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习惯自然心不甘（1）

晚霞漫天，绚丽铺陈，犹似华美的织锦。习习清风拂面，叶冥寒躁怒的心仿佛退却的潮汐渐渐平息。

他慢慢地蹬着车，思绪早已飘向久远的过往。

“冥寒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冥寒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冥寒哥哥，礼物你喜欢吗？”

“冥寒哥哥，生日快乐！”

一声声脆甜的“冥寒哥哥”，他从嫌弃到习惯，直至如今的渴望。而在这过程中，“冥寒哥哥”四个字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镌刻至他的心灵深处。可是，现在她却已经忘记了他。难以名状的落寞如瑟瑟秋风在他心空掠过。

叶冥寒缓缓停了车，一脚踩在街沿上，一脚踏着踏板，茫然地望着天际的绚烂。

方才一幕又闪现他的脑海。他们笑谈欢畅，那么融洽、和谐，让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她竟然不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更没想到他会等她。但是，穆司晨提及中午请球队吃饭的时候，她却又分明抬起了头。他不想承认他嫉妒，但他确实很恼火。

恼火又如何？在她心里，他和她毕竟只认识了两天。若不是他爷爷和她爷爷的关系，她只怕根本不会搭理他。可既然如此，她昨晚又为什么说那些话？

然而，他方才冲出教室，她非但没有叫他，甚至还与他们谈话依旧。想到这儿，他又有些意气难平。

他踏上踏板，蹬着自行车，朝大院的方向骑去。可刚骑行数米远，一个问题蹦入他的脑海——她与他的淡漠和疏离确是他想要的吗？何况，如果她当真一点没有注意到他，她又怎么会问他是不是有事呢？

叶冥寒犹豫一刻，终掉转车头，朝学校方向行去。

舒涵骑行至林荫道的拐口处，恰见叶冥寒迎面而来。他整个人笼罩在余晖的光芒中，清淡的表情看不出心绪。她下意识捏了刹车，放缓了车速。叶冥寒前后望了望，向左一拐，朝她骑来。

方才一路独行，舒涵细细思量，已大致了然叶冥寒为何发火，但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必要那么大动肝火。

相视一望，并肩而行，任晚风拂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奏起了初秋的晚歌，莫名的默契交织其中，谱写出一支美妙的乐曲。

熟悉的默契感让舒涵诧异不已。她斟酌再三，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方才生气了。”

“我以为你们不想被打搅。”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但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没有叶冥寒呢？她的心有些莫名的恐慌。

周遭再次沉寂下来，唯有自行车车轮滑行滚动的声音。

那一丝恐慌渐渐弥漫舒涵的心空。她捏紧车把，抿了抿唇，“我和他们是小学同学，一直一起放学回家。”

“习惯是会变的。”

不仅习惯会变，生活也会变。那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为什么爷爷从没有提过？舒涵迷惑更甚，忍不住问道，“我们以前很熟？”

叶冥寒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骑行一刻，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舒涵的声音彷徨无助。

“以后会熟悉的。”叶冥寒的声音淡如清水。

舒涵点点头。过往的一切，她现在不想再探问究竟，她心底有种难以述说的恐惧。

车轮继续向前滚动，辘轳声清晰地在耳畔响起。偶尔一辆汽车自两人对面或身后带着呼啸声疾驰而过，……