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3.曼陀罗

不管是什么样的外星人，撒旦都不想去深究了。他跌跌撞撞地一屁股跌坐在飞船的破金属片制成的椅子上面。在他补丁一样的旧飞船上，什么都是硬邦邦的，他心想，再不回b星补充能量，恐怕真的要在地球上灭亡了。

布兰妮到哪里都跟着双枪，其实，在拿到自己的身体以后，双枪就可以跟布兰妮分手了。只是布兰妮神智有点不清楚了。双枪这种机器人，熟悉地球上的一切现代医学。其实他在星际中心的时候，也偶尔到维修舱，参与一些很简单的机器人维修。

星际中心的机器人维修，跟地球上工业革命以后，普通意义上的机器维修是两回事。机器人的维修形象地说就是人类现代医学的外科手术。只不过这种手术，更多的是依赖机械手的操作，精确的计算，准确无误地解刨，找出问题出现的“病灶”，再精确地缝合。只要计算得对，一切就都不是问题。机器人的作用也只是站在一旁监视而已。不过，在双枪的记忆中，不曾看见过一滴血，被“维修”的过程之中也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虽然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异样。但被“缝合”之后，马上就可以下地走动了。按理说星人应该会有“肉体”，有“肉体”就会有血液。虽然银河系的“星人”各种各样，血的颜色不见得都像地球人一样是红色的。有蓝色的血，白色的血，黄色的血，黑色的血。一旦陷入了某种执念，就会有更多的疑问，意识和行动围绕那个执念发生。双枪对自己的星人身份越来越怀疑，他想到，若是他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星人，不管是白星也好，黑星也好，那周遭必定有更多的白色机器人的身份被揭穿，那么，那个瞒着他们的星人身份，无限次地派发任务有他们的幕后使者就犯了星际协会的重罪：奴役，剥夺星人自由的重罪。不管他或他们出于什么样的阴谋，这都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值得被永远地流放。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a星人为了给自己开脱，故意迷惑双枪的。所以，现在双枪的意识里面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布兰妮，你有刀吗？”
布兰妮，没有办法停止跳舞，她拒绝大英帝国派发的救援直升机，她说：“不用救我了，我要在这个小岛上一直跳一直跳，跳到天荒地老。”翻船以后，双枪随手捡起海上众多的飘浮着的行李，随便给布兰妮捡了一条橘色的长裙。他知道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要穿衣服，地球人还喜欢以穿衣服来辨别身份地位的高低。纵然对这件事有诸多疑问，他还是认真地给布兰妮穿上衣服。现在布兰妮和双枪两个人留在这个小岛上，椰树在岛上丛生。一个有如头那么大的生椰子从几米高的树上，坠落。裂开，冒出椰汁。布兰妮正在原地转圈呢，裙摆在空中飘起来，布兰妮整个人变成了一朵美丽的大花。也许是那个椰子太惊叹于她的舞蹈，就自愿坠落。砸中了布兰妮的一根脚趾头。就在双枪问布兰妮有没有刀的时候。

“什么？你说什么？”

“我现在需要刀。”

“什么样的刀？”

“小一点的，锋利一点的就可以了。”

“你用到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我杀了？”

“怎么可能！我们银河系有公约的，每个人都要遵守。我连蚂蚁都不会伤害，怎么会杀你。我只是想要验证一个东西，刀呢？”

“我没有刀啊。那你还问那么多？”

“我害怕嘛。”
双枪抚摸了一下布兰妮有点湿乎乎的红色长发，它们紧紧地贴着布兰妮的面颊。没过多久。双枪就从布兰妮的身上，搜出来她随身携带的小刀子。“还说没有？”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用问我吗？”
“你跟我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很不一样，那个女生从来不会撒谎，而你，却处处藏着小聪明。”双枪轻挑了一下布兰妮的尖下巴。这是他跟伦敦街头的人学来的。

“这是我防身用的，你不能拿走它！”
“用一下就还给你了，急什么呀。躺下。”

“干什么，虽然这是荒郊野岭，但是你也不能……”


“别着急，我在你的身体上植入一个芯片，这样你的心跳，脉搏，血压随时都可以保持稳定的状态，情绪也很稳定，还不会起什么歹意，没有什么烦恼……”
“别说了，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宁愿当个有烦恼的人，我们罗姆人，才不怕什么烦恼不烦恼的，只要让我们流浪，一直流浪，去看去听不一样的东西，只要流浪，我们就可以开心，我们喜欢玩弄这个世界。”布兰妮倔强地扭过头去。

“这个芯片是我从星际中心偷偷带到飞船上面的，银河系的好东西，你以为它只是让你没有烦恼那么简单吗？这里面有银河系最先进的文明智慧成果，有了它，你的记忆会被植入相当于大英图书馆的所有知识，你会成为地球上最博学的人之一。”


“得了吧，你这一套吹牛的技巧，我还用得少吗？”
“你没有发现你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吗？为什么我走到哪里就跟着我到哪里呢？为什么一直跳舞也不会累呢？为什么拒绝直升飞机救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跟着你。”

“跟着我，你就得要听我的，知道了吗？”
布兰妮乖乖躺到在沙滩上，双枪觉得跟她说话比跟绮谷说话真的费劲多了，看来玛雅谷的人的确是地球上很特别的一群人，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很省力。

双枪从岛上的深处，找来一大推像喇叭一样，红色，黄色，白色的花。连同他们的叶子和茎，多得都快要把双枪整个人都遮住。放在地上以后，他又匆匆忙忙找来了一个圆形的石头，一个长条形的石头。他的手指变成锋利的形状，剜开了石头的中心，圆球形的石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石碗。

布兰妮躺着，仔仔细细地观看他所做的这一切。

“你的手这么会变，干嘛不直接变成刀子，快把我的小刀还给我呀。”布兰妮伸出手来要。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就不要再问东问西了，星际协会对我们机器人的约束很多的，你知道吗？所以我不能随随便便使用我的身体来亲密接触你的身体，除非是和任务有关系。要是能用我自己的机器人身体，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亲密接触？难道你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不算是亲密接触吗？”
“应该不算吧，我用的是别人的身体，虽然意识是我的。”

“那？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布兰妮已经半坐起来了，双枪又命令她赶快坐下。双枪用很短的时间将一大堆曼陀罗花碾碎，捣成了汁水。这么一大堆有毒的曼陀罗花，就只能碾磨出很少量的水，双枪将它们涂抹在布兰妮的偏黑的，油量的，长着细小绒毛的，有点粗壮的手臂上。等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取出浸泡在海水中的小刀，一点点刺穿布兰妮的人类表皮，毛细血管层，还有脂肪层。到达皮下，再小心地拉开小小的一个长方形的形状。很小，大概不会比一个指甲盖大很多的那种大小。

然后，他小心地取出那个芯片，只有最先进的智慧文明才能发明出来的，适用于所有星人身体的芯片。埋进去。再把皮肤盖回去，把椰子的细小纤维抽成丝，手变形成可以穿孔的针，缝合。手术成功。

“疼吗？”双枪还特意特别关心地问到。

“不疼？怎么会一点都不疼啊。”


“让你少问你就少问。待会你身体里的芯片会告诉你的。放心吧。”

双枪又恢复成为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模样。

他随意地在海水里面冲洗了一下小刀。洗净了布兰妮粘附在小刀上面的血红细胞。地球人的血是红色的，双枪不知道为什么，把这种无意义的印象牢牢地记进脑子里面。就把亮闪闪的银色小刀交付在布兰妮手中。

“好了，现在轮到你来切开我的皮肤了！”双枪郑重其事地说道。
“什么意思，现在是要互相伤害了吗？”
“你只管切好了，我也想好好看看我的血，或者我有没有血。”双枪这样的人，如果说有什么地方不适合人类社会，那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过于耿直了。

“你疯了吗？”布兰妮本来是很想要拒绝的。但是芯片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几乎是几分钟之内就起了作用。现在，布兰妮的以内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试一试”，“到底会怎么样。”从小，在以好奇性格著称的罗姆人的社群里面，布兰妮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好奇的女孩了。可是现在她感觉她比任何人都要好奇。这种感觉似乎是以前的100倍那么强烈。

布兰妮不学自然会，她的刀尖已经很自然地力度适当地呈45度角，切入双枪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