龙诀又是什么?”这些年来和水天波在九嶷山山洞之中终日苦练淘沙派的功夫,每日里闲暇时便听师傅水天波讲解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不过这寻龙诀却没有听师傅提起过。

铁中坚却知道这寻龙诀的来历。

这寻龙诀乃是盗墓之王积聚一生的经验,于晚年笔录下来的一本笔记。其中不光记载了各地山川,龙脉的走向。还有着各种奇门妙术,破解龙楼宝殿的种种法门。其中更有一些盗墓之王晚年游历天下,四处寻龙点穴,看到的一些帝王公侯的陵墓位置,方位,这些都被他一一记录在这本寻龙诀之中。

是以这本寻龙诀可以说是一本倒斗摸金的圣典。有了它,不仅可以学会一些倒斗秘术,更能得到哪些深深隐蔽在龙穴宝地的帝陵王墓。

这本书实在的是一本无价之宝。

倒斗中人那一个不想得到它。可是自从那盗墓之王过世之后,这本寻龙诀也就此无影无踪。直到十余年前,听说这本书出现在西夏皇陵之中。后来却又不知所终。想不到时隔十余年,这本寻龙诀又出现江湖。

熊猫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寻龙诀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据说是在这云梦泽的雾海的云梦陵里面。”

铁中坚皱了皱眉道:“那云梦泽不是说没有人进去吗?那么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熊猫沉声道:“第一个说出此事的是云梦泽附近牛家镇的牛二。

这牛二在镇里开了一个旅店。专门接待那些走南闯北的客人。

只不过这个牛二还有一个身份。他还是卸岭派的一名盗众。

这卸岭力士门下都是占山为王,和那张献忠,李自成差不多。只不过这些卸岭力士从来不打家劫舍,而是聚众一起挖坟盗墓。

那牛二再一次倒斗之中,伤了一条腿,于是这才撤了下来,回到家乡干了这个小买卖。

这卸岭力士门下虽然倒斗高手不多,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在咱们这个倒斗门下也算上一号。

那牛二走南闯北,虽然说不上见闻广博,但是对于这倒斗摸金门里的人物多所耳闻。

那一天,来了一位客人。

牛二一见之下便即留心起来。原来这位客人他曾经听同门提起过,这个人便是盗墓之王的第三十七代弟子管少天。

这盗墓之王,可以说是名满天下,只可惜他的门下是人丁寥落。传到这三十七代的时候,便只剩下了这一名弟子管少天。

这管少天经常独往独来,倒也倒了不少大斗。咱们倒斗门下多有认得。

牛二曾经和卸岭寨主见过这管少天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卸岭寨主是宴请管少天,牛二一个卸岭寨的四五流角色,自然无法作陪。

那管少天也不认得他。

牛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管少天来到这荒村野镇所为何来,便多了个心眼。晚上偷偷溜到那管少天的窗户外面,捅破一张窗纸,向里望去。

盗墓之王的弟子

只见那管少天正自坐在桌前,对着一盏油灯,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只见那本书纸质发黄,显是经年前的古物了。

管少天看了一会书之后,便即倒水洗漱,那本书便被他放在桌子之上。

牛二瞪大眼睛望去,只见那本书上写着三个字。

那三个字牛二到不认得。只不过牛二知道这本书既然是盗墓之王的弟子所看,一定至关重要。便硬生生把那三个字记在脑子里面。

那管少天洗漱完毕之后,便又看了会书,然后这才把那本书收拾起来,放到随身带的一个包裹之中,然后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吃了早饭,结算了房钱,转身而去,牛二看着这管少天笔直的向那云梦泽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这一去竟然是再也没有回来。

牛二越想越是感到有些奇怪。这才急忙赶回卸岭寨,其实,卸岭寨寨主有事外出,牛二随即将此事告诉了那卸岭寨副寨主。

副寨主思索良久,命令他将那本书封皮上的三个字写下来。

牛二依言,写下来之后。那卸岭寨主看着那三个古怪的字,愣怔了半天,神情激动,良久良久,这才道:“这是钟鼓文。这三个字便是寻龙诀。”

牛二当时便呆了,道:“难道这便是那盗墓之王留下来的倒斗宝典寻龙诀?”

卸岭寨副寨主点了点头。随即告诉牛二切莫声张。

牛二也明白,那盗墓之王的后世弟子管少天这一次前往云梦泽,一定是为了探寻那千百年来传说之中的云梦陵。

牛二回去以后,还是做他的客店生意。

那卸岭寨副寨主便领着一拨人马,杀奔这云梦泽而来。

卸岭寨副寨主来到这云梦泽之后,第二天便即派了一批人进去探路。那一批人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就此无影无踪。随后,卸岭寨副寨主又各派了几批人进去,都是有去无回。

这一下卸岭寨副寨主有些慌神,急忙飞鸽传书,叫那卸岭寨寨主前来。

只是这卸岭寨人多势众,这一帮人住在那牛家镇,小小的一个镇子里面,没有半个月的功夫,这里的事情便传了开来。

道上的同行知道以后,都是快马兼程的赶了过来。

这些人第一是为了那云梦泽里面的绝世宝藏。第二是为了那盗墓之王的后世弟子管少天身上的寻龙诀。

尤其是这寻龙诀,更是重中之重。任那一派门下得了这寻龙诀都是如虎添翼,有如神助,更何况那寻龙诀里面还有着盗墓之王昔年未曾开发出来的古墓。

这一次管少天前来云梦泽,一直没有出来,众人都是猜想肯定是凶多吉少,死在里面了。这样的话,众人要是集合同门之力,能够进到那云梦泽中,找到那昔年藏宝无数的云梦陵,更能得到那价值连城的寻龙诀,这一举两得之事,便是冒上一些险,也是值得。

倒斗门中都是如此之想,是以这些日子,不管是倒斗门中的六大门派,还是那些散盗,都是快马兼程的赶了过来。而且据说那李闯和八大王张献忠也有派人前来。”

八大王

铁中坚一呆,道:“李闯和八大王?”

熊猫点点头道:“不错。那李闯这两年声势大振,打得官兵节节败退。便连那八大王张献忠也是避其锋芒,远走四川。只不过这二人想必连年征战,军饷亏空,想必也把眼睛落到这云梦陵里的这绝世宝藏身上。如果挖掘出来,自是可以够这李闯和八大王挥霍一阵子的了。尤其是李闯,正值关键时刻,这一批宝藏要是给他得到,无形之中大大增加财力,有钱就有兵,这一下子还不打到北京去?”

铁中坚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小兄弟这是也要去趟这一趟浑水?”

熊猫哈哈一笑道:“这浑水吗,趟的越浑越好。”

风冷情和水灵这才明白,这猫眼少年熊猫原来是去哪云梦泽伺机进入云梦泽,意欲倒那云梦陵的大斗,还顺便夺取那寻龙诀。

熊猫眼睛一转,貌似并不经意的问道:“铁兄和这两位呢?”

铁中坚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我去云梦泽是陪着这两位,去寻找他们的师傅的。”

熊猫哦了一声,眼睛望向风冷情,风冷情点了点头,道:“我师父被人劫持到云梦泽去了。我们是去找师傅,别无他意。”风冷情从这熊猫和铁中坚刚才的对话之中已经听出,这熊猫是生恐他们三人去了那云梦泽,那可是无形之中又多了三个劲敌。

铁中坚早早撇清,自己也说出去云梦泽的来意,好让这熊猫放心。

果不其然,熊猫一听之后,脸上神色松弛开来。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也是有缘,来。咱们兄弟仨人喝上一杯。”说罢,便从茶几下面取上来四个杯子。然后分别倒上一杯女儿红。

铁中坚见那酒色如琥珀一般,香气扑鼻,口中连连道:“好酒好酒。”

熊猫笑道:“两位请。这位水姑娘也来一杯吧。”

水灵摇摇头。风冷情也摇头道:“我不喝酒。”

熊猫道:“这个这个……”

铁中坚见马车之中气氛有些尴尬,急忙道:“这二位不擅饮酒,我来替这二位喝吧。”说罢举起那三杯酒,一口一个干了。

熊猫这才笑了起来。

三人一路之上,谈谈说说,倒也不觉寂寞。只不过主要的是熊猫在谈,铁中坚在说。

风冷情和水灵多半在听。

二人心中此时只盼早日赶到那云梦泽,好将师傅解救出来。

数日之后,四人终于到了湖北境内,估计晚上就可以赶到那牛家镇了。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暮色已然渐渐来临。

四个人所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到一处三岔路口。

那车夫以勒马缰,那匹马疾奔之际,陡然间停住。

车夫随即沉声道:“公子,前面是一条三岔口。顺着大道走,要多走一个半时辰。小道有些难走,不过近了一些。”

熊猫笑道:“那还用问?走小路。”

那车夫答应一声,鞭子一挥,指挥那匹马向小路上奔了过去。

这小路之上却是有些难走。两旁树木遮天蔽日,只有中间一条小径蜿蜒向前。

地上还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

那匹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熊猫皱了皱眉道:“看来这一时三刻还真到不了那牛家镇了。”

铁中坚笑道:“露宿荒郊野外,也不错啊,对着这一轮明月,半天星斗。”

熊猫哈哈一笑。笑声未罢,这一辆马车却突然又停了下来。

熊猫奇道:“张三哥,怎么回事?”

张三哥低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车内的四人掀起前面那个小窗,向前望去。只见前方数百米开外,漆黑的暮色之中,一盏灯笼晃晃悠悠的在前方亮着。

鬼点灯

那一盏灯笼仿佛凌空被人提着一般,悠悠忽忽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熊猫心中一动,心道:“难道是鬼点灯?”

据说,人死之后,一缕亡魂不灭,便凝聚在头颅之中,夜半三更之时,便常常出来四处游荡。倘然此刻在他附近,正好有那新死的尸体,这一缕亡魂便即扑上去,附着在那尸体之上,重生于这世间。

可是这一盏灯笼却有些不太像,在那灯笼后面似乎黑暗之中,还有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熊猫心中有些奇怪。

那匹马似乎感觉到了恐惧,四蹄乱踏,就是不肯再上前一步。

熊猫招呼铁中坚,风冷情,水灵道:“咱们四位先下车。步行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四人下了马车。熊猫跟那车夫张三哥打了个招呼,低声吩咐张三哥,在后面慢慢跟上来。自己带着铁中坚,风冷情,水灵三人向前先去探察一番。

张三哥点头。

熊猫随即带着其余三人慢慢向前走了过去。四人脚下都甚是快捷,片刻工夫之后,便即追上前面那一队影影绰绰的人群。

铁中坚凝神望去,只见前方那一盏飘飘忽忽的灯笼原来是提在一个黑衣人手中。

那个黑衣人提着手中灯笼,径自前行,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穿一身黄袍的人。这些人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只是每一个人都是双手前伸,一蹦一蹦的往前走。

那提着灯笼的少年一边走,一边掏出纸钱,撒到路上。

铁中坚嘿然一声,心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邪物呢,原来竟然是一个赶尸少年在夜晚行路。”

熊猫看到这一列赶尸的队伍,也是心中颇为尴尬。

这赶尸由来已久。

这里面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阿普军师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

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之法术让大家脱的险,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

又由于阿普老司最后所用的御敌之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其实,这巫字也是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右边那个代表阿普蚩尤,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

三赶三不赶

是以这赶尸的一脉,都是泰半由师徒二人组成。

赶尸匠收徒也甚为严格。

赶尸匠从不乱收徒弟。学徒由家长先立字据,接着赶尸匠必须面试。一般来讲,要看满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

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

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

赶尸匠虽赶尸,却忌讳赶尸这个词。因而,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说:“师傅,请你去走脚”或“走一回脚”。赶尸匠若答应,他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你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

另外赶尸还有“三赶,三不赶”之说。

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风冷情和水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大感好奇。二人在九嶷山的山洞之中,日夕跟着师傅,倒也听师傅说起过这赶尸的事情,只不过看到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风冷情低声问熊猫道:“这是什么??”

熊猫奇怪的看了风冷情一眼,低声道:“你师父没跟你们说过这赶尸的事情嘛?这就是赶尸啊。”

风冷情脸一红,赫然道:“说到是说起过,只不过我们一直住在深山之中,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看到。”

水灵心道:“这便是赶尸了?看上去倒也没有多少恐怖之处。”

熊猫低声对三人道:“这赶尸的看这样子,也是望那牛家镇的方向而去,我看咱们慢慢跟在他们后面,有一个时辰也到了。”

铁中坚看熊猫的眼睛发亮,似乎是颇为兴奋,心道:“这熊猫别看满脸胡子,但是行事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感兴趣。只不过这样跟在这赶尸匠的后面,却是也到得了那云梦泽旁的牛家镇。”当即点了点头。

熊猫,风冷情,水灵,铁中坚四人随即跟在那一列赶尸的后面,蹑手蹑脚,慢慢尾随而行。

这般跟在一列僵尸身后,不疾不徐,熊猫,风冷情,水灵都是大感刺激。一轮暗黄的月亮,几颗稀疏的星斗,还有那密密麻麻的树林。林间小径上一列迈着古怪步伐的僵尸……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笼。此情此景,让这跟在这一列僵尸后面的四个人都是一颗心怦怦直跳。

说不出是紧张,兴奋,还是恐惧……也许都有一点。

死人客店

堪堪行出七八里后,那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赶尸少年忽然停下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那八个僵尸也一起停了下来。

夜风吹过,只将这八个僵尸贴在额头的符纸微微起舞。

熊猫,急忙一摆手,四个人随即隐身到路旁的树林之中。

那赶尸少年提着灯笼往后面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然后皱了皱眉,继续提着灯笼向前而去。

熊猫见那赶尸少年没有发现什么,继续向前行去,这才招手叫铁中坚,风冷情,水灵三人出来。

四人继续跟在那那一队僵尸身后数十米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跟着。

只见那赶尸少年复又行出二里来地,竟然身子一拐,向那东面树林之中而去。

那一队僵尸也跟在那赶尸少年身后,穿林而进。

不一刻功夫,便即消失在那树林之中。

熊猫,铁中坚,风冷情,水灵四人走到树林之前。停了下来。

铁中坚沉声道:“怎么办?”

熊猫笑道:“当然是跟进去看看了。”

风冷情皱眉思索片刻,道:“这里距离那牛家镇还有多远?”

熊猫道:“也就四五里地吧。咱们进去这林子看看这赶尸的去里面干什么,然后咱们便出来,去那牛家镇,时间上来得及。”

风冷情沉声道:“那就好。”风冷情此刻一心一意只想找到师傅,其他的事情都排在这事情后面。

四人当即悄悄的摸进这一座树林之中。行出数百米后,只见林子之中赫然有一座板屋。

那板屋并不太大。屋内亮着一盏油灯,油灯散发出暗黄的灯火。

除此之外,那些僵尸和那赶尸的少年俱都影踪不见。

熊猫和铁中坚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俱道:“难道那赶尸少年赶着这一队僵尸进了那板屋之中?”

铁中坚心道:“莫非那一座破陋的板屋是义庄,或者是给这些赶尸匠停留歇脚的死人客店?”

铁中坚知道这赶尸匠一般昼伏夜出,行路之时,每每在路旁的死人客店寄宿。倘然找不到死人客店,错过了宿头,便在附近的村镇的义庄暂借一宿。

这荒林之中,只有这一座板屋,而且里面还亮着忽明忽暗的灯火,看来那赶尸少年一定是在这里过夜了。

熊猫,铁中坚,风冷情,水灵四个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只见那板屋大门洞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从那板屋之中传了出来。

熊猫四人慢慢贴身到那窗户旁边,侧耳倾听。只听里面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沉声道:“你知道咱们这一次的行动有多重要吗?”

另外一个十七八岁青年的声音道:“师傅,咱们不是要将这八个僵尸送到那云梦泽不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那沧桑的老者声音道:“哪有这么简单?嘿嘿,我当初跟你说的时候,是这般说的,只不过并没有告诉你到了这云梦泽,下一步该怎么做。”顿了一顿,那沧桑的老者声音又继续道:“咱们带着这八个僵尸到了这云梦泽以后,便要靠这这八个僵尸闯进那云梦泽之中。”

躲在板屋门外的窗户旁边暗影之中的熊猫,铁中坚四个人都是心中一凛,心道:“原来这一老一少两个赶尸匠也是要伺机进入那云梦泽之中。”

那老赶尸匠继续道:“那云梦泽外面百里之外都是终年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更可怕的是那雾中似乎有一种杀人于无形的动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那些进去过这云梦泽外面雾海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雾海

那年轻的赶尸匠问道:“师傅,那云梦泽外面的百里之内便是叫雾海吗?”

年老的赶尸匠沉声道:“不错,那云梦泽外面百里之内便是雾海。而在那雾海之中,地形复杂之极,据说里面有山川,又有泥沼有杀人的动物,还有食人的植物,总之里面便是一个杀机四伏的魔域。对,就是魔域。”

年轻的赶尸匠似乎不解的问道:“那师傅,咱们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冒险呢?”

年老的赶尸匠缓缓道:“冒这个险嘛,还是值得的。倘然咱们进去那云梦泽,平安的度过那杀机四伏的雾海魔域,然后进到那云梦陵之中,到那时候,那云梦陵里的所有藏宝都会任由咱们予取予夺。哈哈哈哈。”想到得意之处,那年老的赶尸匠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年轻的赶尸匠似乎也被他师傅说的热血沸腾。

过了一会,那年老的赶尸匠继续道:“咱们这一次要想进去,就必须趁乱。现在那牛家镇里面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物。都是他们倒斗摸金的门下,也有几十个散盗。师傅已经探听好了,明天早晨天一亮,他们就会一起出发,进那云梦泽,到那时候,咱们也带着这八具僵尸悄悄的混进去。”

那年轻的赶尸匠奇道:“师傅带着这八个僵尸做什么?到里面不是累赘吗?”

那年老的赶尸匠嘿嘿笑了两声,沉声道:“你那里知道?这八具僵尸为师已经做了特殊处理,只要咱们进到那云梦泽中,这八具僵尸就是八面僵尸盾牌,会替咱们挡去,那大雾之中偷袭而来的各种杀机。咱们也就多了几分闯进云梦陵的胜算。”

那年轻的赶尸匠这才明白。哦了一声。

其后,那年老的赶尸匠压低声音,和那小子说话,躲在窗户一旁暗影之中的熊猫四人就听不到了。

铁中坚心道:“这年老的赶尸匠看来也是算计机关,要进那云梦泽,找寻那云梦陵的下落。”

铁中坚挥了挥手,招呼其余三人,慢慢向身后树林之中退了过去。一直退到数百米后,这才停了下来。铁中坚望了望那数百米外的板屋,望着板屋之中笃自亮着的灯火,缓缓道:“熊猫兄弟,看来你又有了一个劲敌了。”

熊猫嘿了一声,沉声道:“进到那雾海之中就要看各人运气了。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好。这老头妄想用这八具僵尸替他保驾护航,似乎有些天真。”

铁中坚道:“那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吧。”

熊猫眼珠眨了眨,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早已联系好了几位朋友一起进去。”顿了一顿,熊猫对铁中坚道:“要不,铁三哥跟我一起去吧,要是找到那云梦陵,也算铁三哥一份。”离着云梦泽越来越近,这熊猫的信心却也似乎越来越少。

铁中坚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道:“等到了那牛家镇再说吧。我此次前来主要是和这位风兄弟前来寻找水天波水老爷子的下落。”

熊猫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四人当即转身飞掠出这树林。

林中小径之外,那马车夫张三哥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四人随即又坐上马车,张三哥挥起手中鞭子,得的一声,马车随即又向前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四人已经来到那牛家镇前面。

只见这牛家镇看上去并不甚大,也就只有百十来户人家。街头一家旅店店招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牛字。

熊猫一指那个店招道:“那个就是牛二的店铺。”

四个人纵身跃下马车。站在这大街之上,慢慢望去。此时已是午夜时分,这空荡荡的大街之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牛二的旅店大堂之中还亮着灯火。

夜半时分

熊猫沉声道:“诸位,咱们到那旅店之中歇息半宿,如何?”

风冷情和水灵,铁中坚都是点点头。

四人随即向那牛家客栈走了过去。

那马车夫张三哥却不下车。坐在马车的车辕之上,和衣而卧。

熊猫四人走到那牛家客栈的跟前,风冷情眼睛忽然被客栈外墙上一个图案吸引住了。只见那一个图案是一个山形。似乎是用什么利器在那外墙上草草刻成。

只是寥寥几笔,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是顽童无意之中留下来的呢。

可是,这一副简单的山形图案映入风冷情眼中,却是触目惊心。

风冷情此刻的一颗心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原来这个图案和风冷情怀中的那枚搬山令上面所刻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难道是搬山派弟子留在这牛家客栈外墙上的?借以指引搬山派弟子在此相聚?

风冷情凝神望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向那铁中坚沉声道:“铁中坚,这是不是你们搬山派的记号?”

铁中坚此时也已看到这刻在牛家客栈外墙上的记号,一怔之下,无言可答。良久良久,铁中坚这才沉声道:“风兄弟,如果真的是我们搬山派门下干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风冷情望着铁中坚嘿嘿冷笑。风冷情心道:“你们门下留下的记号已经摆在这里,你还有何托词?”

铁中坚想了想,而后从背后行囊之中取出一物,一抖手,那一物猛地飞上半空。冲霄而起。过了片刻,那漆黑的夜空之中哗的一声,一朵烟花散了开来。在半空之中形成一个山形图案,随后慢慢落下。

原来,适才铁中坚一抖手挥上夜空的是一枚烟花。

风冷情心道:“看来这铁中坚是在招呼他的同门。”过得片刻,只见在这牛家镇外十余里的地方,也忽然飞起一枚烟花,这一枚烟花和刚才铁中坚所发出的一模一样。

铁中坚脸上一喜,随即招呼风冷情道:“风兄弟,我有个同门在牛家镇外,咱们一同去,问询一下。”

风冷情点点头,道:“好。”随即跟着铁中坚向那牛家镇外疾奔而去。

熊猫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铁中坚一起向那牛家镇外疾奔而去。

四个人沿着那牛家镇的大街一路疾行,片刻之后,便即穿出牛家镇外,向着那数里外烟花飞起的地方奔了过去。

前方越走,地势越加荒凉。而且还有一缕缕白雾在荒野之上慢慢升起。

又奔出数里,白雾渐浓,前面赫然是一座荒岗。

荒岗之上,一座座孤坟静静伫立在月色之下。

白雾弥漫之中,这荒岗越发显得凄清荒凉。

四人站到荒岗之上,凝神向四周望去,只见四周除了一座座孤坟,一块块冰冷的石碑,那里有半个人影?

孤坟

铁中坚一双眼睛亮如寒星,四处游望。

风冷情紧闭双嘴,眼中也是冒出一丝寒光,此时,在风冷情心中唯一想到的是,师傅水天波也许就在搬山派弟子的掌控之中,生死未卜,那搬山派的弟子在何处?

水灵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熊猫站在三人身后,双眼不住滴溜溜乱转。

就在这时,忽听三十余米开外,一块墓碑之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呼唤:“铁师兄,我在这里。”声音微弱,中气不足。

铁中坚浑身一震,听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四师弟李中义所发。只不过听声音甚是微弱,竟似身负重伤一般。铁中坚急忙纵身而起,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奔而去。

风冷情和水灵,熊猫三人跟在后面,也一起奔了过去。

四人奔到那一块石碑跟前。只见那一块石碑残破不堪,石碑上面的碑文也已模糊不清。

铁中坚低低道:“是李师弟吗?”

只见石碑后面一只手慢慢扶着石碑,缓缓站了起来。

石碑后面的男子一脸惨白之色,双眉皱紧,看见铁中坚点了点头。道:“铁师兄。”

铁中坚刚要发问,站在一旁的风冷情早已忍耐不住,猛地站到那脸色惨白的男子面前,冷冷道:“你是搬山派的四弟子?”

那男子愕然看着风冷清,似乎不明白风冷情意图何指,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李中义。阁下是?”

风冷情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一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一枚搬山令,冷冷道:“这枚搬山令可是你的?”

那李中义迟疑了一下,便欲伸手接过那一枚搬山令。

风冷情手一缩,冷冷道:“就在哪里看好了。”

李中义一呆,不明所以,但还是看了看那搬山令,过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一瞬间,隐藏在风冷情眼里的熊熊怒火又烧了起来。

水灵也是按耐不住,厉声喝道:“我爷爷呢?快交出我爷爷。”

风冷情迈步上前,一般抓住李中义前胸衣襟,喝道:“快说。”

一瞬间,这里的空气立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李中义愕然相对,喃喃道:“我不认识你们啊。”

铁中坚叹了口气,缓缓道:“四师弟,你知不知道水天波水老爷子?”

李中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那不是淘沙派的水老爷子吗?怎么?”

铁中坚眼睛望着李中义,要从李中义的眼睛里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

只见李中义的眼睛里除了血丝还有疲倦,似乎是久未睡觉,疲累所制。

铁中坚缓缓道:“这淘沙派的水老爷子,日前被被人掳劫而去。而在水老爷子所居住的山洞石桌上放着一枚搬山令,便是你的这一枚搬山令。”顿了一顿,铁中坚望着李中义的眼睛,缓缓道:“这件事情你作何解释?”

前因后果

那李中义叹了口气,道:“我也正为此事而来。”说着,便将那风冷清抓住自己前胸的手轻轻推开,道:“这位兄弟,你听我说,我们这里有误会。我跟那水老爷子从来就没有见过面,此前没有,此后也没有。”

风冷清眼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之色。

水灵扁了扁嘴,道:“你编吧,我们看你怎么编。”

李中义叹了口气,苦笑道:“信不信由你们,我只能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铁师兄,自从那日你下山以后,没出几日,师傅便吩咐我一件事情,让我去九嶷山找你,然后带给你一封信。”

铁中坚点点头,道:“信呢?”

李中义苦笑道:“那封信丢了,连同我那枚搬山令,一起丢的。”顿了一顿,那李中义继续道:“那日我到了九嶷山脚下,口中饥渴,于是到那山脚下的茶摊喝茶,一碗茶还未喝完,忽然一个黑衣人走到我跟前,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钟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足足比常人高出一个半头,脸上黑黝黝的,看不出是哪里人,口音嘛倒是有点直隶方言。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当即笑道:“老兄,你认错人了吧?!”

那黑衣人看了看我,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口中道:“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说罢,那黑衣人转身走向山上。片刻之间消失了踪影。

我心中正自奇怪,心道:“好端端的,跑我这里认干亲来了。”心中忽然有些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伸手一摸自己的衣袋,果然,那封师傅交给我的信和我那枚搬山令就此不翼而飞。

我一呆之下,知道一定是着了刚才那个黑衣人的道了。我怕心里一急,急忙向那山上跑去。我在这山道之上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遍,也没遇到那个黑衣人。

直到黄昏的时候,我正在这山道上堵着,那个黑衣人背着一个老头,急匆匆的从山上奔了下来。

我大喝一声,便即上前拦阻,谁知那黑衣人一声冷笑,右手一甩,一枚甩手箭便闪电般打到我的右面胸口之上。

我的伤口之处,立时又麻又痒。我知道这一枚甩手箭一定喂有剧毒,当即运功逼住毒素上行。跟着便向那黑衣人追了过去。

暮色之中,只见那黑衣人跳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我一路逼住剧毒上行,一路疾追而去。便跟着那黑衣人来到这里。眼看着那黑衣人将那马车弃之荒野,随即抱着那老头,一路奔到这乱坟岗上,奔到前面那一块高大的墓碑后面,随即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我正自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之际,却正好看到三师哥你放起的烟花。”

风冷情颤声道:“那个被黑衣人背着的老者长的什么样子?”

水灵也是一颗心怦怦而跳。

李中义想了想,缓缓道:“那老者七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子,脸孔苍白,不住咳嗽,穿着一身灰布衣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

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心中俱道:“看来还真的错怪这铁中坚和他的师弟李中义了。听这李中义所说,这灰衣老者正是自己的师傅水天波,只是想不到被劫持到这里,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劫持师傅?”

铁中坚关切的问李中义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李中义点点头,道:“我已经服了本门的白虎夺命丹,而后在路上又用内力将那甩手箭的毒逼了出去。此时,只有些身子发虚,别的也没有什么。”

青石祭台

铁中坚却深知从那九嶷山下,一路跑到这里,马不停蹄也要好几个日夜,这李中义为了师傅给自己的那封信,还有那一枚搬山令,不惜彻夜不眠,奔来这里,这一份毅力实属难得。

风冷情向铁中坚和李中义一抱拳,道:“两位,多有冒犯。”说罢深深一揖。

铁中坚和李中义急忙抱拳道:“好说,好说。”

风冷情起身道:“这位李师兄既然知道那黑衣人来到这乱坟岗,还请指点一下,那黑衣人去了那里。”

李中义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尺来高的石碑道:“就是那里。”

李中义这四个字说完,风冷情将身一纵,向那一座石碑扑了过去。

水灵紧跟其后。

铁中坚和李中义对望一眼,点点头。二人也跟了过去。

那黑衣人偷走李中义衣袋之中的信件还有一枚搬山令,嫁祸于搬山派,这等事情,自是要寻到那黑衣人问个究竟。

这里面只有熊猫跟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关系。

熊猫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五人先后来到那一座石碑跟前,只见这一座石碑和周围的石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稍略高一些。

石碑上的碑文也都是模糊不清。石碑前面的祭台前方地上脚印杂沓纷乱。

风冷情望着这纷乱的脚印慢慢皱起眉头,而后端详起这一座祭台。

整座祭台是用一块青石做成。

青石祭台方方正正,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风冷情慢慢蹲下身来,双手扣住青石祭台的两侧。而后轻轻一提,这青石祭台随即被风冷情提了起来,青石祭台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五人俱都是倒斗摸金的门下,这青石祭台机关做的如此粗糙,风冷情自是一眼便即认了出来。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风冷情从行囊之中取出一根火折子,点亮,随手扔了下去,火光照耀之下,这青石祭台下面的地洞只有三四米深。

风冷情随即纵身跃了下去,而后拾起地上那根火折子,向上挥舞了一下。示意水灵可以安全跃下。

水灵当即也是纵身跳了下去。

风冷情在下面轻轻接住。

铁中坚看了看李中义一眼沉声道:“李师弟,你在这里留作接应,我下去看看。”

李中义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有伤,身体又兼虚弱至极,即使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冷情,水灵站在地洞之底,只听上面嗖的一声,铁中坚跃了下来。

风冷情有些赫然,向着铁中坚微微一笑,嗫嚅道:“铁兄,这些日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别客气了,换做是我,看见那山洞之中有这搬山派的一枚令牌,也会怀疑到搬山派身上。此刻既然误会已了,咱们还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好兄弟。”

风冷情想不到这铁中坚这般豪气干云,丝毫不计前嫌,心里感激,将那一枚搬山令拿了出来,递到铁中坚手中,道:“麻烦铁兄还是将这一枚搬山令交还到那位李师兄手中,顺便再次向他转达我们兄妹的歉意。”

铁中坚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正说着,只见风冷情手中的火折子一暗,又有一个人从上面跃了下来。看那模样,一副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熊猫。

古怪的脚印

铁中坚嘿然一声道:“熊猫兄弟,这是我们和那黑衣人的恩怨,你不必来趟这一趟浑水。”

熊猫哈哈一笑道:“铁三哥,你兄弟我最喜欢的便是趁火打劫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铁中坚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一起会一会这位黑衣人。看看这黑衣人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熊猫道:“好。”

风冷情心中暗道:“有这两位再此,都无疑于多了两个强有力的臂膀。找到那黑衣人又多了几分把握。”

风冷情个游目四望,只见四人已经置身在一处黑漆漆的通道之中,这一间通道上下俱都三四米。三人站在里面,浑似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地道之中。

这条通道一直向南延伸,通向那黑漆漆的黑暗之中。

风冷情心中暗暗狐疑起来:“这青石祭台下面有一间暗室毫不为奇,奇怪的是这一块青石祭台下面有的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这一条通道也不知道延伸向何方。”

难道这一条通道只是另一个墓室的入口而已?

风冷情脑海之中飞速转着,铁中坚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对风冷情道:“风兄弟,咱们往前走吧,这里面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风冷情点点头。

当即由铁中坚带头,风冷情和水灵居中,那熊猫殿后。四个人慢慢向那通道里走了过去。

铁中坚一边走,一边凝神观看地上的足迹,他知道那黑衣人进到这地下通道之中,自会在这地下通道之上留下足迹。

这地下通道的地上,也是一块一块的青石拼接而成。每一块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都仅仅有一根头发丝那般粗细。

青石的地面之上,因为年深日久,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之上有一行重重的脚印清晰的呈现在地面之上。

铁中坚知道,这一行脚印显然是那黑衣人留下来的。之所以脚印重重的落在地上,显然是因为那黑衣人背上背负着那水天波所致。

看来这水天波却是被那黑衣人背负到这地下通道里来了。

铁中坚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眼睛一瞥之间,募地发现在那一行脚印后面竟然还有一行浅浅的脚印。

那一行脚印极轻,就仿佛有人在地上轻轻一踩,便即弹起。所以只留下了一行浅浅的印迹。

大司败

铁中坚心中一凛,心道:“莫非是有人也在那黑衣人身后跟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却浑然不觉?”

其余三人也看到这地上的两行脚印。心中都是一动。

铁中坚沉声道:“看来是有人也在暗地里跟着那个黑衣人。”

熊猫点点头,道:“铁三哥,咱们一定要快些找到那黑衣人。以免另生枝节。”

四个人脚步加快向这通道里面奔去。

四个人都是脚步迅疾,片刻之间已然奔出二里余地。这条地下通道也已经来到尽头。

地下通道前方赫然是一阶一阶的石头台阶。石阶向下延伸而去。

铁中坚一摆手,示意其余三人放慢脚步,慢慢走了下去。

风冷情手中的火折子照出十来米的光景。十来米之外便是一片漆黑。

这石阶下面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铁中坚,风冷情,熊猫都是胆大包天之辈,这前方虽然未知,但也丝毫无惧。

水灵此时一心只想见到爷爷水天波,是以也是毫不畏惧。

四个人沿着石阶慢慢走了下来。这石阶曲曲弯弯,似是盘山小道一般,向下延伸而去。

四个人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光景,这才走到石阶尽头。霍然发觉石阶尽头竟然是一间石室。

这一间石室四四方方,足足有二十余米见方。石室南北两面绘有壁画。只不过年深日久,石壁上的壁画鲜艳的色彩已经斑驳脱落。只留下残缺的痕迹。依稀看得出来,这两面石壁上所绘的似乎是两名顶盔冠甲的武将。

石室东面墙壁上写着一行大字。

这一行大字笔画遵劲有力,似乎是行武之人手书,而后被人刻在这石壁之上。

风冷情对这一行字却不认识,抬起头望向那铁中坚。

铁中坚凝神观看,过了片刻缓缓道:“这一行字乃是古楚文字。写的是大司败景氏方天敬告入此室中之人,莫启此门。此门一开,祸患无穷。”

风冷情和熊猫,水灵都是一鄂。这面前光秃秃的石壁,那里有门?

熊猫皱了皱眉道:“这大司败是什么意思?”

铁中坚沉声道:“这大司败是掌管楚国刑狱的官员。看着一行字迹,这一位官员显是姓景,名方天。这景氏又是楚国三大姓氏之一。”

熊猫摸了摸鼻子道:“可是这石壁之上光秃秃的那里有门?”

铁中坚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熊猫嘿嘿笑道:“莫不是这大司败也谎言相骗?”

一句话刚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大震,三人距离如此之近,都是被这一声大震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来时的这一间石室大门上面已然坠下一座厚厚的巨石,将这石门严严实实的挡了起来。就如同一个石头做的囚笼一般,将这四人困在里面。

囚牢

四个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一块巨石从天而降,而且没有任何征兆。就仿佛突然落下来一般。

这铁中坚年近三十,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可是没有想到却也被困在这一座二十来米见方的石头囚牢之中。

熊猫年纪和风冷情相仿。自幼被摸金王苦心栽培,也曾倒过几次大斗。这一次却也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牢牢将自己困在里面。

一时之间呆立当地。

风冷情皱紧眉头。

水灵紧闭双唇。

四个人一时俱都无语。

熊猫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趟这一趟浑水。这下可好,这那是浑水,这简直就是泥潭,这一下自己可是泥足深陷,拔不出来了。

铁中坚慢慢走到那一块巨石跟前,摸了摸,只觉这一块巨石冰冰冷冷。

四人此时都已经明白,一定是适才三人在这石室之中,凝神望着那东面石壁上的那一行大字的时候,被人在某一个地方启动机关,这才将这巨石从上面降落下来。封住这一间石室的石门。

四个人一时之间都是一筹莫展。

这一块巨石怕不有上万斤重,便是合四人之力,也万万推之不开。看来只有在这石室里面想办法了。

便在这时,只听一个尖细的男子声音从这石室的东面墙脚下传了出来:“诸位好啊。”这人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阴测测感觉。让人听上去极不舒服。

四人一呆之下,立时奔到那东面墙脚,寻觅那声音来源。只见东面墙根底下,有一个小小的只有拇指粗细的孔洞,那个尖锐的声音正是从这狭窄的孔洞里面传出来的。

熊猫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孔洞外面一片沉默,没有人应声。

熊猫复又厉声喝道:“快说。”

只听那孔洞的那一端传来悠悠的一声轻笑,然后便是那尖细的声音道:“我是你爷爷。”

熊猫大怒,喝道:“我是你祖宗。”

孔洞那一边传来哈哈的大笑之声。

铁中坚沉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孔洞那一边那个尖细的声音道:“我是我。即使知道我是谁?又有何意义?你们四个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哈哈。”

风冷情一字字道:“我只问你,我师父水天波在不在你手里?”

那个尖细的声音缓缓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风冷情沉默了一下,缓缓道:“看来我师傅是在你手里了。”

那尖细的声音也是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不错。”

这两字一出,石室之中的四个人都是对望一眼,心中俱道:“看来孔洞外面的这个人便是挟持水天波,背负水天波进这地洞之中的那个黑衣人。”

过了一会,那个尖细的声音见风冷情不在说话,奇道:“难道你不问问你师父水天波在我这里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风冷情还没有说话,水灵大声道:“只要你伤了我爷爷一根汗毛,我和风哥哥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尖细的声音哈哈狂笑了起来,似乎在听着一句世上最最可笑的话。过了片刻,这才道:“别作梦了,你们几个人已经死到临头,还胡吹大气。老子再提前送你们一程。”一句话说完,那头便鸦雀无声起来。

这石室里面的四个人心中正自暗自揣测,那黑衣人再打什么主意对付四个人。突然之间,只见那个孔洞之中冒出一缕淡青色的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